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浅浅决定跟过去看看,转身对掌柜娘子道:「李嫂,帮我照看一下孩子,不要让他们出去到处跑!」又让赵过看好弟弟妹妹。
锦风堂,看门的人不让她赵浅浅进去,赵浅浅亮出手着的令牌,看门的人立刻恭恭敬敬把她请进后院。
以前都是偷偷摸摸爬院墙偷看,今天终于光明正大地走进来看个清楚,倒也和在院墙上看到的没什么两样。
进入院子,赵浅浅把目光锁定在那个熟悉的背影上,她走到李氏身边站定,正好看清那人的侧脸。
沈君辰?他怎么会和王彪在一起?两人看上去还很熟的样子。
沈君辰察觉到有人盯着自己,不动声色地侧头瞟了一眼,正好对上赵浅浅疑惑的目光。
沈君辰脸上有片刻复杂神情,但很快又恢复如常。
唐林从西屋里迎了出来,一出门便是一阵寒暄:「寨主和圣女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望勿怪!」
赵浅浅从沈君辰身上收回视线。
李氏眸光冷厉盯着唐林,拳头握得格格作响,王彪在她肩上轻轻拍了拍,低声道:「我来!」然后不着痕迹地挡在李氏前面。
王彪神色如常答道:「香主说笑了,既是左护法有令,我等且敢不从,不知左护法在何处?」
「左护法里面,寨主请随我来。」唐林说着,便走在前面往东屋走去。
王彪站着没动,对唐林道:「劳烦香主把左护法请出来,王某有件事重要的事情,要先弄明白,否则无心其他事情。」
「寨主有何事放心不下,非得让本护法出面才能说?」声音从东屋里传出,众人转身,见一个戴着半截面具的男子,从东屋里走出来。
「左护法!」
众人抱拳行礼。
「嗯!」左护法踱步走到院子,站在王彪对面,马上就有人抬上一张椅子,端上茶,站在一旁伺候着。
左护慢条斯理坐下,伸手接过茶,饮了一小口,抬首问道:「寨主有何事要弄明白,现在可以说了?」
王彪拱手道:「是。」
李氏拉过王彪,看向唐林问道:「去年四月,香主去山寨给寨主祝寿时,可有带回两个孩子?」
唐林想也没想答道:「没有,我还没成亲,哪来孩子?」
「那当日香主回来时带的是谁家的孩子?」王彪问道。
唐林有些蒙圈:「当日没带什么孩子呀,寨主有话不妨直说,我没听明白,你们要问什么?」
赵浅浅道:「香主再仔细想想,你当日回来时,有两个孩子在你马上车拉了屎尿,你把两个孩子打了一顿,可有此事?」
唐林看向赵浅浅问道:「你是谁?」
唐林三番五次派人陷害她,居然不清楚她是谁?
赵浅浅好笑道:「你又是下药又是放火的,居然不知道我是谁?你连你要对付的人都不清楚,锦风堂堂堂香主办事,竟是这么草率?」
唐林脸一下子涨红了脸,怒道:「是你给我下的药?你是前程营的赵浅浅?」
赵浅浅挑眉道:「你说对了一句,我就是前程营的赵浅浅,但不是我给你下的药,是他下的。」
赵浅浅指着唐林的属下,当时是他拿着药去坚果店的,他也脱不了干系。
「你胡说八道,他是我亲哥,我怎么可能给他下药?」
原来此人是唐林的亲弟弟,还真是让唐林给带歪了。
唐林脸上青筋暴涨,握紧拳头向赵浅浅招呼过来,沈君辰一把拉住他,淡淡道:「香主急什么,何不听她把话说完?」
赵浅浅看了唐林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嘲讽:「因为你兄弟
喜欢你的女人,如果你是正常男人,他俩永远只能偷偷摸摸,如果你无法行男女之事,那他俩就可以名正言顺在一起,常言道色胆包天,香主自己不是也体验过的吗?」
沈君辰皱眉:这女人怎么什么话都敢说?
「你血口喷人,我何时与芸娘有染?」唐林属下,语气中没了刚才的凌厉气势。
赵浅浅不嫌事大:「那日在芸娘屋里花瓶打碎的事,你还记得吧?」
「那日偷看的人是你?」此话一出,唐林目光冷厉地看着他,咬牙道:「你真和芸娘有染?」
「哥,你听我说,我......」啪的一声巨响,一记耳光抽在他脸上,那人先是愣了一下,接着又是啪的一声,一记耳光抽在另一边脸上。
脸颊上瞬间出现十个血红的手指印。
此人心底的怒火,一下子被激发出来。
涨红着脸,眼里布满了血丝,胸前高低起伏,几乎是在咆哮:「是,我是和芸娘私会,可那也是您抢我的女人在先,你明知我和翠翠两情相悦,你不但强占了她,还逼迫她去接客为你挣银子,她染了病,你就让她等死,我恨你!恨你!我不但我要睡你的女人,我还要让更多的人睡你的女人,我就是要给你戴绿帽子,让你成为笑话!」
说完就是一阵狂笑,像是心底的压抑得到释放。
「唰」的一声,笑声戛然而止,接着那人仰头倒了下去,血液慢慢从他身下流出。
赵浅浅在心中为自己竖起一个大拇指:离间计成功!
唐林从怀中取出一个白色小瓷瓶,往那人身上散了些粉末,一阵白烟之后,便只剩下一汤血水。
所有人倒抽一口凉气,唐林竟然如此丧心病狂,对自己亲兄弟下手也如此狠毒。
「香主下手也未免太狠了些,毕竟是你亲兄弟,再说圣女问你是否带回孩子的事,你却扯了一大堆事出来,把自己亲兄弟给杀了,却不回圣女的话,你是有意不答还是不敢回答呢?」赵浅浅继续挑事。
她做事,要么不出手,出手就必须致命,否则后患无穷。
唐林暴怒,吼道:「你个臭丫头找死!」
唐林说着,就要扑向赵浅浅,沈君辰一剑搭在他肩上,唐林没敢再动。
李氏冷声道:「当日,香主可曾发现两个孩子在马车上?」
唐林被气昏了头,火气正旺:「是又怎么样,那两个狗***,在我马车上拉屎拉尿,当时心情好,没要了他俩的狗命,打了一顿给轰走了!」
赵浅浅暗道:这火还不够大,再加点油,烧得旺越好。
王彪此时彻底被激怒,脸上青筋暴涨,拳头咯咯响,可仍然强压心中怒火,按住李氏的香肩。
「你可知道他俩是谁?」赵浅浅淡淡道
唐林本就对赵浅浅厌恶至极,怒吼道:「我管他娘的是谁的野种,下次再看见那两个晦气的***,老子非宰了他俩不可!」
李氏再也无法容忍,霍地一下摆脱王彪,她一句话也不想再听下去。
她一掌劈向唐林的同时,手中多了一把锋利无比的匕首,直刺唐林胸部,唐林一闪,李氏扑空,心中更加恼怒。
李氏转身,「嗖」的一声,从衣袖中飞出一根很丝束住唐林,唐林挣扎了一下,还没回过神来,只觉脖颈一凉,大脑一片空白。
须臾,唐林仰头倒地,与几分钟前,他杀死自己兄弟的死状如出一辙。
李氏从唐林怀中取出那个小瓷瓶,同样的倒了散粉末在唐林身上,片刻工夫,唐林消失得尸骨无存。
赵浅浅眸光微闪:这下应该能安静一段时间了。
左护法对几人的谈话,听得是云里
雾里,皱起眉头,不悦道:「圣女为何要了他的性命,若是他犯了什么错,也应该按锦风堂的规矩处罚!」
李氏心中的怒火还没消下去,冷声道:「杀条狗而已,有何大惊小怪的?」
王彪在她耳边,低声道:「给左护法留点面子!」
李氏平复了一下情绪,转身向左护法抱拳行了一礼,柔声道:「失礼了,还请左护法海涵!」
左护法见李氏放低姿态,脸色缓和下来,含笑道:「既然人已经死了,我们也不再追究,圣女可否说出为何要杀了唐林?日后少主问起来,也好有个交代!」
李氏道:「左护法可听说,近一年多来,我一直在外闲游之事?」
左护法点头:「听少主提过,曾几次到寨中都不曾见着圣女,寨主说你出游,也没有往别的地方猜想,难道圣女不是出游?而是去办其他什么事?」
李氏眼中闪过一抹苦涩:「去年寨主寿宴当日,孩子在寨中走失......当时,我们问遍了所有参加寿宴的宾客,也曾亲自到锦风堂来问过,唐林信誓旦旦说没有见过孩子,可刚刚他亲口承认,是他把孩子带回来,打了不说,还把孩子赶走,我这一年多一直在外寻找孩子。」
李氏把两个孩子走失的事,从头到尾给左护法讲了一遍。又拉过赵浅浅的手道:「幸好浅浅收留兄妹俩,否则,我这辈子怕是也见不到我的两个孩子!」
左护法道:「会不会是有人故意挑唆你们和唐林的关系?」
李氏信誓旦旦道:「不会,我看得出,那人并没有说谎!」
掌柜娘子确实也没说谎,她是第一次见李氏,她不清楚青瑶和赵玉后来的遭遇,赵浅浅也不会利用她去对付唐林。
李氏这一年多找孩子确实辛苦,她把千秋国各个角落都找遍了。
最后在家门口找到,还是被唐林带出来又赶走的,她受的苦可以不计较,但两个孩子吃得苦,她必须算到唐林头上。
左护法沉思片刻,对王彪夫妇道:「既然是唐林有错在先,此事就此作罢,只是这青云城的生意,不可无人管理,你且先找人暂代管此地,我飞鸽传书给少主,让他尽快安排人来接管此处。」
左护法眸光不经意扫过赵浅浅,淡淡问道:「圣女说得浅浅是你身旁这位前程营的赵姑娘吗?」
李氏答道:「正是,我已认她为侄女,以后还请护法照拂一二!」
「哈哈哈!好说!即是圣女的侄女,又救了圣女的公子和小姐,自然也是锦风堂的贵人!日后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
左护法说完,起身从腰间取下一块成色极好的玉佩,递给赵浅浅,含笑道:「这是送到侄女的见面礼,以后就是一家人了!」
赵浅浅暗想:一家人,除非把锦风堂送给我,我会让它改头换面,我才不会和你们蛇鼠一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