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黄清若看见了梁京白。
梁京白和梁衡一起出现的。
黄清若不知道自己哪里又惹到梁京白了,梁京白望过来的眼神格外地冷格外地尖锐。
紧接着梁京白和梁衡说了什么,便径自朝另一个方向走,留给黄清若只是冷漠的背影。
梁衡则走了过来,走过来朝黄清若伸手,很客气地说:“柿饼能不能全送我了?”
黄清若怎么可能猜不出来,是梁京白通过梁衡问她讨回去的。
她不明白,在僧寮里的时候她要还他,他自己不要的,现在为什么又反悔?因为她没有将柿饼丢进垃圾桶,而是继续吃吗?
梁衡直接从她手里抽走装着柿饼的盒子,并且从梁澍的嘴里抽走还没有吃完的半块柿饼。
梁澍张着嘴愣在当场,发问:“哥你干什么?”
梁衡走开之前丢话:“病从口入我告诉你。”
梁澍闻言愈发懵,转头问黄清若:“你的柿饼下了毒?”
“也许吧。”黄清若通过梁衡教育梁澍的这句话,倒隐约了悟:梁京白这个小气鬼,不愿意被别人吃他做的柿饼。
想想也是,梁京白本来就不乐意别人吃他的东西,前有斋菜后有柿饼,全靠她的厚脸皮才蹭到的。
当初的斋菜,梁京白宁愿喂野狗也不愿意分给她,如今的柿饼也一样,他宁愿扔掉也不愿意被她从僧寮里带出来并且分给其他人帮忙一起解决。
——确实被扔掉了,梁衡取走柿饼之后,就是扔到垃圾桶,没有回避黄清若的视线,黄清若清清楚楚地瞧见了。
黄清若只后悔刚刚没留神被梁衡抽走柿饼,她应该狠狠地捏在自己手里,不仅分给梁澍,还要分给周围其他的梁姓子弟。
梁澍还在回味嘴里残留的柿饼的味道:“你哪里买的?怪好吃的。”
“没地方买。”黄清若说,“佛祖的东西。”
“啥?”梁澍又被她整懵。
黄清若转开话题,再次拜托梁澍一件事:“那个药。你给我重新买点。”
梁京白不给她,她就还是自己准备。
梁澍震惊,悄悄将她拉到角落里,压低声:“你……不是测试做完了?你不是还说你只是做测试,要个验证而已?怎么现在又找我帮你买?”
黄清若确实自己打自己的脸了,她不否认:“跟你讲这些话的时候,我没想到我会对那方面有渴望。”
她的措辞非常地直白,也丝毫不为自己感到羞耻,梁澍倒听得有些不好意思了,体现在他的脸上流露出的尴尬之色。
但也就两三秒钟,紧接着梁澍便说:“那你就正经找个医生给你好好把病给治了。总靠这种东西维持怎么能行?”
黄清若问:“你怎么知道我没找医生?”
梁澍:“!!!”
黄清若承认她在跟他玩文字游戏。梁京白勉强算医生,但并非梁澍希望她去找的那种能正儿八经帮她治病的专业医生。
就连黄清若自己其实也不认同梁京白是医生。无论是她的梦游还是她在那方面的问题,她口头上说是说梁京白帮她治,实际上黄清若并未真拿梁京白当医生。
梦游方面,出于免费的药试试也无妨的心理。
问题方面,单纯因为,梁京白能让她产生想法,她想顺从这种想法。
“你找的什么医生?”梁澍谨慎地质疑,“既然找医生了怎么还需要我帮你买?医生没对你的病情进行诊断?没给你开药?”
黄清若说:“你就再帮我买一点。我先把钱转给你。”
她心里在盘算,梁澍帮她买的第一批,被梁京白白白昧了去,她得问梁京白讨钱回来。
包括现在她筹谋的第三批,也得由梁京白来承担费用,毕竟她目前的工具对象是梁京白,梁京白自然有份承担。
当然,她不会直接用这种名义问梁京白要钱,而是妹妹跟哥哥索要零花钱的方式。
不是不能给梁崇初丢脸吗?那她平时手里头没点闲钱,同样在给梁崇初丢脸。
黄清若打定主意要把富家千金的身份撑起来。她能做的好像也就是这些浮于表面的装饰?
“若若,找你半天。”梁禹从人群中穿行而来,来到黄清若的面前,“走吧,我爷爷也到了。”
“小七。”梁京白清淡的嗓音紧随而至。
简单的两个字,没有多讲什么,他的意思便昭然。
黄清若毋庸置疑回绝梁禹:“我们没结婚之前,就还不是一家人。我得跟我哥一起。”
从旁听见梁京白和黄清若相互之间的称呼,梁澍的脸上直接蹦出几个惊叹号。
黄清若跟梁澍打了声招呼:“今晚流水宴碰头了再继续聊。”
说完黄清若走向梁京白。
而原先跟梁京白一起的梁衡也跟黄清若交换了位置,梁衡从梁京白身边撤离,走去和梁澍汇合。..
谁都清楚,一会儿的拜佛是以家庭为单位的。
梁衡和梁澍兄弟俩代表的就是他们家,他们的父母没有出现。
黄清若和梁京白现在凑一块,大家见了心里也就纷纷明白,他们兄妹俩代表的是梁晋东的一家。
在场的梁姓子弟,没有人不惊讶黄清若和梁京白竟然讲和、又重新成为一家人了。
于是这场大年初一的拜神,黄清若和梁京白成为除佛祖之外,梁家人最关注的存在。
黄清若自然很淡定。毕竟以前也不是接收过他们大规模的目光洗礼。
她跟着黄薇进入梁家后的第一次拜神,梁晋东就带上她们母女俩,给足她们母女俩颜面。那是她第一次在梁家的重大场合里露脸,没有人对她和黄薇不好奇。
而黄清若也忘不了,在当年如此庄严肃穆的拜神场合之中,她被梁晋东的子女绊了一跤,于众目睽睽中摔了个大跟头。
后面几年的大年初一,黄清若都不再跟来拜神。她用生理期为借口躲过的。
因为佛前上香也是有讲究的,就是说女性生理期如果出现在佛祖面前会惊扰神明,鬼神都怕见血污,倘若因为惊扰神明发生冲克问题而带来灾难,谁也承担不起后果。
这种迷信的封建陋习,对女人完完全全是种侮辱。可又能怎样?梁家内部没有女人会为这种事情自找麻烦反抗规矩。黄清若就顺便利用这种规定,逃避这种场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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