“你到底是不舒服还是有谁欺负你了?”
“真是急人,你倒是说啊!”
“爹,您别问娘了,是我惹了娘不高兴。”门外传来四丫的声音,赵铭田连忙让她进来。
四丫抱着几个盒子,她将盒子放到桌上:“这些是我今天收的礼物,娘开先来跟我要,我没给。”
“这会儿我把东西拿过来了,娘您收拾收拾该去上席了。”
孙氏翻身起来,指着四丫哭道:“你把东西拿走,我可不敢要你的东西,要了你的东西还得写字据,你还要去跟老太太说,我怎么敢要!”
赵铭田明白了。
他深吸一口气对四丫道:“你先去吃席,你娘身体不舒服去不了了,你跟你阿奶和你二婶儿说一声儿,让你二婶儿受累多招呼着点儿客人。”
四丫跟赵铭田福了福,就依言离开。
赵铭田指着桌子上的东西:“四丫给你了你就收着,顺便把你的行礼收拾收拾,等二丫的婚事办完了我就送你回村。”
“送我回村?你呢?”孙氏忙问。
赵铭田道:“我自然是要来京城的,家里在京城这么多的事儿,我娘年纪大了,老二又一门心思地念书我不能让我娘一个人操心受累。”
“不我不回去,我要跟你在一起!”孙氏顿时就傻眼了。
赵铭田心累地道:“我只是告诉你我的决定!”
“你既然这么喜欢要孩子的东西,你就抱着这些东西过日子吧!”
“我这都是为了谁?”孙氏嚎啕大哭起来。
赵铭田抄起桌上的茶盏就砸在了地上:“老子不管你为了谁!就凭你在二丫的大喜事儿上闹腾!老子就要把你送走!”
“若不是为了几个孩子!”
“凭你这般闹腾,老子就该休了你!”
“啥时候闹事儿不成?”
“等二丫嫁人了,去了施家之后你再去管四丫要东西,你再闹成不成?”
“外头满院子的宾客呢!”
“你这个三婶儿起先还好好的,才过多久一会儿就不舒坦了?就连席都去不了了?”
“你这是在给谁没脸?”
“给二丫没脸?二丫她得罪你了?给我娘没脸?我娘是饿着你了还是冻着你了?你瞅瞅你身边的小姐妹?谁嫁人之后的日子有你好过?”
“还是说你给柚儿没脸?”
“今天有多少达官贵人是冲着柚儿来的?”
“连十公主都派人给二丫送了添妆的”
“你总说为了谁为了谁,你若真是为了我们好,就该乘这个时机好好跟各家小姐夫人打好关系,以后你的两个儿子也好说亲”
“你好自为之吧!”
赵铭田抬起双手搓了搓脸,大步离开,出院儿们的时候想了想,随手就把院儿门给锁了,怕孙氏的脑子一个不清醒就跑出来砸场子。
席面上,老太太赵铭田一个人出来了心中冷笑一声,面儿上笑呵呵地招待客人。
陈氏满大厅地窜,跟谁都说吉祥话,虽然她没读过书没化,但好在吉祥话谁都爱听,以至于席面很热闹。
虽然有人问起孙氏,但陈氏脑子灵活嘴会说,几下就把话题给糊弄过去了。
只是席面才吃到一半儿,赵香柚就起身说要去净房,她出了大厅就施展轻功去赵铭田的院子,崽儿见状连忙跟上。
赵香柚见院儿门上了锁,便跃过墙头,跑进屋子。
“少安哥哥快来帮忙!”
孙氏上吊了。
就吊在门框上。
赵香柚抱着她的腿往上抬,秦少安连忙去将孙氏给弄了下来,把她抱去床上放了。
崽儿的脸色十分难看。
要他说,这种寻死的人就不该救。
可今儿是二丫的好日子,她若是死在今日也太晦气了。
便是施家不在乎,可人言可畏,等到流言满天飞的时候,二丫如何自处?
二丫日子艰难,小丫头就要操心。
小丫头有多疼她这个二姐姐他心里可清楚得很。
赵香柚迅速给她扎针,她对秦少安道:“少安哥哥,今天没什么男客,你去叫二郎跟三郎哥来守着他们的娘!”
人没死。
秦少安颔首,然后抱了抱她,他知道这丫头一定是又动用精神力了,不然她怎么可能知道孙氏在寻死?
赵香柚的确动用了精神力,因为她不想让二丫的喜事儿上有任何的突发事件。
秦少安抱着她,她也没催促秦少安,过了一会儿秦少安见她这头快完事儿了,这才去找二郎跟三郎。
等二郎跟三郎来了,赵香柚简单跟他们说了一下情况,就跟秦少安走了。
二郎和三郎的脸色十分难看。
心里很不是滋味儿。
既庆幸娘亲没事儿,又
二郎见孙氏的眼皮子下在动弹,便知道他娘醒来了,他道:“娘,您打小就对儿子好,喜欢从妹妹上上收刮东西来补贴我们兄弟两个。
小时候我们不懂事儿,每次从您这儿得了妹妹的东西还跑去跟她炫耀,把她给气哭。
现在我们懂事儿了,就知道小时候自己个儿干的那些事儿有多混球。
妹妹是拿来心疼的!
不是拿来欺负的!
我跟三郎都念书,我们的同窗没有一个是靠着妹妹过日子的,相反,他们对他们的妹妹很好,总是拿零花钱给妹妹买首饰,买衣裳,买点心。
还有人问我们给妹妹买过什么没有。
我们两个都很羞愧。
就觉得自己很无能,不但没给妹妹买,有时候花用的钱还是妹妹给贴的。
娘,您是不是也觉得我们兄弟没出息,所以才这么对妹妹啊?
可都说男人是顶天立地,要担起一个家责任的人,咋到了我们这儿,便是要靠着阿奶,靠着柚儿,靠着四丫呢?”
三郎对二郎说:“哥,咱们太没用了,不然咱们去出家吧,省得给家里丢人!”
“不许出家!”孙氏惊呼出声。
她对上二郎跟三郎的眼睛,瞬间就难过了起来:“怎么您们也觉得娘错了?娘这都是为了谁?”
二郎问她:“娘,若是柚儿没有及时发现您上吊,您真在今儿就去了,您让我跟三郎如何面对柚儿,如何面对二姐姐,又如何面对阿奶?
您若真去了,我跟三郎只能去出家赎罪。
替您。
也替我们自己。”
“毕竟若不是我们没出息,当娘的怎么回想尽法子收刮妹妹来补贴我们,若不是我们没出息让娘看不到希望,娘为什么会在家里宾客满座的时候上吊自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