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谁出幺蛾子?」一道冰冷的声音,带着特有的霸气问道。
赵浅浅背脊一凉,不会这么倒霉的吧?
她硬着头皮转身,秒变笑脸:「赵司业,我说的是赵司业嘿嘿!」
「赵司业怎么了?」斗笠男子问,显然是信了赵浅浅的话。
赵庭烨原地蒙圈三秒,这也行?
沈君辰则弯起唇角,轻笑出笑,心想:我娘子真是调皮可爱的小机灵鬼!
沈君墨虎躯一震:大嫂你这样真的好吗?
赵庭烨赶忙跪下:「老,老爷!臣什么也没说!」
斗笠男子没理会赵庭烨,而是一瞬不瞬地看着赵浅浅和沈君辰。
他没说话,但是仍然能感受到罩纱下,他冷厉的眸光紧紧地盯着沈君辰和赵浅浅。
感受到斗笠男子发出的危险气息,沈君辰把赵浅浅拉到身后,往前走了一步:「大人,您还是回屋吧!等时机到了,我会向你解释的。」
斗笠男子冷哼道:「时机?什么时候?沈君辰,你胆儿越来越肥了啊!合着在你们心里,我还不如这个乡野老头?我的话都不听了,一听说这个老头找你,你们撇下我就跑,你心里还有我这个主子吗?」
赵浅浅从沈君辰身后,探出一个圆溜溜的脑袋:「我们又不认识你,他是我爷爷,你当然不如他重要了!」
老爷子一张脸笑成了菊花:「哎哟!我的乖孙女,就知道没白疼你,你真是我的小棉袄,太暖心了!」
斗笠男子嘴角一抽:是呀,他又没亮出身份,也没说明来意这小姑娘不理他也属正常,不过,这丫头就说了那么一句话,这老头至于感动成这样子吗?
斗笠男子看了沈君辰一眼:「她不知道,难道你也不知道,你非但不阻止,你还跟着她跑,你太让我失望了!」
沈君辰暗想:我就是知道才跑呀,要是他出了什么事,你不把我头给砍了。
他弯起唇角,淡淡一笑:「您可是天下最仁慈的主,是能容天下之人的,不会为一个老人家和我们计较吧?」
斗笠男子盯着他:「别想说两句好听的话就想糊弄过去!你说,是不是这老头在你们心中比我更重要?」
赵浅浅就不明白了,这人怎么总要拿自己和别人来比较,还追根究底抓住不放了。
她挺直腰板,从沈君辰身后站了出来,好整以暇地看着斗笠男子:「你这人真是奇怪,非得拿自己和我爷爷比较,一定要分出谁在我们心中的位置更重要,我不妨明明白白告诉你,我爷爷比谁都重要,我们就没把你放在心里,还怎么去比较?」
沈君墨皱眉:大嫂你能别添乱了吗?
斗笠男子触眉,这话也太诛心了吧,竟然没把他放在心上,这丫头说话怎么这么狠毒?
安总管气急,一个村野丫头竟然说他家主子,不如一个乡野老头重要,不给他们点教训,她还真是无法无天了。
安总管怒喝:「无知村妇,竟敢拿一个乡野老头,与我家老爷比,今天非得让你长点记性!」
老爷子瞪了安总管一眼:「你是聋了还是瞎了?你没听见是他要与我比谁更重要的吗?我孙女有说错吗?」
「你!」安总管一噎,不知该如何接话。
谁知老爷子又说了一句:「就凭他也敢与我比?他算什么东西!」:
赵浅浅扶额,心想,我的亲爷爷,人家这一把年纪了,当着这么多下人,被骂不是个东西,确实很丢人的好吗?
她小声对老爷子道:「爷爷咱不比就算了,骂人就不好了,他们人这么多,真要动起手来,咱们也打不过!」
赵庭烨跪在冰冷的地上,冷汗直
冒,暗想,这下完了,别说让她为国子监投资,眼下怕是小命也要不保了。
他用衣袖拭去额头豆大的汗,扭头冲赵浅浅和老爷子小声吼道:「你们别说了,快给老爷认错!」
斗笠男子盯着赵浅浅:「你不必为他们求情,我今天非得治治他们这嚣张的性子。」
赵庭烨也不等斗笠男子发话,自地上爬起,弓着身子走到斗笠男子面前,小声道:「老爷,您消消气,想想南门桥,护城河,国子监!」
安总管不明所以看着赵庭烨,不明白他突然说这些是什么意思,这南门桥,护城河,国子监与这臭丫头有什么关系。
不过他可不管,谁也别想对他主子无礼,否则就是犯了死罪。
他看了赵庭烨一眼,抬了抬下巴:「赵司业,你这哪儿找来的刁民,非说是什么神人,你别说南门桥和护城河是他修的。」
赵司业拱手:「正是她修的」
安总管讥讽一笑:「哼!她能修出南门桥?还有护城河?你当主子好糊弄吗?她要能做这么大的工程,我天天给她洗脚!」
赵浅浅挑眉:「安总管此话当真?」
安总管很男人地挺了挺胸板:「绝不食言!」
赵浅浅从背包拿出一个小本本,唰唰唰地写了一张字据,递给安总管:「立字为据。」
「哼,我安某人还是个信守承诺之人。」安总管接过小本本签字画押。
赵浅浅接过小本本莞尔一笑:「多谢!」
「赵司业不必为他们求情,这爷孙俩太目中无人了,今日百得给他们点教训,否则日后定会为君辰忍来不少麻烦。」
老爷子往赵浅浅和沈君辰前面一挡,看向斗笠男子:「怎么?你还想把我们吃了?」然后扭头小声道:「一会儿我用辣椒水喷他们,你们就赶紧跑。」
斗笠男子虎躯一震,不过,这声音听起来又觉得有些耳熟。
不过他更在意的是这老头,居然要用辣椒水来喷他们,这一把年纪了,竟然还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他抬眼望去,老爷子正扭头,用一只手挡住半边脸,小声在与沈君辰和赵浅浅嘀咕什么。
这身形怎么那么像一个人?
斗笠男子又把老爷子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粗布衣裳,头发花白,精神这么好,应该不是他要找的那个人。
赵浅浅轻轻拉过老爷子,哄道:「爷爷,你跟杏儿回去,我还要跟赵司业谈生意,今晚准你喝三杯酒。」
「真的能喝酒?」老爷子高兴得吸溜了一下口水,笑得见牙不见眼。
「四杯。」老爷子讨价还价。
「来人,把这丫头和老头绑了!」不等赵浅浅回答,斗笠男子命令侍卫。
他话音一落,八个身形高大的侍卫,齐齐站在老爷子和赵浅浅身后。
一个人影晃动,沈君辰挡在老爷子前面:「慢着,大人,绑不得!」
「就是天王老子,今天也要绑了!」斗笠男子声音不大,但却不怒自威。
他恨铁不成钢地看了沈君辰一眼:「回头再收拾你,违抗圣旨,就是为了娶这么一个粗鄙不堪的女人,你看看他们一家都是些什么人,你娶上官婉儿有什么不好,她比这丫头强上千倍万倍,我就不明白你了,放着凤凰不要,偏要选一只山鸡,你这脑子是被驴给踢了?」
沈君辰黑了脸,冷声道:「大人慎言,她是我娘子,我这容许有人这么说她!」
老爷子气得吹胡子,敢骂他孙女是山鸡,这混球是活腻了。
他猛地转身,捞起衣摆,大步走过去。
只听得「啪」的一声脆响,老爷子给了斗笠男子一个
耳光。
他气呼呼地瞪着斗笠男子,冷声道:「你敢骂我孙女?我今天不把你打得叫爹,我就不是人!」
所有人被老爷子的动作惊呆。
赵浅浅觉得自家爷爷这一耳光打得好,这种仗势欺人的人就该好好收拾一下,她在心里暗暗为老爷子竖起大拇指。
不过,看对方来头不小,她得盘算一下怎么脱身。
「护驾!护驾!」
安总管一阵惊呼,院里的其他侍卫冲了过来站在斗笠男子身边,齐齐拔出腰间佩剑,指向老爷子,就等斗笠男子一声令下,便马上了结面前之人。
斗笠男愤怒地指着老爷子:「你!反了你!」
他的话忽然顿住,反了你三个字他再也骂不出口。
老爷子打了人,一点畏惧都没有,他看着斗笠男子:「我算是听出来了,你是想让君辰娶一个叫什么上官婉儿的。他没答应你,而是娶了我孙女,你就怀恨在心来报复他们,我问你,那个叫上官婉儿的,是不是你在外面偷人生下的私生女嫁不出去,你就非得塞给君辰!」
「噗呲!」沈君辰一个没忍住笑了出来。
斗笠男子狠狠地瞪了沈君辰一眼:「回头再找你算账!」
沈君辰一点畏惧也没有,闭了嘴,可满脸涨得通红,明显是在幸灾乐祸。
老爷子看着不再肇事斗笠男子,心想,一定是被他说中了。
他捋了捋胡须,抬起下巴:「怎么被我说中了?赶紧给我孙女道歉,我们就不跟你计较,否则……」
「否则怎么样?」安总管吼道:「我看你们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来人,把这爷孙俩拖下去乱棍打死!」
安总管心想,主子向来仁慈,从不计较别人在背后对他的议论,但他可不能坐视不管,他得为主子除了这些目中无人的东西。
「住手!」
沈君辰和斗笠男子同时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