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鱼下意识地闭眼睛,轻轻抿紧嘴唇默默听着。 龙御兵虽然弹得不错,但是间有几处不甚明显的破音。龙御兵也微皱眉头,弹完之后直接站起身子对苏小鱼说道:“你来试试。”苏小鱼急忙低头说道:“我……我怕弄坏小姐的宝琴……”龙御兵秀眉一压,居然有些急不可耐地轻声叱道:“这琴在我手里是暴殄天物,宝刀配英雄,鲜花赠美人——你来吧,我知道你弹得好。”苏小鱼有惊讶地看着龙御兵,龙御兵宝石般的眼珠里流露出的羡慕、期待是无论如何也藏不住的。回想起龙御兵看自己过法阵时的样子,苏小鱼也隐隐意识到这个看去蛮不讲理的大小姐,其实并不像她刻意表现出来的一样。
木无双趴在床睡得真香,忽然大腿断掉般地剧痛无。木无双急忙翻起身来,只见罗瑞正一脸怒气地盯着他,木无双下意识得低头看了看自己裤子的脚印,马挤出一副笑脸问道:“罗姨怎么了?”罗瑞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小鱼被人抓去做丫鬟了!”木无双闻言也有些摸不着头脑,赶紧问她是怎么回事。罗瑞把自己知道的又添油加醋说了一遍。木无双越听越心惊:按罗瑞的说法,苏小鱼没准明天被龙御兵随便卖给别人了。
木无双也心急如焚地站起身子:“不行,我得去找师父一下,让他想办法把人要回来!”罗瑞不耐烦地说道:“快去快去,再磨磨蹭蹭的我打死你!”木无双刚刚跑到九剑阁大殿门前,一个恨恨的女声突然从木无双身边传来:“好啊,原来你在这!”木无双还没来得及看清是谁,一柄寒光凌冽的长剑已经朝他脖子刺来。木无双有些狼狈地闪身躲过宝剑定睛一看,原来是梅映红。梅映红头带着孝巾,怒气冲天地举起长剑,朝木无双头顶毫无章法地劈去。木无双疑惑之余也不敢随便出手,只能再次闪身躲过梅映红的长剑。几个九剑阁弟子急忙赶过来拉开梅映红,梅映红满脸怒色地喊道:“小子,杀夫之仇,不共戴天!”
木无双有点莫名其妙地看着梅映红,虽说那天他和李彧联手打伤独孤影,但绝不足以致他于死地。木无双站直身子问道:“梅女侠,我什么时候杀你丈夫了?”梅映红听他这么说,眼里顿时滚出泪珠咬牙说道:“哈,哈,你想不起来?好,我来帮你!”说罢梅映红双臂发力挣脱了几个拉住她的弟子,手里的长剑像毒蛇一样刺向木无双丹田。木无双急忙向后撤了一大步,梅映红的长剑刺了个空。但梅映红马长剑一翻,斜刺木无双的喉咙,木无双身子一斜又躲了过去。梅映红手腕一压,长剑直砍木无双的肩膀,木无双一皱眉,只能伸出左手死死握住梅映红的长剑。梅映红运起内力使劲抽回宝剑,木无双攥在手里的长剑被她抽出两寸,汩汩鲜血也从手指缝里流个不停。但是任凭梅映红再怎么用力,长剑再也不能拔出半分。
梅映红突然丢掉长剑,举起手掌朝木无双面门拍去。木无双刚要躲闪,一只手扯住了梅映红的肩膀。木无双扭头一看,替他解围的竟然是张柱北。眼下张柱北的气色明显好了很多,笑眯眯的脸泛出些许油光。张柱北满脸和善地说道:“梅女侠,何必跟一个混小子动怒呢!”梅映红没有正眼看张柱北,仍旧死死盯着木无双咬紧牙关:“我丈夫被这小子所害,至今尸骨未寒……今天我要割下他的脑袋祭奠亡夫!”
木无双看了看张柱北,张柱北也斜了他一眼,顺手把梅映红的长剑从木无双手里拿下来,很随意地放在自己身后说道:“梅女侠,这小子虽然混,但是要杀你丈夫……恐怕还是嫩点吧。”梅映红愤愤地看了张柱北一眼,几乎一字一顿地说道:“不止他,还有一个黑小子,也是帮凶!”
木无双刚想说话,张柱北一下挡在梅映红和木无双间赔笑解释道:“梅女侠,这混球确实不知天高地厚,不过他到底是个初出茅庐的臭小子啊,而伉俪可是名震江湖的梅影双枭……一个竹竿似的
瘦猴,加一个煤球似的小农夫,怎么能打得过伉俪呢?梅女侠莫不是记错了吧。”梅映红眼里闪出无边凶光:“这小子自恃句落剑在手,目无人,我丈夫……”
这时一个冰冷的声音从木无双身后传来:“你说什么?这小子拿的,是句落剑?!”木无双心一凛,慢慢扭过头看,只见一个四十岁下、身穿孝服的美艳妇人正一脸杀意的站在自己身后。木无双只看了这个妇人一眼,不敢再看她第二眼了——因为她的五官固然美艳,但身的刺骨杀意鬼姥更加慑人。木无双不由得出了一身冷汗:“这个……肯定是我太师叔,玉修罗龙司盏了。”
龙司盏瞥了木无双一眼,绕过他直接站到梅映红面前,死死盯住梅映红说道:“你刚才说什么?再说一遍。”梅映红微微一愣,龙司盏脸的杀气越来越浓,梅映红竟然也被她吓得不自觉地后退几步。龙司盏眯起眼睛看着梅映红正要说什么,张柱北急忙行礼说道:“小师叔,你……你怎么来了……。”龙司盏看了张柱北一眼,伸出右手指了指木无双:“柱北,这小子手里拿的是句落剑,你知道对吧?”
张柱北犹豫一下点点头,龙司盏冷笑一声握紧拳头:“看来有必要跟白晓川儿聊聊了!”梅映红见龙司盏对自己掌门师伯出言不逊,自己虽然怕她,但依旧两眼泛红地冲龙司盏大声说道:“玉修罗!你也有丈夫,我问你,你丈夫被人杀了,杀夫凶手在你眼前,你会怎么办?”
龙司盏神情稍微缓和了一点,默不作声地看着梅映红。梅映红接着说道:“玉修罗,我丈夫无辜惨死,元凶是这个小子,我想要报仇你能理解,是不是?”龙司盏动了动嘴角,慢慢点了点头。龙司盏见梅映红情绪安稳了一些,才低声说道:“梅女侠,令夫的事妾身也非常遗憾,但是现在我要找白宫主谈点别的事。”
这时又有两个人来到龙司盏身边,其一个人手里握着一本,身穿玄色劲服,面色有些发黄,此人是溯风阁的江,另一个腰板挺直,一身刺绣道袍的老道正是龙虎山传功道长刘芳柏。刘芳柏直直看着龙司盏,龙司盏只能硬着头皮躬身行礼:“张龙氏见过刘道长。”按龙虎山的辈分,龙司盏是张宝的夫人,应该叫刘芳柏师叔;但若按九剑阁的辈分,龙司盏则是和刘芳柏同辈,张宝之所以没来吊唁,也是顾忌龙司盏的江湖辈分。
刘芳柏待龙司盏行完礼后,也回了一礼算是尊重她在九剑阁的辈分。等龙司盏和江客套完了,刘芳柏才小声说道:“司盏,你这几天也累了,为什么不去好好休息?”龙司盏冷笑一声打了个哈哈:“刘道长,白晓川儿不是一直说我九剑阁的小辈仗势欺人吗?我刚刚才知道,原来这个小犊子是仗着手里有句落剑,才一路杀人越货,坏事做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