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赵浅浅去南门外看了护城河的工程,与昨日沈君辰说的一样,收尾工作已经完成,就连几个鱼塘也建好了。中文網
这一期工程完成,给大伙放几天假,让大家休息下。
赵浅浅在南山各处看了下,小麦,豌豆,蚕豆都长得很好,如果不出意外,明年一定会大丰收。
只是荒地开垦出来的,长出很多杂草。
她顺着护城河去了东山脚下,顺路去看看陈阿嫂一家人。
陈阿嫂的腿好了,只是不能太用力,下地走路没问题,只要不挑不扛,三四个月便能痊愈。
秀儿出了月子,家里的活她全包了,大虎在砖窑上离家近,也能照顾一二。
砖窑一直没停,烧出来的火砖堆了东山脚下近百亩地,足以建造半座青云城了。
砖窑上的瓷器烧得越来越好,正在赶汉州城一个客商订的碗碟和花瓶。
北山和西山庄稼比南山种得晚一些,但这两座山土壤肥沃,作物的长势更好。
北城的铁铺扩建了,把隔壁买下增加了一倍的厂房,正在赶西京客商的厨具用品。
西京和北国都是千秋的邻国,西京和千秋国交好,客商多西京国是上国,与千秋联姻,当今西京国的皇后是千秋国皇帝一母同胞的亲姐姐。
赵浅浅正要离开铁铺,西京国的客商便来崔货了,他也是赶着进的年货。
西京客商叫夜予轩,年龄二十四岁,小麦肤色,长相俊朗,眉宇间透着精明。
两人都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赵姑娘可是皇城人氏?」叶予轩问。
赵浅浅对于自己的身世没有记忆,她如实答道:「说实话,我也不清楚,我对七岁前的事不记得了,是被我爹收养的。」
叶宇轩点头:「失礼了,我只是觉得赵姑娘与我认识的一个人很像。」
赵浅浅含笑道:「我见到夜公子也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夜公子以前来过青云城吗?」
叶予轩道:「不曾来过,原本我在汉州城进货的,只是最近听说青云城出了不少新奇的东西,这才来青云城,想不到青云城竟然发展得这么好,城外那座大桥真是前所未见的壮观,这设计之人真是不简单。」
赵浅浅但笑不语,心想,这也不算什么,等将来我们公路修好了,这里会发展得更好。
俩人相谈甚欢,赵浅浅介绍了许多前程营的产业给他。
赵浅浅带着夜予轩在青云城逛了许多店铺,自然都是逛的她家的店铺。
只要是夜予轩看上的,便马上做登记,一下午下来密密麻麻写了三页a4纸,足有上百个品种。
夜予轩订的东西,足可装下十个马车。
与白子恒一样,对青云斋的东西十分满意,只是东西太大,不便运输,最后只选了些便于带走的小商品。
赵浅浅如法炮制与夜予轩达成交易,她出策略,夜予轩生产经营,赵浅浅安排技术人员和资料,分成与白子恒相同。
两人相识半天,却似老朋友见面,相见恨晚。
西京离青云城只有十余天的路程,夜予轩倒不是很赶时间,所以他能多等几日。
夜予轩能等几天,赵浅浅就不用太赶着做资料了,不知怎的,她和夜予轩彼此十分信任,也似乎忘记了性别上的不同,两人说着说着勾肩搭背,王全忘记了男女有别。
赵浅浅带着夜予轩去玉胡同的胭脂水粉店,再介绍此胭脂给他,两人埋头写着清单。
「哎哟!这不是李公子的未婚妻吗?怎么,又看上别的男人了?」
柳诗韵自门外走来,言语充满挑衅。
赵浅浅抬头望了她一眼:「别以为全天下的女人都跟你一样,吃着碗里,看着锅里。」
柳诗韵没想到赵浅浅会怼她,一时气急,大声道:「你说谁呀?」
赵浅浅耸耸肩:「谁是这样的人,我就说谁,怎么,难道柳大小姐吃着碗里看着锅里?」
「你、你、你竟敢说哦,来人给我撕了她的嘴。」她习惯性地使唤下人。
绿衣丫鬟提醒道:「小姐,我们是偷偷跑出来的,小心被老爷知道了又会让人把你关起来。」
柳诗韵瞪了她一眼:「我爹就我一个女儿,他怎么会真想把我关起来,只不过是吓唬我罢了,我叫你撕了她的嘴你没听见吗?」
绿衣丫鬟硬着头皮冲赵浅浅走过来,伸手就要给赵浅浅一巴掌,赵浅浅一侧身,绿衣丫鬟一个踉跄扑到桌上。
许是用力过猛,把胸口撞疼了,半晌也没从桌上爬起来。
柳诗韵气急:「没用的东西,打个人还能把自己撞成那样,真是蠢到家了,扣你工钱。」
绿衣丫鬟不悦道:「这哪是我的错,分别是小姐的错,动不动就扣我工钱,小姐分别就是着出找机会扣我工钱的。」
这丫鬟今天胆子可真是够大的,居然敢怼柳诗韵了。
柳诗韵显然也没料到这丫鬟会怼她,她哪能受一个丫鬟的气,还是在她讨厌的人面前,这让她脸往哪儿放?
她怒气冲冲冲过去,抬手就要跟丫鬟一耳光:「反了你,竟然敢跟给顶嘴,看我今天不撕了你的嘴。」
「吧唧。」柳诗韵被什么东西绑了一下,一个狗吃屎趴在地上。
「小姐!」丫鬟反应过来,立即扶起她。
「啪。」一个清脆的响声,绿衣丫鬟左脸上五个手指印。
「贱蹄子,害得我摔了一跤,回去再收拾你。」她转身看向赵浅浅和夜予轩,咬牙道:「刚刚是谁绊了我?」
赵浅浅摊手:「是你吗?」
夜予轩同样的同作:「是你吗?」
赵浅浅撇撇嘴:「不是我。」
夜予轩挑眉:「也不是我,货也订得差不多了,这里吵死了,我们找个没有疯狗的地方清静下。」
柳诗韵气得暴跳:「你说谁是疯狗?」
夜予轩耸耸肩:「走吧。」
赵浅浅转身对李掌柜道:「李大哥,我们先走了,你记得把这些货订回来。」
李掌柜应道:「哎,明天就去,你放心吧。」
柳诗韵双脸涨红,居然无视她,很好,她要让他俩知道她的厉害。
突然她发了疯一样,把货架一个个个推倒,每推一个啧啧两声:「啧啧,可惜了。」然后又推倒另一个:「哎呀,又倒了。」
她就这么一个一个推倒了所有的货架。
「这、这,哎呀!」李掌柜焦急道。
赵浅浅不疾不徐道:「没事,李大哥,让她砸,我看她能砸多少,一会儿一并算就是了,柳小姐家有的是钱,不怕赔不起。」
柳诗韵像是听到天大的笑话:「我说你脑子没毛病吧?想让我赔,谁看到是我推倒的呀?是你,是你,还是你?」
「我看见了。」
一个银铃般的声音自门口传来。
几个朝门口看去,一个小书生打扮的少年,眉清目秀,皮肤白净。
一看就是女扮男装,赵浅浅弯起唇角,朝小书生点点头。
「锦玉……」柳诗韵脸上露出惊喜。
赵浅浅看着叫锦玉的小书生问道:「你们认识。」
柳诗韵不屑地瞟了赵浅浅一眼:「你可知道这位公子是谁?我说出来,怕你
会吓得腿软。」
小书生信步而入:「你要点脸吧柳大小姐,在皇城丢人也就算了,还跑大老远跑到青云城来丢人,真不知你是怎么想的,是嫌丢得不够有名气,还是不过瘾呀。」
柳诗韵很委屈:「锦玉,你怎么可以这么说我?」
锦玉看着地上的东西:「别这么叫我,我跟你不熟,不过,我提醒你,损坏别人的东西是要赔的,虽说你家银子多,可这么糟蹋,还不如像婉儿表姐一样开个粥棚,给老百姓施粥,像你这样成天跟着别人屁股后面,也不见得人家会对你动心。」
「你……」柳诗韵被怼得无话可说。
上官婉儿是有名的才女,也是大家公认的活菩萨,她不理别人,别人却只钟情于她。
而她柳诗韵要钱有钱要貌有貌,才女有什么了不起,又不能当饭吃,而她会做生意,能赚很多的钱,可为什么偏偏那人心里就没有她。
柳诗韵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怒火:「告辞。」
「先把账结了。」赵浅浅一步挡在柳诗韵面前。
柳诗韵瞟了她一眼:「做梦。」
赵浅浅对李掌柜道:「李大哥,劳烦你跑一趟去衙门报个官,说这里有人闹事。」
「哎。」李掌柜应着出去了。
柳诗韵撇撇嘴:「区区一个县衙,本小姐还不放在眼里。」她转身对绿衣丫鬟道:「还不快去把少主和我爹叫来。」
李掌柜没理她,
锦玉道:「我说柳诗韵,你今年几岁了?自己闯了祸还要找人替你收拾烂摊子,怪不得没人看上你,都老姑娘了还嫁不出去。」
柳诗韵黑着脸:「你别太过分,我是看在姑姑的份上不与你计较。」
锦玉瞥了她一眼:「你有资格与我计较吗?别提我娘,你们又不是亲的,少攀交情。」
这叫锦玉的说话也半点也不给柳诗韵留情面,看样子是十分看不惯她。
绿衣丫鬟走到锦玉面前行了一礼,又看看自家小姐,不知是回去搬救兵还是不去。
柳诗韵瞪了她一眼,又使了一个眼色,绿衣丫鬟像是会意了,低着头出了胭脂水分店。
很快来了两个衙役,了解了下情况,因为锦玉在场,柳诗韵不敢乱说,衙役判定柳诗韵闹事,除了尽数赔款外,还要抓去县衙打板子。
柳诗韵自是不愿去衙门的,她看向锦玉:「锦玉,难道你要看着我受皮肉之苦吗?我和你哥已经……」
「出什么事了?」柳如海自门外走进来,看到一地狼藉,皱起眉头:「这是?」他看向柳诗韵。
柳诗韵见自家爹来了,后面还跟着少主,委屈的眼泪哗哗哗流了下来:「爹,表哥,他们欺负。」
柳如海心疼女儿:「诗韵,你别哭,慢慢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柳诗韵自不会说是她先开口侮辱赵浅浅的,她说把事情颠倒过来。
柳诗韵哭得梨花带雨,哽咽道:「我是来看看他们家卖的什么货的,我刚进来,赵姑娘就说我勾引了表哥现在又去勾引沈君辰,说我吃着碗里的还惦记着锅里的,我,我,一气之下就把他们东西给推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