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宋清月将八位给她递帖子的夫人一齐请去了凉州城里最大的酒楼吃饭。
她也不多说废话,跟几位夫人相互寒暄之后,就言明这羊毛厂是跟内务府合作的,内务府要分四成干股,剩下的,自己姐姐作为国公府夫人要占两成,剩下的四成她打算叫大家自己商量着分。
巩将军的夫人李氏一听,大为惊讶,问道:“那世子妃您自己呢?”
宋清月摇头笑道:“我无所谓,原本我就是为了帮姐姐才来这一趟的。”
李夫人一听,有些为难地道:“这,这叫我们怎么好意思?就算是世子妃您不在乎这点银子,咱们也没有办厂的经验啊。”
宋清月道:“这个大家放心,前期我会留人下来帮着培训的。不过我也不会吃亏,成本我会让姐姐算出来给我的。”
大伙一听,这人情似乎欠得有些大,不过利益当前,谁也舍不得说退出或是少分点。
宋清月没说的是,她在宁夏镇附近圈了一大块地养羊呢,到时候羊毛都从她那儿进货,价格还不是好商量,她可不吃亏,主要是还是要叫这群军官将领们记得肃王府的人情。
李昭听闻这事的时候,手里拿着书,双腿翘在脚凳上,正闲得发慌呢,他问林万福:“万福,你说,世子妃如此能干,会不会显得本世子很无能?”
一旁的小秦公公觉得这是道送命题,只见自家师傅不慌不忙,笑道:“那不能够,世子妃能这么肆意地做想做的事,还不得有您在背后给她撑腰。再说了,那也是殿下一眼相中的世子妃,当初京城多少人嫌弃世子妃的庶女出身,现在只能说明殿下您慧眼识珠,眼光独到。他人只有佩服您英明的,哪能有什么其他想法。”
李昭听了就笑:“你说的对,本世子十二岁就相中她了,她那时候还跟个糯米团子一样。整个京城里都没人比本世子更有眼光了。”
林万福道:“依奴才瞧,就算是当初的徐后,比起咱们世子妃也差一截。就说这相貌,那就没有咱们世子妃漂亮。”
这话说罢,李昭乐得哈哈拍大腿,指着林万福道:“会说,说得好!”说罢摘了腰间的玉佩,抛给林万福:“拿着玩,赏你了。”
林公公立刻笑道:“那奴才可舍不得拿着玩,这日后要带进棺材里的。”
李昭懒得理会他的奉承,道:“行了,赶紧去问问世子妃什么时候回来。”
林公公在心里吐槽,殿下这就是闲的,得赶紧想想办法给世子殿下找点事做,不然老这么有事没事来个送命题,他这小心脏可受不了。
小秦公公在一旁对师傅佩服得五体投地,这都能把殿下哄高兴了。
啧啧。
五日过后的一个中午,车队终于到达肃州。
徐祐忠见到妻子来了,高兴得什么似的,都顾不得招待其它人,只想拉着娘子早些回房亲热亲热。
李昭和宋清月则就在徐府的客院里住下了。
晚间的接风宴上,宋清月如法炮制了一通在凉州的说辞,隔三日,又要跟姐姐一起在肃州的酒楼宴请各位对办厂事业感兴趣的夫人们。
结果姐姐没能来得了,青松的说法是自家夫人身体不适,来不了,可宋清月见青松红着脸咬着唇的样子,她就闻到了一股热恋的酸臭。
好吧好吧,姐姐今年也十九了,可以生孩子了,没见徐家把生养嬷嬷都带来了么。
又过了几天,宋雅馨终于来看望妹妹了,迎着宋清月揶揄的眼神,她满脸娇羞,拿着帕子用力挥几下:“妹妹别这么看了,我跟你姐夫也有四个月没见了!”
“知道,知道,小别胜新婚嘛。”宋清月十分识趣地没多问一句姐夫有没有偷腥的问题,那就太煞风景了。
这年代,这种事就不叫偷,完全合理合法,还是不要去想比较好。
“啊,不过我要跟姐姐说个关于备孕的秘密。”
“这你都知道。”宋雅馨严肃起来,坐直了身子,道:“我信你的,你说吧。”
“姐姐你记好了,一般来说小日子前七天和后八天都是不易怀孕的,你之前之所以一直没怀上,就是因为姐夫在军营任职,每个月正好就在你小日子刚结束那几日归家。”
宋雅馨震惊:“是这样吗?我,我一直还以为,是我不易受孕呢。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
眼瞧着她就要喜极而泣,宋清月拉住姐姐的手,道:“姐姐先别急着哭,还有呢,从来小日子的第一天起,往后数十六天,这日起,往后的七日同房都是容易有孕的。不过我倒是觉得多过两年二人世界的日子也不错。”
宋雅馨这才从方才巨大的惊喜中理智回笼。
妹妹说得不错,自己怀孕之后大概就要安排通房伺候徐祐忠了,她好容易来了这儿,徐祐忠在军营里也不可能天天回家,难道就那么几天要叫丈夫跟别的女人睡觉么?
宋雅馨犹豫了。
宋清月一瞧姐姐那神色就知道她在纠结。
出嫁前想得通透、表现得多洒脱的女子,不过就跟夫君恩爱相处了一年,就这般失去了淡定,宋清月暗想真是谁陷入了情网都逃不过这一遭。
谁叫这个世界就是对女子如此不公呢。
她凑到姐姐耳边嘀咕了一阵,说得宋雅馨小脸爆红。
宋雅馨手里绞着帕子,更加震惊地看着妹妹:“你,你这都是从哪里学来的!传出去也不怕人说你……”
宋清月哼了一声:“还能有谁能教我这个……”
宋雅馨被噎得说不出话,压低声音问道:“殿下让你这么伺候他?你,你可是他的正妻!”
宋清月诶了一声:“姐姐就不能这么想,夫妻之间嘛,本就应该是最亲密的人,有什么不能做的。上了床就要得趣,叫对方能得趣,也要叫自己也得趣,矜持什么的等穿了衣服再矜持好了,不然等着男人去找小妾?”
宋雅馨觉得自己的一双眼珠子都要被震掉出来了,这还是她那个高贵清冷如同仙女下凡一般的三妹妹了?
也太奔放了……她她她她她,还能这样的?
不过,妹妹说得好有道理!
反正是夫妻间的秘事,谁又能知道什么?
接着宋清月又把自己身体不好,需要养两年才适合孕育子嗣的秘密告诉了姐姐。
宋雅馨看着妹妹的眼神立刻充满了同情:“你也是!诶……”她狠狠叹气,摸摸妹妹的头,“你真是太不容易了。都是我们的错,那年元宵节,我们没小心,叫你吃了那么大的苦头。那次,到底是谁故意害你?我可不信那是意外。”
宋清月摇摇头,其实心里已经不太在意这事儿了,她不像孟晚枫,报复心没那么强,但要是有机会,她也不介意顺手叫人倒倒霉,吃吃亏。
端看日后那人有没有机会栽在自己手里,比方说,进李昭的后院之类的。
原著里,那位可是两世都成了李昭的侧妃。
有的是机会收拾那人呢。
她不着急。
宋雅馨看着妹妹脸上一闪而过的冷笑,觉得这个妹妹真是越来越有上位者样子了。
明明世子殿下那么宠她,竟然还能保持得如此冷静而克制,她可真有点佩服三妹妹。
扪心自问,换成是自己,她做不到。
下午宋清月出去看建厂房的位置,这是徐祐忠已经帮忙选好的,宋清月表示没什么意见,趁着冬季大家都闲,天气好的时候可以开始动工了。
次日,她又去找木匠,三千台手摇纺毛线机要提前做出来。
另外人员筛选和培训也可以在冬天完成,明年开春第一批羊毛从宁夏府运到这里之后,就可以直接开工了。
宋清月极有效率的办事风格给徐祐忠留下了很深的印象,特别是当她掏出一张类似excel表格的工作计划日程表的时候,彻底把徐祐忠给震住了,这姑娘竟然把从现在一直到来年四月份的事情都安排明白了。
晚上徐祐忠跟宋雅馨做完夫妻运动,闲聊之时,他好奇地问道:“你妹妹的性子是随了谁?你不是说她爱睡懒觉,还叫府里厨子晚点做她的早膳么?我瞧着她说话做事倒是雷厉风行的,比男人办事还爽利。”
宋雅馨懒懒地打着哈欠,道:“那不就是因为她做什么事都很快,才能睡那么多觉么。三妹妹谁的性子都不随,既不像我父亲,也不像我母亲,她打小就跟常人不同。”
徐祐忠见她困得眼皮子都打架了,怜爱地将她拉进怀里温存。妻子今晚可热情得叫人吃惊,还玩了跟往常不同的花样,让他感觉又痛快又刺激,徐祐忠真是惊喜不已,觉得自己可真是有福。
默默想着要不就先把之前那个侍婢悄悄打发了,不叫妻子知道,也免得她心里不舒服。他喜欢她,还是挺想好好宠爱她,叫她舒心的。
他从小就知道以后自己的婚姻不由自己,得以家族为重。
他也从没想过可以跟自己的妻子恩爱至此。
说起来可真多亏了李昭那家伙,没有他,他自己的母亲可想不到去找宋家的女儿回来当宗妇。
瞧着妻子的睡颜,他凑过去亲她的脸,可真是喜欢她啊。她以后跟自己的孩子一定十分聪明可爱,要是个女孩子一定是世上最可爱的小姑娘,徐祐忠想着,把手放在了宋雅馨的小肚子上。
客院里,李昭坐在屋里看书。
他暴躁,又不敢跟宋清月随便发脾气,只好把自己关在书房里抄书静心。
宋清月出去办了一整天的事情,他今儿就在家看了一整天的书,越是看到后来,越不耐烦,暴躁地叫林万福去瞧了好几趟世子妃回来了没。
可等到太阳下山了,世子妃还没回来!
晚上,天都黑了,宋清月终于从酒楼里吃饱喝足地回家了。李昭见了她,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之后更是回了书房,把自己关在里头生闷气。
宋清月瞧他那闹别扭的样子,就知道这位殿下今儿是又闲得蛋疼了,得好好安抚一下。
想了想,叫墨韵去找姐姐的丫鬟借了套府上丫鬟穿的衣服来,自己换上,墨香又到厨房里要了一盅银耳汤,一小壶温酒和两碟小菜。
站在书房门口烦恼要怎么安抚殿下的林万福,看到世子妃扮成丫鬟,提着竹篮过来送夜宵时,下巴都快惊掉了。
乖乖,还是世子妃有手段。
他笑嘻嘻把提着竹篮的世子妃让进去了,没多久里头就传出各种奇奇怪怪叫人脸红心燥的声响来。
半个时辰后……
李昭爽歪歪地摊在书房的圈椅上,仿佛一只吃饱喝足的狮子,慵懒得没了一丝攻击力,这可算是真静了心了。
宋清月去屏风后头稍微洗漱了一番,刚才可把她累得不轻,回来一屁股坐在李昭腿上,勾着他的脖子娇笑:“奴家方才伺候得公子可满意?”
李昭勾起唇角,心说这女人不是被仙女点化的,定是叫狐狸精点化的。仙女……仙女哪有这样的!
他圈住她的腰,手在她腰间缓缓揉捏,配合地道:“满意!不知翠儿姑娘明日可有空再来书房找本公子私会?”
宋清月伸出食指轻轻一点他的太阳穴:“美得你呢,叫夫人发现了可如何是好,我可听说公子的夫人善妒得很。”
李昭便凑过去咬她耳朵,低声道:“那咱们偷偷的,不叫她知道不就成了?”
宋清月哼了一声:“那我可不敢,被夫人抓住了,要挨板子的。公子如此宠爱夫人,到时候定不会为奴家求情。”
“夫人整日在外奔波,哪有功夫想本公子。她现在眼里心里都没我这个夫君了,早知本世子就在察哈尔呆着了,何必自作多情来这苦寒之地跑这一趟。”李昭摇头叹气,继而又勾起宋清月的下巴,笑道:“哪像翠儿你这般乖巧柔顺、温柔小意,叫人舒心。明日白天来书房寻我,如何?夫人在外办事,定不会被发现。”
宋清月差点真被李昭给气着,冷冷刮了个眼刀子过去,咬咬后槽牙,还要继续把戏演下去,委委屈屈地道:“公子好坏啊,人家白天也忙嘛。晚上还要过来伺候公子,公子也不体谅人家一下。”
李昭噗嗤笑出声来,捏着宋清月的下巴,眯眼瞧她:“宋清月,你可真是叫人……叫人……你真是为夫的小心肝……”
说罢狠狠亲了亲,接着用银狐皮的斗篷将她裹住,打横抱出了书房,就这么直接抱着回了寝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