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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溪儿脸色一僵。
萧安韫抬眸,桃花眼中掠过嫌弃:
「傅小姐唯一的优点,就是自信。」
「吹得有气无力,中间完全不在调上,还有,吹笛时竟然鼓腮,是想要人觉得你可爱么?」
「学了六年,学成这水平,傅小姐实在想学,可以找我门下的小厮请教。」
一番话砸下来,傅溪儿的眼眶倏地红了。
换做其他人,肯定会夸她漂亮,有千金风范。
结果,萧堂主一点也不怜香惜玉!
她咬紧下唇:「可,家人都说我吹得好呀……」
她跑回哥哥怀里,傅兄长忙抱紧她,柔声轻哄:「溪儿别怕,萧堂主说话就这样,你肯让他开口说话,已经很好了。」
他抬起头,满脸不悦:「萧堂主,溪儿她只是个小姑娘,你言辞也太过分了吧?该多鼓励她才是。」
一个门派堂主,凭什么对溪儿指指点点?
「我是江湖人家,学不会说漂亮话。」萧安韫凝眉,「想听夸赞,大可被自己家人围着夸,吹得不好,还指望别人像亲人一样惯着她,这实在不太现实。」
「你……」男子嘴角抽抽,不说话了。
萧安韫饮了口酒,一言不发,眼底隐有流光。
没意思,早知道就不来了。
南知意说的人,真的会出现么?
傅溪儿埋在兄长怀里,像只被遗弃的小狗,可怜巴巴的模样。
她眼睛转了转,擦掉眼泪,突然看向谢予音。
傅溪儿轻咬唇瓣,眼眶红得吓人:「刚刚,王妃您也皱了眉,是我吹得哪不好吗?」
「一定是我吹得太难听,也让您不开心了,如果您会吹笛,请您给臣女指点指点,好吗?」
谢予音:「……?」
还作没完了?
见她起身,傅溪儿身体一抖,强颜欢笑:「娘娘,臣女不是针对你,只想朝王妃请教而已。」
「雪儿说过,您擅长各种乐器,现在皇上和殿下都在,您可千万不要藏拙啊。」
刚才被夸了一通,只有萧安韫挤兑她,她已经够丢人了。
得拉宸王妃下水。
谢霄雪夸过,谢予音很擅长乐器,几年前嫡女唯一一次出面,她还举荐灾星演奏了一次,吹得难听死了,什么也不是。
谢霄雪则紧随其后演奏,虽博得满堂喝彩,但也就那样吧,根本配不上才女这词。
谢予音不如她,一定吹得也不怎样。
傅家人窃窃私语:「萧堂主指点就算了,王妃怎么还不满意啊?」
「再厉害,能比得过谢霄雪么?」
「在乡下长大,比不上名门贵女也正常。」
议论声入耳,傅溪儿越想越得意,又看向风弦歌:「殿下,您一定也想听,对不对?」
「不想呀。」
风弦歌头晕脑胀,满头问号地看她:「你学吹笛,是想要别人开心。音音又不用讨我开心,她吹什么啊?」
他看着谢予音,就很开心了。
傅溪儿:「……」
风弦歌不解地耸耸肩,帮音音挑起汤里的香菜。
谢予音哭笑不得,按住他手:「行了,你自己吃一会吧。刚才就顾着帮我剥虾来着。菜都凉了。」
「嗯嗯。」风弦歌很乖巧,小口小口吃着东西。
下一刻,少女面色淡然,啪地搁下酒杯。
四下,瞬间死寂。
谢予音云淡风轻,黑亮的瞳孔盯向傅溪儿:「你这么想被请教,本妃可以满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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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面面相觑。没听过宸王妃会乐器啊?
傅溪儿一喜,递过笛子:「那娘娘,您不嫌弃的话,可以用这支笛……」
她激动得都快发抖了。萧堂主就在旁边,他的要求一向很高。等王妃被萧阁主指责,就知道有多难了!
谢予音瞥了一眼,没接。
「自从和人渣接触后,本妃才发现,自己有洁癖。」
傅溪儿娇躯身颤:「你——」
「好啦。」皇帝拧了拧眉,「好心」劝告,「王妃,你实在不会,就不用逞强了。朕改日可以亲自教你……」
「免了,臣妇略会一点。」
谢予音冷嘲一声,袖中滑落出个物件:「只是和她用一支,我嫌脏。」
手中,赫然是支翠色的竹笛,正是催眠的那支。面相普普通通,和傅溪儿典雅剔透的玉笛相比,太简陋了。
傅溪儿破涕为笑:「那是竹笛吧?能比得上玉笛吗?」
「肯定比不上。」谢予音四下环视一圈,「但指点下你,应该够用了。」
「你能把好笛子糟践成这样,也不容易。待会听的时候,好好想想,我为什么会叫谢予音?」
接连被怼,傅溪儿咬了咬唇,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宸王妃哪来的底气!
没事的,前几年她听谢予音奏过乐,难听得很!
就算回去后立刻学,到现在,也才两年而已。
比不上天赋异禀的她!
谢予音抬眸,巡视着好奇或讥诮的面孔,手一压,按住几乎弹跳的风弦歌。
「殿下,好好吃饭。看我碾压他们。」
「好哒。」风弦歌认真点头,叭地一口,亲了下谢予音额头,「音音,你最棒了!」
二人含情脉脉,差点又把傅溪儿和皇帝气死。不行,不能被他撩了。谢予音太阳穴跳了跳,扬袍起身。
不同于其他贵女半藏花间,含羞带怯,她随便找了个地方站着,潇洒恣意。
「那好,臣妇开始了。」
她置若罔闻,将长笛置于唇下,平稳呼吸。
下一刻,十指翩飞。
清越渺远的笛声,倏地荡开!
议论声戛然而止。
众人表情呆滞,愣愣看向谢予音。
刚才还气势凌人的紫衣少女,气势骤变,周身清寒冷冽,染上清雅绝尘的气息。
笛声直击灵魂,越发和缓,待一切要止息时,谢予音指腹一划,红唇边的乐音陡然激越!
乐音拨动风弦,仿佛能掀起阵阵罡风。
笛音袅袅,百转千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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