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黄清若的视线,从瘦骨嶙峋安睡中的野狗,转移到梁京白的身上。
她站在梁京白的斜后方,只能瞧见梁京白的一点侧脸,瞧不清梁京白此时的具体神色,但他的表情向来不丰富,无非那几种,黄清若认为现在能通过他的语气搭配出他相对应的神色,大概率就是冷漠。
两位佣人可能以为她们产生幻听了,重新问一遍,梁京白说的什么。
梁京白便重复:“打死。”
毋庸置疑,这是他下达的,对这只野狗的处理方式——冷面阎罗王的索命符,发到了这只野狗的身上。
关于它可能是遭到抛弃之后变成流浪狗的猜测,并未带给这只野狗任何的同情分。
黄清若甚至感觉,从梁京白吩咐佣人加安眠药物的时候,就决定了要打死这只野狗。
或许还可以再往前推,推到梁京白看见这只野狗的第一眼,推到梁京白坐在餐厅里时听见这只野狗的叫声。
总之,黄清若莫名地笃定,梁京白讨厌狗。
黄清若其实对狗也没有好感。她无法确认,梁京白为什么讨厌狗,她只知道她自己对狗没有好感,原因就是在于这里以前养的那条恶犬。
虽然两位佣人之前表现出对狗的喜爱和同情,但此时面对梁京白的指令,二人并未提出任何异议,立即手脚利落地张罗起来,从杂物间取来麻布袋,把狗装进去,系紧袋口。
她们打算把狗拖到外面去处理。
梁京白原地不动地说:“就在这里打。”
两位佣人仍旧照办,又找来两根棒球棍。
两根棒球棍的主人,黄清若还记得,是梁晋东第二任妻子生的两个儿子。
他们以前喜欢在家里练习击球,她以前运气不好在这时候碰上他们的话,总会被他们的棒球棍击中的球“不小心”打到。
两位佣人的第一棒打向麻布袋里的野狗时,梁京白回了一下头。
察觉他回头的黄清若转眸,和他清薄的双眼隔空交视。
野狗发出凄厉的哀嚎。
黄清若的眼睛都不眨一下。
梁京白亦如是。
他转回头。
黄清若也看回麻布袋。
两位佣人接连不断地一人一棍子砸向麻布袋,麻布袋在野狗的扑腾下动得厉害,野狗的叫声和哀嚎也一声紧接着一声。
下手丁点儿没留情,不知道是因为她们的心够狠,还是因为她们觉得早点打死能早点结束这桩罪孽。M..
如果是前者,黄清若认为自己的心比她们更狠。她们好呆同情过这条野狗,但黄清若从头到尾内心毫无波动。
如果是后者,黄清若认同这是一桩罪孽。常言道,狗是人类最好的朋友,有多少养狗为宠物,视狗如自己的亲人,爱狗人士还谴责吃狗肉的行为。他们现在却乱棍打死一条狗,并且这条狗没有得罪他们,它只是不小心闯入了这栋别墅的后花园里。
这件事曝光在网络上的话,他们必然会被群起而攻之,被骂畜生。
主要还是梁京白,梁京白的人设得在公众眼前完完全全地崩塌。
她顶多算见死不救,两个佣人顶多算工具人,梁京白是打死这条狗的主谋。
所以,她早说过,梁京白,哪里是神佛……
很快,麻布袋渐渐地不动了,野狗的声音也渐渐地消失。
梁京白又吩咐两个佣人,把野狗的尸体,埋到梨树底下。
……黄清若记得,以前这里养的那条大黑狗,被毒死之后,也是被埋到花园里的那棵梨树底下,给梨树当肥料。
只不过,那条大黑狗的待遇很好,它的主人为它举行了隆重的葬礼。黄清若还差点成为祭品。
梁京白最后交代两位佣人记得消毒,便转身走人,没再继续留下来看。
黄清若已经觉得有点冷。她从餐厅里出来后花园的时候,没想到会待上一段时间,所以没穿外套。
梁京白其实和她一样没穿外套,仅单件。
虽然梁京白总很不怕冷的样子,但黄清若这会儿推断他是不是也感到冷……?
她跟在梁京白的身后往里走,记起之前她抢了梁京白的斋菜,梁京白不允许她吃,倒掉喂野狗也不允许她吃,她还顺着他的话说,她就是野狗。
而刚刚,梁京白恰恰先用倒掉的剩饭剩菜迷惑野狗吃下安眠药物,使得野狗失去了攻击能力,他再让人打死野狗。
两件事放在一起,她是否该庆幸,她没有被梁京白打死?
她没有被梁京白打死,但她的嘴巴又作死地说:“六哥,你犯杀戒了。”
梁京白理也没理她,走回餐厅,坐回椅子里,继续把晚饭吃完。
黄清若则已经吃不下去了,收拾餐具。
梁京白瞥一眼她扶腰的手:“干什么?”
黄清若如实告知:“你弄伤的。”
和人字梯一起摔在地上的时候,她的腰劈在了上面,那会儿她就觉得有点疼。
梁京白看起来就跟随口一问似的,问过便算,不再有后文。
黄清若追究他的责任:“六哥要帮忙治吗?”
梁京白问:“你打算拿什么作为回报让我帮你治?”
黄清若强调着重复:“你弄伤的。”
梁京白讥诮:“你先跳上我的背。”
行吧,她犯贱,她活该。不治算了。黄清若兀自端着餐具进厨房。
上二楼前,黄清若又下地下室,想再进酒窖里转一圈,发现酒窖被锁了。
毫无疑问,又是梁京白在防贼一样地防她。
黄清若回到自己的卧室,想着昨晚还有半瓶没喝完。
然而,那半瓶也不知所踪了。
黄清若前往梁京白的卧室。
他的卧室房门虽然关着,但依旧没有从里面反锁。
黄清若也不装模作样地对他保留礼义廉耻,不敲门,直接进去。
进去后,黄清若听见浴室里有水声。
他应该在洗澡。
黄清若同样不敲门,又试了试直接拧把手。
结果他浴室的门还真的也没反锁,她成功进去了。
淋浴间里水汽氤氲,她只能看到他模模糊糊的身影。
黄清若又走向淋浴间,打开淋浴间的玻璃门。
他正背对着她,莲蓬头的水从他的头顶上浇下去。
隔着扑面的热腾腾的水汽,黄清若首先注意的是他挺翘的臀。
继之前的恶从胆边生,如今她又色从心头起,抬起手,要摸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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