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澍现在在免费给梁衡当苦力收集剪辑素材。
梁衡在媒体行业工作,平时就没少承担一部分梁家的宣传,此次的“燃灯供佛”,梁家在其中的贡献不可能默默无闻。
却又不能大肆高调,显得好像梁家做善事带有强烈的目的性。
如何拿捏尺度,便交由梁衡伤脑筋。
通过和梁澍的交谈,黄清若获知,梁京白虽以她生病为理由,替她解释了早上没有一起上香的原因,但晚上的活动,目前为止她还是得参加的。
除非黄清若自己去跟三叔公申请不参与。
梁澍问她今晚来不来。
如果她今晚来的话,就帮他偷偷带点荤食。
梁澍说他干活太累了,需要肉补充补充能量。
她想参加吗?
黄清若坐在车里踯躅了一个小时,也没有考虑清楚。
但她想为梁澍送点肉。
所以黄清若开车去了最近的镇上。
一个因为霖梵寺旺盛的香火而带动起来的小镇,依附霖梵寺而设立几家专供给游客饭馆和民宿的地方。
她买了只烤鸡,折返霖梵寺的停车场。
烤鸡自然不可能为梁澍带入霖梵寺内。
她打电话给梁澍。
梁澍抽空下来停车场,坐进她的车里,为她带来的救命鸡感动得热泪盈眶。
不过也被梁澍发现,她买的这只鸡就在最近的镇上,并非从市区带过来的。
梁澍便猜测,她并非刚刚过来霖梵寺。
如果没有必要,黄清若并不想对梁澍撒谎。
她很少对梁澍撒谎,更多时候是对梁澍表现出不想说。
梁澍面对她的“不想说”,也从来不会追问。
譬如为什么她没办法和男人正常发生亲密关系,她没告诉过梁澍,梁澍就没好奇过。
现在黄清若承认,他猜得没错。
但黄清若没说她不仅不是刚过来,她甚至昨晚就过来了。
梁澍扯了一只鸡腿给她:“姑奶奶,你怎么忍得住,看着我吃的?你吃过午饭了?”
没。黄清若接过鸡腿。不仅没吃过午饭,她早饭都没吃。
她没什么胃口。
只是现在跟着梁澍一起啃鸡腿,啃得进去。
黄清若就默默地啃了。
啃完鸡腿,又跟着梁澍一起撕鸡肉。
两人合力消灭掉整只鸡。
黄清若的胃口好像也回来了。
梁澍建议她道:“行了姑奶奶,你现在可以回去好好睡一觉了。晚上给你自己安排点娱乐时间。”
黄清若问:“我看起来脸色很差?很需要补觉?”
梁澍盯着她的脸迟疑几秒:“很难回答。”
黄清若:“怎么个难?”
梁澍:“……能让你哭,那得多难过?可你的精神状态又瞧不出难过。”
黄清若不意外他从她的眼睛猜到她哭过:“不问问我为什么哭?”
梁澍的回答是:“非要我问,我只想问你,爽不爽?”
黄清若微微一愣。
梁澍重新问一遍:“哭起来的感觉,是不是很爽?”
“……”黄清若别开脸,看向窗外。
梁澍有些紧张:“姑奶奶,我如果讲错话了,你担待点。”
他其实不知道黄清若私底下一个人的时候爱不爱哭,他以他对黄清若的认知,猜过去,黄清若这人不爱哭。
哭的次数屈指可数。
甚至压根没哭过。
和黄清若的笑一样罕见。
他认识的黄清若,一直就是这样一个人,一个情绪内敛到几乎没有情绪的人。
没有情绪的人,还是人吗?
梁澍记得他和黄清若的第一次见面。
他和大多数梁姓子弟一样,早听说梁晋东的身边又跟了个年轻漂亮的新老婆。
梁晋东的上一任老婆是领养了孩子。
这一任老婆直接带个现成的拖油瓶进入梁家。
八卦是人类的天性。
他也好奇年纪一把的梁晋东的新老婆有多年轻。
未满十八岁的梁姓子弟,并不是一定要参加大年初一的上香不可。
那一年他为了满足八卦心理,非跟着哥哥梁衡一起到霖梵寺。
于是他如愿见到了梁晋东的新老婆,即黄薇。
他对拖油瓶并不感兴趣。..
拖油瓶却以她自己的特殊方式,给彼时的所有人留下深刻的印象:庄重严肃的上香过程中,摔倒在大殿上,给佛祖磕了个五体投地的响头,能不深刻?
他才因此正眼瞧见了梁晋东的免费女儿,没想到她竟然跟他差不多年纪。
上香结束后,哥哥梁衡好心,交给他创可贴,让他给她送去。
他因此有了和她的第一次接触,也是他和她莫名其妙的友谊的开端。
他以前和她讨论过,他哥梁衡算是他和她建立友谊的桥梁,没有梁衡要他送创可贴,他和她也许后来非但发展不成朋友,还毫无交集。
“如果是我哥亲自给你送创可贴,你的朋友可能变成我哥。”——他如此打趣过。
她明确地认为,不可能。她和他后续还能接触,同龄、同校,占据很大的因素。而她和梁衡的接触机会,远远不如和他的多。
“……很爽。”黄清若的脸又从窗外转回车里。
梁澍吐槽道:“姑奶奶,从你现在的表情,可看不出你哪里爽了。”
紧接着梁澍又道:“你也别因为我的话,马上笑给我看,我的小心脏可受不了你诡异的笑。”
黄清若评价:“你很难伺候。”
梁澍咧开嘴,从口袋里摸出震动不停的手机道:“我哥找我了。我得回寺里。你慢点开车。”
黄清若跟着他下车:“我回市区也没什么事。”
梁澍点头:“那行,我多个人唠嗑。”
走两步他又提醒:“我说过梁禹也在寺里。你怕不怕等会儿又被他黏上?”
黄清若无所谓道:“随便。”
能避开梁禹自然是尽量避开梁禹。但不能为了避开梁禹她放弃正常的生活。现在就是她的正常生活。
事实上,进入霖梵寺之后,黄清若最先碰到的并非梁禹,而是梁京白和管乐。
梁衡正在带同事们拍摄梁京白的素材部分。
红色的飞檐翘角,黄色的庄严墙面。
墙面上有“南无阿弥陀佛”一排字。
而梁京白恰恰就站在“佛”字的前面。
众人仰望他,是毫无人气的飘飘仙气。
黄清若平视他,他的周身沾染她所熟悉的,满满的,俗世的味道。
在她跟着梁澍一起出现的时候,他清薄的眸子淡淡地拂了她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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