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为自己倒了一杯茶,喝了一口,继续道:「一个是糯米砂浆,另一个是枪的发明,这都是其他几国没有的,是千秋国可以与强国抗衡的最强武器。
而这两项的发明者居然出自青云城。」
赵浅浅一脸淡然地看向皇帝:「莫非您要发兵他国?」
皇帝哈哈笑道:「我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千秋国现在国力虚弱,能自卫就不错了,哪有能力去进犯他国。」
他话锋一转:「不过,如果有人要挑起战争,千秋国也不能坐以待毙,势必反击,如是能杀鸡儆猴那再好不过。」
赵浅浅点头,此想法与她不谋而合,她向来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诛之。
赵浅浅道:「您不是因为我要投资国子监,才来青云城的,应该是听说了青云城的变化,所以过来看看。」
皇帝淡淡点头:「不错,就在半月前,赵司业回皇城提了有人要投资国子监几十万两白银,目的只是为了能买一个国子监的祭酒一职。这其实也没有打动我。
让我疑惑的是,最近三个月青云城的赋税上交,每个月都比前一个月多,以前一年上交的赋税,还没有最近一个月交的多。
皇城已经有三个月,没接到青云城周边被劫匪打劫的奏折了,大家都在怀疑是不是下面的官员没有如实上报。
以往凡县令总是会从八月开始,每月申请灾银修建青云城的护城河,只要没批下来,他就会一直上奏,看得皇帝头都大了
奇怪的是从十月开始,就再也没有收到此类奏折,开始的两个月,皇帝以为是被人故意拿起来了,直到这月,还是没收到凡县令救灾款的申请,皇帝就问了一下,让他意外的是,这几个月青云城不但没有申请救灾款,每月上交赋税都在增加。」
皇帝说得口有些干了,他端起茶杯喝了两口,也没放下,而是看了几眼桌上的账本。
赵浅浅补充道:「这让朝廷感到匪夷所思,以为凡县令为了邀功,搜刮百姓,但凡县令执掌青云县几十年,深受百姓爱戴,他不像是能做出这种事情的人。
就算此事有疑点,朝廷安排人来调查就可以,再说沈将军就在这里,如果凡县令鱼肉百姓,他第一个就会向你反映,所以你不会为此事来青云城。
真正让你来的是赵司业无意中提起的青云城的变化,没有山匪,修了护城河南门桥以及正在修建的北门大桥。」
她顿了顿问道:「我说的对吧?赵大人!」
皇帝定定在看了她几秒,这丫头我心里想什么都知道,怪不得沈君辰这小子被他套得死死的。
皇帝心想,你说得是没错,不过还有一个关键点,是我收集了这些资料,发现都是一个姓赵的姑娘干的,更让人想不明白的是她曾经是一个乞丐。
皇帝微笑着点头:「没错。」
这就足以让皇帝动容,别说一个乞丐女,放眼天下也没有哪个男子有此能耐。
就算有钱修护城河,但糯米砂浆,没人用过,就算有钱修桥,但能设计得如此巧夺天工的绝无仅有。
还听说,离青云城周边地区的乞丐都在流向青云城,这桩桩件件太让人匪夷所思,所以皇帝决定亲自来青云城一看究竟。
这两日他在青云城明察暗访,发现青云城外除了南山,其余三座山下都在修建房,而且那种建筑是他从未见过,更未听说过的。
赵浅浅心想,千秋国既然这么缺钱,如果跟他做生意,想必他不会拒绝。
她试探地问了一句:「赵大人觉得如何让国库充盈起来?」
皇帝放下手中的茶杯,呵呵道:「赵姑娘有何见解,不妨说来听听。」
赵浅
浅:「见解不敢当,我只是发表我的看法,若有说得不对的地方,请赵大人见谅。」
皇帝道:「但说无妨!」
赵浅浅喝了一口茶,想了想:「我猜测啊,目前朝廷掌管中千秋国的盐务,修建,酿酒等,这些都是朝廷官员掌管,而官员只是拿俸禄,皇帝是个仁君,只要不出什么事,一般是不会追究责任。
朝廷对产量,质量要求并不高,只要不低于先前的产量或是质量,或是稍微低一点,说说好话,也就过去了,所以长期以来没有进步。
一个建筑工程少说也得一年半载,因为没有奖惩,大家都是无所谓的态度,只要在进行就行。
千秋国地产肥沃,只是无人开采,荒地无人种,流民没有合理管理……」
赵浅浅大致说了一下她了解的情况。
皇帝似是赞同,点了点头:「以你之见,该如何做?」
赵浅浅伸出四根手指:「四个字:改革、开放。」
「哦,如何改革,如何开放?」皇帝问。
赵浅浅言简意赅:「对内实行自负盈亏承包责任制,对外实行经济开放。」
她继续道:「土地,工程、盐务等都可以实行承包制,这会大大提升收益,对外开放,是对他国进行经济开放。
目前也在对外开放,但是千秋没落后于其他诸国,没什么可出口的,一味地是进别人的东西,就连粮的主要来源,也是靠进口,这就是一直在买进,没有卖出,家里的银子越来越少,子民越来越穷……」
皇帝很是赞同她的看法:「我很赞同你的想法,我会向皇上禀明,不过我想听听,你作为一个商人,你要如何做?」
赵浅浅弯起唇角:「其实很简单,我想把我们生意发展到千秋国其他州县,乡镇,千秋的每一个角落,甚至发展到其他诸国。
我收入增加了,千秋的收入也增加了,我生意做到其他国去也能带动千秋国的经济,这样千秋国富起来了。」
皇帝点点头:「听起来很不错,但是实施起来恐怕没那么容易。」
赵浅浅一脸认真:「其实也不是很难,您看青云县城的发展,不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吗?只是官府行事方便,愿意做的人是很多的,当然目前大家还没有这方面的意识,因为大家都习惯了现在的生活方式,所以投资国子监就是要从这些国之栋梁的思想抓起。」
「你要我如何为你行方便?」皇帝问。
赵浅浅暗想,有戏。
她清了清嗓子:「您给我发一个特有的令牌,并通知各州各县地方官,让我可以自由出入各地,再给我一个使臣的身份,让我可以出入他国,我赚的银子一年的税收都是很可观的,一年下来,至少比千秋国现在五年的收入还多。」
她这话不假,皇帝看的就是前程营的账本,这些收入的确可观,这腊月才过一半,这个叫前程营上交的赋税来看,已经超过皇城一个月的赋税了。
皇帝心里是有些动容的,但她的要求提的有点过了,这要给她发了自由令牌,她会不会拿着令牌做什么对千秋国不利的事情,这谁也不敢保证。
皇帝没有立即答应,他在犹豫,他得好考虑一下.
赵浅浅看出他的顾虑,想了想:「这千秋国都在您的掌握之中,我对政治没兴趣,我只想赚更多的银子。
想买个国子监祭酒的职位,只是为了做生意更方便。」
皇帝没有开口,他不能冒这个险,不是他胆子小,实在是眼前这人的能力超乎想象,大得让他震惊。
赵浅浅继续游说:「如果我有其他想法,我就不会让我相公把造枪的技术教给军营了,您应该知道那东西的威力。」
皇帝依旧不动声色,又开始旁若无人地开始看案几上的账本。
赵浅浅明白,皇帝是在等,等她妥协。
赵浅浅本着你不急,我也不急,你不与我合作那是您的损失,但我却不会有什么损失,最多是多走些手续,但银子我一样能赚,不分您一成,我还能赚得更多。
赵浅浅站起身:「既然赵大人很忙,那我改日再来,我还约了人,就先告辞了。」
说巧不巧,赵司业走了进来:「赵姑娘真是个大忙人,你看我们请了你几次都没能谈上正事,这既然都来了,那不如把国子监那什么入资的事给办了吧?」
赵浅浅莞尔一笑:「赵司业来得真是时候,那就依赵司业的意思吧。」
赵司业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赵浅浅在原位上坐下。
有皇帝在这,赵司业不敢落座。
赵浅浅奇怪地年他一眼:「赵司业不坐下谈吗?」
「这……」赵司业看了皇帝一眼。
皇帝看他一眼:「叫你坐你就座,愣着干什么?」
赵司业唰地撩起衣摆,跪在地上:「谢大人!」
「行了,不要动不动就跪来跪去的!」皇帝不悦。
「是,谢大人!」赵司业赶忙起身,在赵浅浅对面坐下。
他看了皇帝一眼,皇帝低头去端起桌上的茶杯,状似无意,赵司业却看懂了,而这一切看似无异,但赵浅浅却看出了端倪。
赵司业并没有绕弯子,而是直接说道:「上次赵姑娘的提议,我回去向皇上禀报了,经朝臣商议,可以答应赵姑娘的要求,只是赵姑娘需要跟我们一道去皇城办理契约。」
赵浅浅心想,那我正好可以帮着长风,把皇城的生意做起来。
不过他可不放心把一家人丢在这里:「我可以跟你去皇城,不过我得带上我的家人。」
「这……」赵事业看了皇帝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