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上,沈梦蝶不时地扭头看向自家大嫂,眼神充满羡慕,在看第八次时,终于没忍住开了口:「大嫂,大哥对你真好,我爹对我娘都没这么好。」
「三姐,别这么说爹娘。」沈长风提醒道。
沈梦蝶撇撇嘴:「本来就是嘛。」
赵浅浅拉过沈梦蝶的手:「好了,你俩别真了,以后你们都会找到一个对你们好的人。」
沈长风一脸兴奋:「我找的娘子一定要像大嫂这样会做生意的。」
沈梦蝶仰起下巴:「我要找个会疼我的人,像大哥对大嫂这么好。」
沈长风笑道:「大嫂,你看我三姐,一点都不害臊,哪有女儿家把找相公的标准挂在嘴边?」
沈梦蝶撇撇嘴:「这很正常呀,男人可以提找娘子的标准,我们女子为什么不能提?」
赵浅浅看着姐弟俩掐来掐去,很有趣。
沈梦蝶被沈长风说得没了主心骨,她拉过赵浅浅的手:「大嫂你说说,我这样真的有失体统吗?」
「嗯,让大嫂评评理。」沈长风也赞同。
赵浅浅拍拍沈梦蝶的手:「我仅代表我个人的观点啊,我觉得男女应该平等。
男子能做的事情女人一样能。
为什么同样的话男人说就是天经地义,女人说出来就是不守妇道?
为什么男人就要比女人尊贵?
为什么男人可以有三妻四妾,女人就不能有,如果男人要三妻四妾,那女人为什么不能同样有三夫四男?
所以,如果男人不能容忍女人做的事,那男人就不要去做。反过来女人也同样应该站在男人的立场去考虑。」
沈长风竖起大拇指:「大嫂讲得真好!」
沈梦蝶也赞同,她看向沈长风:「对,大嫂说得太好了,所以我刚刚为什么不能说?」
三人你一言我一语,很快便到了青云书院。
守门的侍卫认得他们,没加阻拦便让他们进去了庭院。
三人在书房外停下,侍卫去禀报。
「启禀大人,沈家三小姐,沈五公子还有赵姑娘求见。」
皇帝放下手中的账本:「让他们进来。」
侍卫退到门口:「三位,请进。」
「姑父!」沈长风人未到声先到。
皇帝皱起眉:「你太吵了,你大哥怎么没来?」
「我大哥本来是要来的,刚坐上马车就被人叫走了,所以让我大嫂过来,他说您有什么事,可以问我大嫂,大哥还说您是很好相处,不会为难大嫂的。」
沈长风叭叭叭说了一长通,不过他还真把两个问题都表达清楚了,还顺便拍了下皇帝的马屁,这样皇帝就不好怎么为难赵浅浅了。
「既然是这样,那你们俩出去,赵姑娘留下,来人,上茶。」
沈梦蝶还没开口,便被皇帝下了逐客令,她委屈巴巴地看了皇帝一眼,心不甘情不愿地退了出去。
皇帝依然是戴着罩有罩纱的斗笠,他指了指左边:「坐。」
赵浅浅没有古人跪拜的习惯,只是略略颔首:「谢大人。」
皇帝先开了口:「我是该叫你沈夫人,还是叫你赵姑娘?」
赵浅浅随口道:「哦,随您高兴,都可以!」
皇帝想了想:「我还是叫你赵姑娘吧,本来是想找君辰来问问太青云城的事,可听说他有事去处理了,有些事情,我想问你也是一样的,还请赵姑娘如实相告。」
赵浅浅点头:「大人请讲,只要是我知道的,一定会如实相告。」
皇帝嗯了一声:「你是何许人,家里都有些什么人,祖辈是
做什么的?」
赵浅浅淡淡一笑:「大人,这些我想你早就调查过了,不用我再说了吧,你就问你不知道的吧。」
皇帝先是一愣,随即轻笑出声:「还真是个爽快之人,那我问你,你是哪里来的银子买下四座山的?」
赵浅浅道:「其实就是走投无路,为找口饭吃罢了。」
说到这里,安总管提了一壶茶进来,一边走一边念:「大人,老奴给你重新泡了一壶茶,这茶是书院的陈夫子刚买的。」
他瞥了一眼赵浅浅:「哎哟,赵姑娘来了,老奴这就给您上茶。」
安总管一改上午的嘴脸,自古伴君如伴虎,能跟着皇帝十几年,从一个小太监一路攀升为总管,没点本事是做不到的。
他倒上茶,皇帝没赶他,他便站在一旁伺候着。
被安总管打了岔,皇帝对赵浅浅抬了下手:「接着说。」
赵浅浅言简意赅地说了一下她穿过来第一天发生的事。
「开始是相公把我当成女干细抓了,后来经查实我不是女干细,又把我放了,再后来,阴差阳错凡县令的儿子买了我很多核桃,我就用他买黑桃的银子又在我相公那里借了点银子,买下了南山。」
皇帝哈哈笑道:「好一个走投无路,找口饭吃,你若只是为了有口饭吃,买下一座南山就够了,为什么招了许多乞丐,后来又买下了其他三座山,还组队修建护城河和南北大桥?」
安总管脸色一变,心想:「这南门桥和护城河真是这丫头带人修建?皇上你不要给老奴开玩笑,咱家可不想真为这丫头洗脚呀!」
赵浅浅知道,自古帝王多疑心,怕是以为她有其他想法。
她假装十分惊恐:「大人,我可不是招兵买马要造反!我只是想多赚银子,过上丰衣足食的日子。
我是真的真的不想再做乞丐了,那种日子真不是人过的,就连残羹剩汤还得看别人脸色,有了上顿没下顿,食不果腹,衣不遮体,生病没钱治,下雨没地躲,天冷没衣穿,整天坐在街边摆一个破碗遭人嫌弃,一点尊严都没有,那种日子与牲畜有何区别?
所以我只想赚更多的银子,但是一个人的力量是有限的,于是我就找更多的人帮我赚银子。
一般人工钱要高一些,但是乞丐不同呀,他们只要有个白面馒头就能死心塌地帮你把活干好,你要是给他们一块肉,他们能高兴一个月,所以我就招乞丐,成本低我赚的就多了。
您想,一个人一个月帮我赚三两银子,我开他们五百贯,再借他们一日三餐吃饱,一个月一个人成本最多二两银子,那么一个人就能帮我赚一两银子,是不是人越多我就赚得越多?
所以我就大量招收乞丐,只是为了帮我赚银子,绝对别无其他想法。」
皇帝呵呵笑道:「我暂且信你,那你说说修护城河和南北桥的事吧?」
安总管幽怨地看了自家主子一眼,心想:「我的祖宗唉!她都没说了,您干嘛还要问呀,修了就修了,您管它是谁修的呀!您这不是存心给老奴找事做吗?」
赵浅浅端起茶杯意味深长地看了安总管一眼,弯起唇角:「回大人和安总管的话,这护城河和南北二桥确实是我组织人员修建的。」
安总管仰头看天花板,心里默念:「你说什么,老奴一个字也没听见,没听见,就是没听见。」
赵浅浅看向皇帝,问道:「您来青云城不只是为了问我这两件事吧?那子监的事,您考虑得怎么样了?」
皇帝一听便知道她已经知道他的身份了,不过她既然没有说穿,说明她现在没说川,以后也不会暴露他的身份。
「既然你知道了,还希望你能保密。」
赵浅浅恭敬地应了一声:「自然会保密。」
其实赵浅浅在看到赵司业对此人毕恭毕敬的时候,就已经猜出他的身份,只是没有得到证实,他们也没有公开,她自然不敢揭穿。
安总管接了话:「我家主子千里迢迢远赴青云城,主要是近几个月青云城发生了几件令人震惊的大事!」
赵浅浅喝了一品口茶:「您继续说。」
能够在皇帝心里被称为大事的,都是与国家,与子民有关系的。
皇帝最头大的是看到青云城的奏折,每次的奏折不是遭劫匪就是遭水灾。
当天这些事安总管是换了种说法的,只说是主子关心国事,事事关注朝中大事。
安总管继续道:「三月前五万两官银被劫,朝廷派了镇国将军过来查案,很快被官银找回,但是没捉到劫匪,以前不管是官府还是平民,只是要被山匪打劫,就没有一次找回过,那班人太难对付了,根本攻不下来。」
「启禀大人,沈家五公子骑着您的马出去了。」一个侍卫突然进来打断了安总管的话。
安总管惊呼:「哎哟!我的祖宗,那还得了,陛,大人,奴才去看看!」
皇帝不悦地看了安总管一眼:「一惊一乍的,赶紧去看看,别出什么事。」
皇帝接着道:「听君辰说,找回官银的人是个姓赵的姑娘,我想此人应该就是你吧?」
赵浅浅暗想,这不能承认,认了就要暴露背包的秘密了。
她淡淡一笑:「怎么会是我,如果真是我,早就去向您要赏银了,但是不管她是谁,那都是过去的事了,这只是其中一件小事,那安总管说的大事是什么?」
皇帝心想,你不承认就算了,我还能省下一笔赏银。
两人各怀心思,各有各的打算.
皇帝接着道:「就在找回官银的第二月,镇国将军回皇城带回两个发明,这两个发明对于千秋国来说实在是太重要了。」
赵浅浅记得没有什么新发明,不知皇帝说的新发明是什么东西。
「哦,是什么发明?」她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