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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月份, 到了晚上就越来越冷,风也大。
容昳搂着他的腰,半靠在他身上, 却并不感觉到寒夜的凉气,又或许是沉浸在和他接吻这件事里,没有分神想别的。
这次搂着他的这人不急不慢的,比起吻他,更像在把自己交给他主动吻。
容昳轻轻感受他的唇瓣。
意外的很软。
碰上去一阵酥麻, 令人一片空白。
容昳微微偏过头, 唇轻轻蹭了一下。
却并未有更多的动作。
梁近微始终只是轻轻搂着他的腰,清瘦的侧脸克制又温柔,只是瘦削的手背筋脉透出一点隐忍来。
他在容昳耳边问:「喜欢这样么?」
容昳轻轻一声:「嗯。」
乖的像小猫一样的。
梁近微瘦削冰凉的手指碰了一下他的脸颊, 轻声说:「要不要试试别的。」
容昳:「嗯?」
梁近微:「法式会吗。」
容昳靠着他, 说:「不要, 就贴一下就可以了。」
梁近微:「真的不要?」
容昳又好奇了, 打算试一下,又贴过去把舌尖轻轻探了进去, 温暖湿润的口腔里碰到了他的舌尖, 滑而软。
容昳一怔,登时触电了一样地退了出来,食指擦一下水光,他偏头:「不亲了。」
「为什么?」
「不喜欢。」
梁近微一怔, 反问:「不喜欢?」
容昳耳朵一片红,语调淡淡,「就是不想亲你了……」
那句话没说完, 梁近微忽然倾身, 偏头, 含住了容昳的唇瓣,一下一下地含着,轻轻地吮吸,深深地吻他。
呼吸声散在风里。
他骨感修长的手指禁锢住了容昳的手腕,容昳小巧的耳朵一片通红,在月光下更像含羞草了。
他捧着容昳后脑慢慢地推倒了他,半搂着他的肩,护着后脑的位置,把他整个人压在了草坪上,睫毛微垂,白皙的侧脸染上欲。
两人姿势有些不妙。
容昳怔了一瞬,推开他,坐起来:「别。」
梁近微「嗯」了声,又抱着他坐起来,单薄的手掌捧着容昳灼热的耳朵,捧着他的侧脸,唇轻轻地蹭着他的耳垂,卷进去舌尖玩弄。
容昳搂着他的腰,半靠在他身上,梁近微白皙修长的手捧着他侧脸,这么安静地拥吻了一会儿。
一个灯忽然照了过来。
举着灯的是教导主任。
容昳轻咳一声。
「你俩干啥呢?」教导主任推推眼镜,表情狐疑。
就听见身边的男生语调清清淡淡,很镇定:「过来看那边的动物园。」
他转身,看向铁丝网的位置。
教导主任一阵笑,第一次听见有人把那几只鹅和孔雀形容为动物园,有点没脾气。
男生的轮廓清瘦,很高,侧脸被手电筒的光照的一片白,长相很好看,属于看一眼就能记住很久的类型。
教导主任有印象,也记得他们,是学校拔尖儿的那几个人。
「行,回去吧,别乱跑。」
在这样的场合下接吻容昳有点不适应,他很少有什么出格的事情,脸皮薄,也拍拍裤脚起身了。
这天气不穿好衣服容易感冒。
梁近微把外套提着,只穿了一件单薄的毛衣,人看起来有点冷,手也是冰的。
「冷不冷?」
他轻声笑问:「刚刚让你把手放我衣服里你还害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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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昳看着他的外套,沾了些草屑,道:「你不冷吗。手冰死了。」
梁近微把外套抖一抖,抖干净后穿上去了,羽绒服风一吹很快又蓬松起来,他虽的确很冷,但这么穿,又看起来很温暖。
过了一会儿他又强迫症地脱了下来,拿在手里。
沾了草屑,穿身上总有点不舒服。
容昳看笑了:「回去换一件。」
梁近微耳尖泛红:「嗯。你陪我?」
容昳:「不要。」
梁近微给他弄笑了,无可奈何,「刚刚你还亲了我,亲完就不认了?」
容昳一怔,道:「你让我靠近点,意思不是接吻?」
梁近微也怔了下,轻声说:「……对,是接吻。」
容昳推一下他,示意他可以走了。
梁近微转身,倒退着走,看容昳,因为有风他声音大了点,低声问:「试用期满意我们可以续约吗?」
「......」
「嗯?小朋友。」
容昳:「别这么叫我。你没比我大多少。」
梁近微回忆着:「7个月还不够多?」
容昳:「不够。」
梁近微又走过来,扯着容昳在他脸上亲了一下,漆黑清亮的眼珠子温柔极了。
他转身离开。
留下一句:
「要记得想我噢。」
容昳:「……」
他伸手,碰了一下被亲过的地方。
又看着他融进夜色、逐渐离开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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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大以后就很少再有这样的一起庆祝节日的时候了,大家都忙,忙工作,忙很多没什么必要但又必须做的事情,很少有学生时代的放松。
舞台上聚光灯很亮,明黄色的灯光照下来。高一高二的学弟学妹唱唱跳跳,很热闹,高三就没什么节目了。
容昳在夜风下慢慢放松许多,他听着音乐声,吹着风。
一路走去,四周都是人,大部分都坐在大本营看节目,也有几个男生女生悄悄走出来,在跑道上散步的。
其实学校不成文的规定就是元旦的时候都要坐着老老实实看节目,上厕所、有事要打报告,还有几个学生四处查人有没有齐。
不过这主要是担心学生偷偷离席后出了事故,学校要负责,倒也不是查有没有小情侣躲着接吻的。
回去后班长还坐在原地,四周都是人,只有后排几个位置是空着的。
班长要负责的事情多,根本走不开,想开溜也不行,他不知从哪弄来一只小橘子,一边剥一边转过身。
他看见容昳回来了,有几分调侃:「刚刚去了很久哦。」
容昳把外套拉链一直往上拉,又戴上帽子,挡着风,只有一点白皙的鼻尖儿,「嗯…有半个钟了,有点久…」
班长一口橘子呛在口中,大笑:「有点久,很厉害哦。」
他发现容昳特有意思的一点,就是总是看起来又纯又野,总是在你想不到的时候忽然来那么一下,把人都弄懵了。
比如刚刚那句,很有歧义,也有点涩。
但他看起来就是很纯呀。
想多了,那就是自己的问题。
「刚刚有什么好看的吗?」容昳切了个话题,看一眼舞台的位置,「就听见了一首歌,后面没留意了。」
「小品,舞台剧,」班长回忆着,说:「还有高一高二的合唱,唱的歌是军训时的,还有个班全程跑调,
容昳看着舞台,揭穿,「我们班唱的也不好,不在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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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长笑的肚子疼,「昳神,多少给我留条裤子。」
容昳看着他,笑了下。
「对了,」班长抬起头看着他,问:「一模的那张表你看了吗?老徐刚刚给我发了,是学校划的分数段。」
「你俩稳稳进那两所了,不过选港校也不错,离家近。」
「港校?」
「是呀,咱们这边不就搭个地铁过口岸的事儿。」
容昳没想过港校,但他只是忽然想起一件事情,其实,还有几个月的时间他们就不会继续待在这个高中了。
到了大学要分专业,前世他选择的是数学专业,一路一直读上去了,但实际上大学生活和高中也没差,教室宿舍图书馆,起床吃饭上课自习。
其实到了大学他就不怎么见到梁近微了,他们不在一个专业,更不在一个班,连宿舍楼都隔了两条马路。
只是偶尔会在路上碰见他。
两人偶尔对视,偶尔擦肩而过,就是这么萍水相逢但素不相识的关系。
容昳想着,总会有一天走散的吧。
距离和时间,永远是最能改变一切的东西。
舞台的表演很快就结束了,约莫8点钟左右,操场上的椅子开始往教室里搬去。容昳回去了,体委拖着梁近微的椅子帮他搬回去。
教室里窗户上贴满了气球,喷绘的爱心,前面黑板画满了各种彩色图案,中间一句「元旦快乐」。
前面开始往后派发零食,教室里很热闹,容昳进门后就戴上了耳机,挑了首歌听着,又拿出一本书继续看。
这次选的是「雪国」,翻了几页后他有点困,不知怎么,一直不太看得下日本文学,那些文字都很美,但日本文学是出了名的不注重情节,更注重感觉。
感觉……又只是一个片段就能带来的。
容昳脱下了羽绒服,放在抽屉里塞好了,他坐左边靠门的最后一排,旁边的座位空着。
旁边的人递给他一包零食,几根棒棒糖,容昳把它们都放在桌角,堆的很整齐。
教室里有些暖,也令人犯困。
班长拿着一袋子气球,递给旁边几个人让帮忙吹。
他揉一下眉心听着身边熙熙攘攘的笑声。
又过了会儿,黑暗的窗边一个男生清瘦苍白的影子掠过。
容昳下意识偏头看去。
梁近微站在后门的位置,靠在门边往里看,穿了一件新的外套又提了一瓶热的鲜奶。
毛衣领子很高,挡住了一点下巴尖,他轻描淡写地把牛奶放容昳桌上。
容昳刚苏醒的神色,看着他,眼底有点小慵懒。
梁近微坐下,在他身边说:「喝了就睡,睡我身上。」
容昳笑了声,接过他递来的吸管,插上去了。
捧着热牛奶喝了一会儿。
旁边梁近微从班长桌上拿起那一小袋气球,也加入了吹气球大军,这些一会儿估计是用来玩游戏的。
他吹了一个粉色的气球,白皙瘦长的手指拔开笔帽,在上面画了一个笑脸,又加了两只尖耳,轻声说,「像不像你?」
他举着那只气球,挡住了前面的视线。
唇上一暖。
梁近微长长睫毛垂落,忽然吻了一下容昳的唇,碰一下就离开。
「甜的。」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