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京白站在马路对面,文保所的那个侧门出入口。
他能来文保所干什么?黄清若想不出来。
能想到的仅仅,他应该又是去她宿舍没见到她人,所以找来文保所。
光线的缘故,黄清若瞧不清楚梁京白的具体神色。
只觉得梁京白的视线仿若化作实物,隔着马路她也能感受到冷冰冰。
比此时此刻的气温还低几分。
路昂的两根手指正夹住东西,说:“我要我原来的那个。”
他注意到了她此刻的聚焦并不在他的身上,所以循向望了过去,也瞧见了梁京白。
同时他嘴里继续道:“你该不会已经拿着我的东西,和别的男人用了?”
黄清若的目光从“别的男人”凝回路昂的脸上。
收回她递东西的手,平平道:“爱要不要。”
没管梁京白也没管路昂,黄清若径自迈步沿着街道前行。
路昂跟在黄清若后面:“所以你就是已经用掉我的东西了?”
用是没用。但哪里知道丢到哪里去了?那么小的一个东西,时间又过去那么久了。总归很无聊的问题,她认为没必要回答他。
黄清若采取她认为眼下最合理的应对方式:装聋作哑。
等走到药店门口,她发现药店已经关门。
黄清若才复开口:“明天我买了还你。”..
路昂兴味道:“明天要和我见面的意思?”
……他的理解能力不能说错误,但过度了些。黄清若重新说:“明天学校里还你。”
话落,黄清若记起,他已经被揭穿现在根本算不上霖江大学的学生。故而明天的课堂上不会见到他。
路昂却勾着唇又理解为:“明白了,姐姐要我明天去上课。”
自然不是。他上不上课,与她无关。黄清若打算改口。
但发现好像无论怎么改口,确实都像约他明天见面的意思。
路昂自顾自一锤定音:“好的姐姐,明天学校见~”
黄清若:“……”
黑色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
看他的路线是折返回去开他的机车。
黄清若倒听见他同伴们的动静了。
好几辆机车汇集在一起的轰隆隆的引擎声,就回荡在附近。
回荡的引擎声中,黄清若注视着梁京白横穿马路,来到她的跟前。
“六哥。”她自认为很懂礼貌,“又来观看纹身?”
梁京白没回答她。
路昂这时候开着机车从路上疾驰而过。
像在跟她打招呼,还闪了两下灯。
黄清若自然而然地瞥了一眼。
而她敛回瞥的这一眼,察觉视线始终落在她脸上的梁京白此时此刻的那双清薄的眸子,温度似乎又下降了两分。
梁京白的嘴边亦浮出一丝讥诮。
黄清若的脑子条件反射般地从他的这分讥诮中预感到他要说的话。
她先发制人道:“又被六哥撞见我勾男人的现场了。”
随即黄清若将方才剩余的那盒东西塞入他的手里:“如果我现在勾六哥,六哥接受不接受?”
梁京白顺着他的这分讥诮问:“把在其他男人那里没用完的东西,在我这里接着用?”
黄清若不禁想到刚刚路昂的那句“拿着我的东西,和别的男人用了”。
话术不同,但都暴露出了身为男人的在意。
路昂的口吻更接近于玩味,好像她如果真那么做了,那就那么做了。
梁京白的语气则明显流露出嫌恶,好像他有洁癖,不捡别人剩的,也不与他人共享。
黄清若便指着之前的便利店:“六哥想买新的,也可以。可我不想浪费我的钱。六哥亲自去买?”
梁京白把东西随手丢进旁边的垃圾桶,率先走开。
黄清若考虑了一秒钟要不要捡出来。
毕竟丢掉非常浪费。
对她来讲,这属于没必要的支出。或许为了省下这笔支出,她也不该有X生活。
最终黄清若还是没捡。
梁京白的走开并未离开,而是朝她的宿舍方向走。
黄清若和他同路,变得好似她成为他的跟屁虫。
她想加快步子绕到他前头去。
梁京白的腿比她长,拥有先天优势。
黄清若打消自讨苦吃的念头。跟屁虫就跟屁虫。
会在宿舍楼下见到管乐和栗焱,是黄清若万万没想到的。
“清若,阿京~”管乐刚刚抵达的样子,挥挥手,朝他们迎过来。
黄清若的第一反应是看向梁京白,心想难道他们夫妻俩是一起来的。
入目的是梁京白的身形微微一滞。
黄清若恍然有了答案。
管乐的神色非常地正常,仿佛一点也不觉得这个时间点见到梁京白出现在黄清若这儿有任何不妥。
挽住梁京白的臂弯,管乐还问梁京白:“是不是来找清若回家去住的?”
转头管乐又对黄清若说:“清若,姑姑每天念叨你,我和阿京订婚之后,姑姑就回米国,没剩几天,你要不还是回家住,多点时间陪姑姑?下一次不知道又得几年才能见。”
“嗯。”黄清若敷衍地应了这么个字音,径自上楼。
梁京白拂开管乐的手臂:“我和小七讲两句话。”
管乐想跟着:“我陪你上去呗。”
“不用,你就在这里等一会儿。”梁京白的口吻甚至是温和的。
完全挑不出毛病的日常面对管乐时一贯的温和。
仿佛梁京白是圣人的脾气,永远不会对人恼火、对人发飙,诸如此类的任何负面情绪。
以前梁京白也是如此对待管乐的。
没有变化。
管乐却不似以前那样,认为这样的梁京白是待她好。
她笑着,听从梁京白的安排和交待:“好,我在这里等你。”
梁京白指了指她的车子:“进车里等。天冷。”
“没关系。”管乐嫣嫣然,眼神里盛满殷切的希望,“难道你不是一会儿就讲完下来吗?”
梁京白不置与否:“就算一会儿就讲完下来,你站这里也是冷。”
管乐颇为俏皮地眨眨眼:“不想我冷,那你就快点讲完快点下来啊。”
梁京白转身上楼。
管乐定在原地,目送他的背影。
不瞬,栗焱的身形亘过来,亘在管乐的面前,让管乐先上车等。
栗焱这当然不是听从梁京白的话,而是栗焱认为梁京白的提醒有道理。
管乐端起大小姐脾气:“你只是保镖,轮不到你命令我。”
“得罪了,大小姐。”栗焱又直接扛起管乐,将她往车子里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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