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庆和沉默片刻才缓缓说道:“黄哥,你应该比我更清楚,昆仑山之战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哼,朝廷按张国师的意思,硬要说击败西界魔兵是神界的天兵天将,可是老百姓私下谁不知道,打退西界魔兵的是妖王雪帝!朝廷这么做,只会欲盖弥彰”
黄义不等卞庆和说完,立即压低嗓门恶狠狠地喝道:“小和,你这话简直大逆不道,罪当问斩!你给我听好,哥哥我现在就把当年的情况再跟你说一下”卞庆和看着被黄义青筋暴起的手臂,只能哑着嗓子说道:“按国师所述的史书上,确实如此,可是黄哥,咱俩走遍大江南北,谁不知道这破江山是雪帝拼命保下来的?”
张庭幕冷眼看着这两个忘了正事的大内高手,只能耐着性子说道:“我还有事要办,你俩想拖时间的话,可是找错人了”黄义见张庭幕识破了自己的小伎俩,只能满脸紧张地拍了拍卞庆和的肩膀。张庭幕脸上的不耐烦越来越明显,黄义只能硬着头皮问道:“好吧,张少侠果然遵循老祖宗的教诲,深信人之初,性本善只是张少侠可曾想过,这妖王雪帝,有什么理由保下这东原汉人的江山呢?”
卞庆和也怕张庭幕突然发难,手里的单刀握得更紧了。张庭幕知道他俩不会轻易放自己走,索性把右掌横在胸前摇摇头:“两位大人,在下觉得妖、人本是一家,可能是因为张庭幕生在凌州城吧。在下的老家那里,人、妖通婚很正常,也极少有饿死孤儿的情况”
黄义满脸尴尬地笑了笑,然后小声说道:“张少侠说到底还是因为那俩姐妹啊,下官早就料到了说起来好笑,无论士兵百姓,还是达官贵人,就连大部分妖怪就是吃咱汉人粮草米肉活下来的。妖人同行,互通有无,即使是深山隐修的妖怪,也会来咱们人间买些油盐酱醋之类的东西”张庭幕有些不悦地皱了皱眉:“怎么又扯到粮食上去了?你到底想说什么?”
黄义顿了顿,一五一十地对张庭幕坦白道:“实不相瞒张少侠,虽然张国师未能及时把粮草用来赈济灾民,但是小人觉得,就算是张国师早早把调集的粮草分发给城内灾民,那对姐妹的遭遇也在所难免,除非她俩不吃咱们的粮食就能活下来”张庭幕自然没料到张洪是带着军饷粮草过来的,然而他身为国师却通敌叛国,任由百姓死于饥荒兵乱,因此张庭幕心中的怒意更甚。
张庭幕咬紧牙关一声冷笑:“张庭幕也听说过,妖怪化为人形后,就要摒弃兽性以米粮为生黄大人,妖怪尚且知道生而为人,为什么当朝国师就是个衣冠禽兽?!”黄义满身冷汗地看了张庭幕一眼,又快速地斜了卞庆和一眼卞庆和也正满头冷汗地看着张庭幕。
黄义默不作声地往后退了一步,默默把右手放在虎头刀上说道:“张少侠,刚才那对苦命的姐妹俩,就算有赈灾粮食的接济,也活不过两个月的,眼下世道混乱,谁还顾得上她俩呢”张庭幕不听这还好,一听那两姐妹的事,立刻杀气一炽喝道:“所以她俩是不是你弄走的?告诉我她俩在哪!”
黄义被张庭幕狰狞的神情吓了一跳:他没料到张庭幕居然如此在意两个素不相识的小姑娘,而且张庭幕此时冷峻的眼神,简直比刽子手将要行刑的时候更加凶恶凌厉。黄义愣了片刻才有些心虚地说道:“张少侠,这破房里的事,可没在我职责范围之内啊,下官也不敢说!”
张庭幕默不作声地弯下腰喝道:“别的我不管,只是我已经仔细查过这两间茅草屋了,没见到两姐妹的身影。黄义你给我说实话,是不是趁我不在这,你派人偷偷把这姐妹俩弄走了?!”黄义还没来得及说话,张庭幕已经运足内力挥起一掌,雷霆万钧的天罡手直接打向黄义的小腹。
黄义刚跟张庭幕接过招,自然知道张庭幕刚才只是为了逼退他和卞庆和,所以并未使出全力。但此时张庭幕杀意十足,即使张庭幕使出五成功力,黄义也万万不是他的对手,何况张庭幕此时正在气头上,恐怕十二分的力气都使出来了。黄义、卞庆和惊慌失措地躲开疯牛一样的张庭幕,分别向两边跃了几步。
黄义脸色煞白地说道:“张少侠,你不是一直跟我在一起么!小和也没走开过,下官真没时间安排这事呀”张庭幕依旧满脸怒气地瞪着黄义,其实他就是无处撒气,想找人打架而已。张庭幕直接一招天慧甩杆重重拍在黄义的小腹上,黄义觉得腹间如同刀刺般疼痛,接连后退几步才痛苦万分地蹲下身子。然而此时张庭幕已经大步跃起,右手成掌直拍黄义的天灵盖。
黄义情急之下,只能忍住剧痛高声喝道:“张少侠,你若是再浪费时间,那对姐妹就要被张国师弄死了啊!”张庭幕虽然怒火攻心,却下意识地在半空调整身法,身子一扭重重落到黄义面前。虽然张庭幕没打算要他姓名,但是劲力十足的右掌已经擦到黄义的耳朵边。黄义一脸冷汗的咽了一口唾沫他知道张庭幕和张洪有过节,此时他只能把祸水往张洪身上引了。
张庭幕慢慢收回右掌问道:“你刚才说什么?她俩是被张洪弄走了?!”惊魂未定的黄义急忙点点头:“张少侠,你听下官说完!刚才那俩姐妹真的有问题!你仔细想想看嘛这都多少天了,她俩居然还没饿死,这很不正常!没准就是有人奉了国师法旨,让她俩活到现在的”
张庭幕眯起眼睛看着他没有说话,黄义见谎话起了效果,只能硬着头皮接着编下去:“而且这俩小姑娘,很可能就是为了牵制住你们几位才布下的棋子呀只是眼下她俩不知道被谁弄走了,你也不能拿下官出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