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浅浅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没事,已经不痛了。」
说不痛是假的,只是没痛得那么厉害,只是这点痛她还能承受得住。
沈君辰犹豫了一下:「那走吧,晚了就赶不上下一个客栈了。」
杏儿和李大爷早就在楼下等着,见俩人下来,李大爷忙上前接过沈君辰手中大大小小的包袱。
沈君辰去柜台退了房间的对牌。
掌柜朝他身后的赵浅浅看了一眼:「你娘子没事了?」
沈君辰道:「你......」他想说你弄错了,我们不是夫妻,可又想到昨天晚上两人住在一间屋里,要说不是夫妻,别人信吗?就算别人信了,那要怎么看赵浅浅呢?
「没事了,谢谢掌柜。」沈君辰放在对牌慌忙转身。
掌柜娘子夸赞道:「这小伙子可真是个疼娘子的人,昨天下午进店就为她娘子跑上跑下,忙到半夜,早上天还没亮又起床为他娘子煮吃的,还真是少见。」
一个住客打趣道:「怎么掌柜娘子看上那小子了?」
掌柜娘子哈哈笑道:「你看人家长得多英俊,能看上我,别说我现在都几十岁了,就算了是个黄花闺女人家也看不上我,你看他那小娘子,长得天仙似的,要不怎么说男才女貌呢,我看他俩才配得上这四个字。」
俩人没在意别人怎么说,毕竟不是真夫妻,但昨天晚上他俩住在一间房间,当然不能澄清事实。
沈君辰扶着赵浅浅向外走去。
杏儿上前问:「小姐,你还痛吗?」
赵浅浅的手从沈君辰手中缩回,宠溺地摸摸杏儿的头:「不疼了。」
杏儿不忘替姑爷说好话:「还是姑爷对小姐好,昨天下午满大街去找红糖和生姜,还亲自替你煮姜糖水,我爹对我娘没这么好,寨主对夫人也没这么好,姑爷是真疼小姐。」
赵浅浅没在意杏儿的称呼有什么变化,她只在听她说沈君辰为他买红糖的事。
千秋国缺少粮食,朝廷不允许大量种植甘蔗,所以红糖是很稀缺的东西,就是在青云城那种二线城市,也不是很好买,更何况在这种小镇上,想必昨天他是跑了很多路才买到的吧。
沈君辰和李大爷把东西放在马车上,杏儿去扶赵浅浅上马车,赵浅浅松了手:「我自己来。」
这点高度,还难不倒她,她前世可是个酷爱登山运动的人,虽原主这身体比不上她前世的身体素质那么好,但最近几个月她一直在锻炼,也差不到哪里去。
他正要跨步上去,一只纤长如玉的手伸了过来,她抬起头,正好对上沈君辰温柔的眸光,她莞尔一笑,手伸了过去。
而这甜蜜的一幕,恰巧被一个不速之客看见。不错,除了李箫然这个讨厌鬼,还能是谁?
他啧啧嘴:「啧啧啧,好一个你情我浓的场面,真是感人哪,说好的大家一起走,你两人半夜就偷偷溜了,原来你俩暗通款曲呀?」
赵浅浅顿了顿,头也没回,径直上了马车。
「哎,你这人说话很欠揍唉,人家你情我浓关你屁事,你是羡慕嫉妒再一个恨吧?不过......啧啧,你这种人是不会懂的,因为你不配拥有爱情。」
这是一个姑娘的声音,赵浅浅掀起帘子,却见到一个书生打扮的青年男子,可不论是容貌还是声音,都很容易判断出对方是个女子。
李箫然转身,见是一个小书生,他一脸不屑道:「哪来的娘娘腔,老子说话关你屁事,知道爷是谁吗?」
「掌嘴。」小书生话音一落,不知从哪里冒出一个黑衣人站在李箫然面前,只听得啪啪两声,李箫然脸上一边五个手指印,李箫然被抽蒙了,半晌也没回过神来。
小书生道:「你不就是天下窃贼王彪婆娘的侄子吗?你昨晚大半夜的在客栈,打着这个旗号,那么大的雪,硬生生把十几个人从热被窝里赶出去,就是为了你们要住客栈,你那么大张旗鼓的,想不知道你都难。」
小书沈顿了顿,又道:「你说你,长得已经对不起世人了,不好好待在家里反省,还生怕别人不让认识你,就算你爹是阿猫阿狗,也比强盗光荣吧,连猫狗都不如,你还好意思到处显摆。人家长得男才女貌,你长得贼眉鼠眼,你还自己贴上去讥讽别人,这不是天怒人怨吗?我劝你,没事回家躲着,小心在路上被雷劈死。」
要说,这小书生的嘴可真毒,骂得李箫然结巴了。
他愤愤指着小书生:「老子今天不打得你跪地求饶,老子就不姓李。」
小书生皱了皱:「还敢称老子,看来你是不长记性,掌嘴,让他长点记性。」
话落,刚刚那黑衣人唰唰唰抽了李箫然十几个耳光,李箫然的脸立刻肿成了包子。
小书生道:「想要保住你的脸,嘴巴放干净点,否则,我可不敢保证你那张脸还能不能放在你头上,还有如果你打不过我,你姓什么,咱得先说清楚。」
李箫然咬牙道:「你这是偷袭,是小人,我们不可能打不过你。」
小书生道:「连赌注都不敢下,说明你已经认输了,还打什么打,走了,没意思。」
小书生转身就走。
李箫然咬牙道:「想走,没那么容易,给我上,往死里打,打得他跪地求饶。」
「小姐,我们可以走了吗?」李大爷问道。
「等等。」
「等等。」
赵浅浅和沈君辰异口同声道。
好歹这小书生也是为他们打抱不平,被李箫然缠上,他们就这么走了,似乎不够义气。
李箫然的两个手下,举起大刀便向书生背上砍去,小书生头也没回,就在大刀即将落在他背上时,他凌空而起,落在两人身后,在两人屁股上踹了一脚,两人踉跄几步才停下。
两人扑了个空,转身又砍过来,只见小书生又是凌空而起,李箫然的人又扑了个空,因用力过猛,两人踉跄几步感觉膝盖被什么东西击中,一个狗吃屎摔在李箫然面前。
两人半晌从地上爬起来,满口是血,门牙不见了。
小书生看向赵浅浅的马车,唇角勾了勾却没说什么。
「没用的东西。」李箫然嫌弃地看了两人一眼,「给老子滚一边去,一群废物。」
小书生好整以暇地看着李箫然:「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就不要相互嫌弃了,要不你们一起上吧,省得浪费小爷的时间。」
「别让这种人脏了公子的手,交给属下就行了。」一个青年男子玉冠束发,不过,稍加辨认,不难看出,也是个女扮男装。
小书生道:「行了,你也别上,这种人与他说话都觉得晦气,让下面的人来处理。」
青男子,手一挥,不知从哪里钻出两名黑衣人。
小书生道:「你们一起上吧,别浪费了我们时间。」
然后对两名黑衣人道:「教训一下就行了,让他们以后别狂妄自大。」
两名黑衣人拱手行了一礼:「是。」
小书生转身走到一辆两匹马的高大的马车前,对黑衣人道:「速战速决,上路了。」
青年男子为她掀起车帘,小书生入了轿内。
须臾,小书生的车帘掀起,向赵浅浅的马车看过来。
见赵浅浅也在看他,小书生挥了挥手,两人算是打了招呼。
赵浅浅道:「李大爷出发吧。」
「好呢,驾。」李大爷挥动手中的鞭子,他们出发了。
杏儿还和李大爷坐在前面驾马车。
赵浅浅病恹恹地歪着脑袋,没精打采,虽然没有昨天痛得厉害,但还有些隐隐作痛。
这种疼痛不像其他疼痛,这种痛是整个腹部又胀又痛,十分难受。
沈君辰从身后拿出一个小枕头:「不舒服就躺着吧。」
就在李箫然与小书生吵架的时间,沈君辰在对面铺子,买了一条棉被铺在座榻上。
上面放了两个暖手炉,是昨晚沈君辰向客栈小二买的。
刚刚没看见小枕头,估计也是刚刚买的吧。
「嗯。」
赵浅浅应着,侧身躺下,缓缓闭上眼睛。
大概是因为赵浅浅身体的原因,马车行驶并不快,摇摇晃晃的,赵浅浅迷迷糊糊就睡着了。
李箫然跟人打了一架没捞到好处,被打得满地找牙,那两人也没真要了他们的命,只教训了一顿便突然消失了。
等李箫然回过神来,赵浅浅一行人早没了踪影,他赶忙坐上马车抄小路赶去。
赵浅浅醒来时已经是下午,她秀气地打了个呵欠。
「醒了。」
不知沈君辰何时坐在她身边的,总之她一动,他就侧身看着她。
「嗯。」赵浅浅声音软糯。
「来,起来坐一会儿吃点东西。」
沈君辰扶她起来坐着,然后从炭炉上端下一个砂锅,从里面倒出一碗糖水蛋,然后坐到她身边,用勺子喂她。
赵浅浅皱眉:这是把她当成坐月子来伺候?
沈君辰道:「怎么?又在疼了吗?」
赵浅浅回过神:「没有,这些你什么时候准备的?」
沈君辰柔声道:「昨天在客栈多备了一些,里面加了生姜,你多吃些。」
赵浅浅轻轻抱着他的胳膊,小声道:「你怎么可以这么好?」
一个人习惯有人呵护,一旦失去会很难习惯,从无到有容易接收,从有到无就很难适应。
沈君辰低头看她,满眼笑意,红唇妖异艳丽:「怎么感动了,是不是想要……」
赵浅浅赶忙打断他的话:「没有,没有。」
沈君辰低头在她耳边小声道:「你脸红了。」
他温热的气息洒在她脖颈,赵浅浅有一瞬宕机,随即她回过神,小眼神委屈巴巴地看着他:「你欺负我,我现在是病人。」
沈君辰在她小脸上轻轻捏了一下:「我永远不会欺负你。」
「这是你自己说的啊,要是哪天你欺负我了,我就……我就……」
沈君辰问道:「你就怎样?」
赵浅浅想了想:「我就离开你,再也不离你。」
沈君辰抬起她的下巴,眼神坚定:「我不会欺负你!也不会让人欺负你!」
马车忽然停了,两人俨然没有注意到。
「姑爷,前面的路被堵上了。」杏儿掀起车帘道。
「我去看看,你自己吃。」沈君辰把碗递给赵浅浅,出了马车。
前面路中央有两个大石头挡住了去路,地上的雪没有被石头滚过碾压的痕迹,而且路面高于两边的地面,石头怎么会往高处滚?
这一看就是有人故意搬来当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