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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个女生, 」容昳轻声道:「她不是我们班的。」
这么说的时候他稍微放缓了语气,说不是他们班的,多半只是掩盖, 是在照顾那女生的心情。容昳就是这么一个人, 看起来冷,也很安静,但他对待别人总是会拿出十足的体谅, 很照顾情绪。
班长问:「那,答应了吗?」
周围一片安静, 好多双眼睛看过去。
梁近微靠着沙发,左手松松拿着话筒放在一边, 有几分懒散地看过去, 清冷的眼眸微深, 隐没在黑暗里。
容昳道:「没, 快高考了,答应干什么。」
这回答一点也不意外, 也没人指望容昳会答应, 高岭之花就该好好在神坛上坐着,不谈恋了。
话筒传给了另一个人, 一片黑暗中,音乐声变得很模糊, 容昳靠在沙发背上, 闭着眼,休息了会儿, 他虽不说话也不唱歌, 但总会有这样那样的目光落在他那儿, 也有女孩子想和他讲话。
梁近微只是靠在沙发边, 白皙长指端起锥形的透明酒杯,唇压在杯沿,目光低垂,喝尽了那杯酒。
一些微醺的酒味飘散。
不知又过了多久,生日会结束了,这周因为放假调休的原因,周一不用上课,众人各自回家,进了电梯,有几分拥挤。
容昳进去,按下1层,抬眼,见外面几人正往里来。
梁近微清瘦高挑的影子隔着透明的玻璃,他一边拉上外套的拉锁,一边按了按钮,进了电梯里。
两人离很近。
容昳往里靠了些许,脑袋靠在冰凉的玻璃往下看,电梯是透明的,
他雪白的后颈儿暴露在视线下。
电梯里几人,都看过去,看着他的那道安静的影子,目光似有若无的,但就是不挪开。
梁近微站在了容昳身旁却挡不住那些视线。
或是灼热、或是迷恋的,落在容昳身上,他有种很淡的很静的气质,总叫人一瞬间就注意到他。
梁近微想给他盖个外套遮起来。
尤其是,那截雪白的脖颈。
但他们毕竟什么关系也没有,他就站在那儿,看着别人带着渴望或是欣赏的目光看过去,面上若无其事。
和一道目光对上后,略有警告地微微挑眉。
那人一愣,下意识移开了。
但又想,凭什么呀。
听说他们不是情侣关系,而且已经分了好久了?
还不让人看两眼了吗?
出门时,电梯外的空气有些冷,天色晚了,但又还没到晚餐的时间,容昳在路口等车,不多时,身边多了一道人影。
梁近微目光微垂,安静看着容昳,清澈的眸子里有细碎光晕。
空气里有一丝微醺的酒味。
容昳问:「刚刚喝了几杯?」
梁近微轻声说:「一两杯,不多。」
容昳「嗯」一声,道:「我去那边等车了,怕你醉我身上。」
声音没什么起伏的,他转身就要走。
梁近微静了一瞬,神色更冷,开口道:「我送你回家。」
容昳道:「不要。」
他继续往前走,路口人已经散了,也没什么行人,走到马路边他拿起手机打秘书电话,那边嘟嘟了几声后接了,开口是一句紧急的道歉:「小昳,今天江总开会,司机送她去了,要不再给你叫一个?可能要一会儿。」
「要多久?」
「可能十几分钟到半个钟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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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昳静了会儿,手机被一人夺走。
梁近微:「我送他回去。」
随后,挂断了。
容昳后退一步,看着梁近微。
喝醉了的他很容易失控。
梁近微把手机还给他,路边,一辆黑色兰博基尼开过来,他走去,打开车门,坐进去,而后抬眼看车外的容昳。
「进来。」
平稳的声音,却是命令的语调。
容昳停顿一下,注意到有司机在前排,便放心几分。
他走过去,挨身而入。
车门合上。
一阵安静中,放着一首舒缓的提琴,司机看着路况,后排的隔屏缓缓升起来。
容昳一怔,回眸,却见梁近微白皙修长的左手摁在一个按钮上,右手手指慢条斯理地解开一枚纽扣。
他把隔屏升起来干什么?
容昳蹙眉:「你醉了吗?干什么……」
他话没说完,梁近微忽地倾身压了过来,含住了他唇瓣,把剩下的质问堵了下去。吻慢慢加深,唇含了一下,松开,清润但有几分醉的眼睛看着他,似是挑衅,接着又是一个吻,一下一下地品尝着他的唇。
「……」
容昳靠在后座,用力去推他肩膀,踢他。
很明显司机和他一伙的,出声喊估计也没用,还很羞耻。
松开后,容昳低声道:「你滚开。」
话音刚落,梁近微清冷眼眸又暗了一瞬,他似压抑着什么,一只手抓住了容昳抗拒的那只手,往上举,压在了车后座上。
他狠狠吻住了容昳的唇,把他压在狭小的空间里,另一只干净瘦削的手固定住他后脑,蛮不讲理地舌尖抵了进来。
轻轻吮吸,压制他的舌尖,还有几分挑逗的意思。
即便再自持的他,也有几分喘息起来。
容昳清冷眼底弥漫起水光。
白兰地的烈性和清淡,瞬间弥漫开,还有一点薄荷、柠檬的气息,很刺激,这样的吻法,是会起生理反应的。
容昳轻轻嗯了一声,往后退,去躲他,却又被一只手握住手腕,搂着腰拖回去。
整个人被搂住,他偏头,吻住了容昳,瘦削白皙的侧脸染上了□□,一下一下地吻,封住了所有溢出来的声音。
又往下,去吻他颈窝一带。
他脖颈儿上一片敏感的皮肤被柔软的唇含吻。
流连、徘徊、轻蹭。
容昳缩起来,溢出一声猫叫一样的声音。
梁近微停下,那双眼恰巧被路灯照亮,冷里带一丝欲,他食指点在了容昳侧脸上,擦去他眼角的泪珠儿,接着安静下来,靠在后座上搂着他,又一会儿,伸手探去看他反应。
容昳猛地后退,接着,手肘回了他一下。
那一下,是往下击去的。
小腹挨了一下,他一阵闷痛,蜷缩起来半天不出声。
他擦一下唇,偏头看容昳:「别这样,很痛。」
容昳冷冷看着他,慢条斯理擦去唇边水光,冷冷道:「这是最后一次。」
梁近微一怔,表情有片刻的空白。
好一会儿,他偏头,轻声重复:
「最后一次?」
他收紧了手指,一声不吭。
容昳道:「对。」
梁近微慢慢恢复过来,明白了他意思是,不会再只是肘击他小腹这么简单,不由松了口气。
他以为。
他说这是最后一次接吻,以后,都不会有了。
一种复杂的感觉涌上来,他左手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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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下按钮,隔屏慢慢降下来,前面司机目不斜视开车,悄悄看一眼内视镜,又收回目光。容昳神色清冷,端端正正坐在车后座,衣服领子都是整齐的,压根儿看不出刚刚发生了什么。
除了眼底还没褪去的水光、湿润的唇。
脖颈儿有一个很小的牙印儿,看不清。
他神色很冷,也很疏离。
偏过头,看着车外飞逝而去的景色,容昳轻声说出自己的住址,让司机送去。
车停在了路口,容昳打开车门自己下去了,梁近微在他身后,也下去了,只是因小腹一阵痛,弯腰缓了会儿。
司机透过车窗看梁近微,见他靠在车边,注视容昳离开的背影,内心飘过无数个感叹号。
很明显,刚刚后座发生了不可描述的事情,听唇齿交缠的声音就很可疑的,而且貌似最后梁少爷因为这行为还挨了狠狠的一下。
回家后,容昳躺在床上休息,平复了下。
又片刻他起身,去洗手间,用冷水洗着自己唇角,还洗了一下脖颈儿的位置。
江泗路过,看着他,「哥,你在干什么?」
容昳继续洗自己的唇角和脖子,道:「洗干净一点。」
江泗往楼下看,见一辆熟悉的车离开,心中了然。
呵。
这是被男朋友亲的吧?
不知道钓上这样的人是什么滋味儿,他心里翻一个白眼,半是酸半是不屑地回去了。
容昳把唇角和脖颈洗干净后,用毛巾擦干,总算舒服了,他看着镜子前的自己,再一次拿起漱口水。
江泗转过来看他:「……」
妈的。
容昳在拒绝他,好像不是装的。
他登时又恨又酸,也不知这亲完还漱口什么意思,别人配他他还不要?为什么??
容昳洗干净后回房间了,关上门,他趴在被子上休息,脑袋从枕头里抬起来。
这次他又是醉了。
但容昳指望他不要记起来,省的后面一系列麻烦的事情。
过了会儿,江篱打电话过来,容昳从外套找到自己的手机,接起来,看见对方打的视频,背景是在公司会议室。
江篱问他:「宝贝,到家了吗?」
容昳:「嗯。」
说完也开了视频,他正趴在被子上,神色有点小慵懒。
江篱记得他很少这样,大部分时间都在书桌那坐着,只有睡觉的时候才会趴床上,不由有几分疑心,问:「没有哪里不舒服吧?」
容昳:「没有。」
江篱听他声音也有点不对,说不上哪里不对,但和平时的不太一样,又问:「刚刚怎么回家的?听秘书说,你同学送你是吗。」
容昳迟疑片刻,声音很轻:「…嗯。」
江篱这一下就听出来不对味儿的地方了,一下就明白过来,问:「是哪个同学送你回来的?叫什么?」
容昳一顿,终究没撒谎:「是姓梁的。」
江篱看着容昳面色的不正常,担忧地问:「真是他啊。他没对你做什么吧?」
容昳不说话,眼尾一点红晕落入她眼中。
江篱不明白两人什么情况,是背着她在交往吗?
想了想,她开口道:「他什么意思?喜欢你?既然你们肯定做了什么,我估计他就是喜欢你,对吧。」
容昳:「可能。」
江篱继续道:「那你呢,你还对他有感觉吗?」
容昳蹙眉,道:「不重要。」
江篱道:「那就好,我是怕你稳不住。」
容昳支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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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子,雪白后颈儿有一点泛红,是刚刚被他用力搓的,他掀开被子,慵懒道:「不会的。」
江篱笑了,说:「嗯,我信你有分寸。」
容昳:「你放心,没事。」
江篱见他这冷情冷性的样子,笑了,说:「那肯定,我见过这么多小孩,没有一个比你更理性的了。」
容昳「嗯」一声,起身开始整理房间。
江篱见他缓过来了,笑了声,的确,容昳是她见过最让人放心的孩子,她知道他的理智,可以做到在任何时候及时抽身。
某种程度上来看,她们有相似的地方,比如,对感情也会公式一样权衡利弊。
容昳有分寸。
他虽不说,但心里是有个公式在的,梁近微能为他做到哪一步,他都看着,直到这个等式成立。
他才会慢慢打开自己。
但江篱想起一件事,还是问了句:「你们刚刚,干什么了?」
容昳听的眼皮一跳,无言片刻,道:「可以不说吗?」
江篱笑起来了,说:「好,对不起,我不问了。好好休息。」
两人挂断视频通话。
容昳坐在桌边,揉了一下脸,拿起一本书,是没看完的小说,他翻开一页。
桌上手机忽然又亮起来,容昳拿起来看一眼,备注是「黑名单备选人」,他看一会儿,手指停在挂断上,没动。
想了想,把手机关了静音。
过一会儿手机嗡嗡震动,响个不停。
容昳去看,还是他打来的,仿佛有些着急一般,一次一次响起来。
家里佣人听见了,走到他门口,「小少爷,你手机是不是响了?」
容昳:「我知道。」
佣人笑起来:「哦,好,我是怕你没听见。」
说完,把一盘水果放在了他的桌上,有几分好奇地看着他屏幕上闪烁的名字,又见容昳欲言又止的目光,默默退出了房间。
容昳轻叹一声,在女佣满脸「为什么不接电话呢?」的目光里接了电话。
那边的声音轻轻的,似走在路上,问:「终于接电话了?」
容昳「嗯」了声,「有事吗?」
语气冷硬。
梁近微嗓音有几分温柔,道:「你在家吗?」
容昳:「在。你刚刚不送我回来的?」
梁近微「嗯」了声,听筒那边是风声和他清浅的呼吸声,一下一下打在耳畔。
容昳:「有事吗,没事我挂了。」
梁近微在路灯边站着,晚上风有点冷,他把外套拉锁一直拉到了下巴尖儿,一只手拿着手机听那边的呼吸声。
「别挂。」
「......」
「我想你了,听一下你声音。」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