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婢惶恐,一双玉手捏着衣角,想后退一步躲开陆行穿透自己衣领的目光,可身子就跟僵住了一般。
“玉石肤肌,葱郁小手。难怪齐兄会喜欢,我见尤怜啊。”陆行边说边上手,右手划过美婢的玉颈,将衣领最上边的一个纽扣挑落。
棉制衣裙本就宽松,若非美婢情急环抱住双臂,险些整个衣服脱落。粉嫩的玉肩裸露在外,如一汪清泉逐波,其上无衣带,冰肌如玉。
陆行收回“寻根究底”的目光,右手则是落到了美婢的臀部,翘而丰润,隔着棉衣都有温滑手感。
美婢耳根泛红,口中倾吐一丝雾气,双眼含情丝,两颊皆绯红。她不敢反抗,连忙将脑袋埋在宽大的棉衣中,将面上羞容藏起。
“齐兄竟有如此雅兴,倒让我想起书上一人。”陆行收回右手,将美婢的怜羞收入眼底。
“齐后主高纬,小怜玉体横陈夜,已报周师入晋阳。尤记得书上有一荤话,两眼共霁色,秀色共氤氲。”
“齐兄可解其意?”
齐睦面色一僵,但转眼间便舒展开,平淡道:“世子何须激我,今日来你这照南轩,是给世子送礼的,也算替我那士卒的冒犯致歉。”
“若是世子这般言语,那你我之间也就没什么好说的……”
话音方落,矮子武夫和铁拳武夫闻声而动,一左一右从陆行的背后偷袭,鹰爪泛绿光,铁圈夹寸芒。
“铛、铛!”两声金属相撞的响声,鹰爪和铁圈离陆行的白袍尚有一寸距离,楚褚一手一个将偷袭的两个武夫拎起,如老鹰捉小鸡一般往一侧随意一丢。
随后如一个贴身护卫一般,守在陆行身侧,身如劲松,气息浑厚,让齐睦身后的一众人骇颜。
“武道第六楼——破万法!我的随行护卫而已,不知齐兄可有高手能与其过上两招?”陆行退开一步,给齐睦腾了一个身位。
“小王爷,我来吧。”一个浑身黝黑的两米壮汉从齐睦身后的车架中走出,周身皮肤黑到极致,寻个阴影处便难以发现。
齐睦眉眼微眯,道:“公户倡,亦是武道第六楼——破万法,曾再一位上三楼的武夫中撑过三招,世子觉得如何?”
陆行微微一笑,偏过身子,右手探出,做了个请的动作。
“齐兄若有雅兴,不妨你我上二楼对弈一局,想来焚香一炷的功夫,楼下二位也该见其分晓。”
齐睦眼中闪过一丝玩味,道:“世子带路,听闻这照南轩的女主人是十里内有名的丰润女子,不若便请她来为你我焚香。”
陆行眉头一皱,正想寻个理由拒绝了,身侧却忽传来一个恬然的声音。
“不如,由我来为世子添香?”魏颖弯身作揖,脸颊面纱迎风而落。脸畔微红,许是被薄纱闷的,下弧如银月,鼻如翠竹雅致。
齐睦的目光久久盯着魏颖,若是美婢的面容是温田暖玉,让人控制不住去把玩,那魏颖的面容便如月上广寒,让人不忍心去亵渎。
陆行瞧着齐睦的目光,心中生出一股烦躁,以齐睦的品性定会趁着魏颖焚香沏茶的时候对其动手动脚。方才辛乙遇到危险,魏颖愿意出声相救、拖延时间,已是让陆行心生赞赏,他极其不愿看到魏颖被齐睦侮辱。
思虑功夫,陆行把目光落到了门外紧抱着衣衫,被风冻得颤颤巍巍的美婢,心下便有了主意。
“齐兄不妨将你的美婢带上,这般玲珑有质的娇躯,若是在外冻着了,唯恐齐兄心疼啊。”
齐睦没出声,只是冲外边的美婢点了点头。美婢见状,连忙紧束衣裙走到齐睦身边。
陆行心生玩味,在美婢擦身而过时,右手在美婢肩膀一抹,冰肌玉骨最为滑酥,棉衣裙本就穿不牢实,便又掉出一抹香肩。
美婢颤颤巍巍地站着,不敢看向齐睦,反倒是不再躲闪陆行轻薄的动作了,在她眼里,陆行能让她进屋子躲避寒风,已是位心善的公子。
二人各带一名国色天香的美人,于照南轩二楼的隔间落座,竹帘半悬,刚好能瞧见楼下的武斗。
美婢俯下身子,为二人递上暖炉,再在一侧点上檀香。身子俯得低时,本想伸出一只手挡住衣领,可一想到齐睦平日的责罚,只好作罢。好在左右都有暖炉,反倒让她裸露在外的肌肤泛起熏红。
魏颖坐在几步外,盘膝抚琴,芊芊玉指触碰琴弦,瑟瑟之音响起。
陆行心生困惑,不由地对魏颖的身份愈发好奇,一般人家可不会专门为女子聘请琴师。
楼下,对峙良久的楚褚和公孙倡终于交上了手。
拳含轰鸣之声,两人的交手打出声声空爆。且还是二人已经收着力道,否则丹双拳的余威便能将大地震地龟裂。二人拳脚相接,打得皮肤之上有丝丝纹路显现。
楚褚按耐着性子,一名武夫能走到武道第六楼,一身武意多少有可取之处。只一拳的功夫,楚褚便瞧出了公孙倡下三楼的根基打得相当不错,
“你不弱,在寻常破万法的武夫中,已是中流往上。只可惜翻山境的力道未磨到极致,往后想踏入山巅有些难了。”楚褚便打便说,感受着对方的拳意。
公孙倡绷着一张脸,喝道:“同为破万法,论境界你我之间并无高低,若论武道,你且赢了我再说!”
楚褚抽身拉开一息的功夫,右手伸出三根手指,道:“三成力道,你我会一会。”
“好。”公孙倡的眼中燃起战意,武道一路,通常是愈战愈勇,境界越高越像武痴。
拳如风雷,两位武夫身上不断有纹路显现,道韵的残留使得周遭的天地灵气朝此地汇聚,却与两位武夫的拳意显得格格不入,暴虐的灵气激起漩涡,如一道飓风朝周遭席卷开。
惊得众人纷纷退让,齐睦留在外面的车架后走出两位武道第五楼——断江境的武夫,二人一左一右才将朝车架袭来的灵气飓风平息。
照南轩的食客纷纷紧闭窗户,生怕这灵气飓风席卷进酒楼。而此刻的酒楼二层,用木架撑着的竹窗剧烈颤抖,好似随时都会脱落。
灵气飓风刚想窜入隔间,一曲琴音由缓转急,如一双双无形的推手将飓风格挡在外,随后琴音弹至曲调最高处,更如高山瀑布轰然落下,浪花激起气浪,一浪高过一浪,将暴虐的灵气彻底挡在了隔间外。
“琴道小宗师?”齐睦眯起眼,他郑重地审视着沉浸于弹琴的魏颖,目光一改最初的亵渎。想不到陆行身边竟有如此能耐的人物,若是能收之我的麾下,该有多好。
思虑的功夫,齐睦在身前的棋盘上再落一子,他执黑,如一条黑色巨虎盘踞于南方,伺机而动。
陆行亦是颇为好奇的打量着魏颖,如果有琴道小宗师的能耐,怎会被一名红甲士卒逼到险些失身的地步,便是吹吹口哨,灭十余个煞气较弱的骑兵应当不在话下。
不对,陆行仔细观察着魏颖的神色。闭目而弹,眉心轻蹙,而这琴音的境界似乎还在提高。他曾看过一本道经,里面有一种天人合一、忘我悟道的说法。
莫非这是天资?天生的琴道小宗师?陆行深呼吸一口气,捡到宝了。
心中滂湃之下,陆行将指尖的白子向前一指,本已险象环生的白棋撕破了黑虎的进攻,甚至还要在黑虎身上咬下一块肉。
美婢不敢打扰到两位公子,只是默默为两位添茶。只是目光看向一侧的魏颖,满是羡慕。随后她偷偷看了眼温润如玉的陆行,眼中闪过希冀。可一想到自家弟弟,美婢咬咬牙,将这一切藏在了心底。
楼外,一声放荡不羁的笑声落到众人耳中,声音洪亮让人震耳欲聋。
“你叫公孙倡是吧,可有兴趣随我去北部城墙之上,此处放不开手脚,亦容易伤到旁人。如何?”
公孙倡面露兴奋,喝道:“来,今日与你交手,于我武道竟有万般裨益。你若愿意让我再练手,今日我说不得能摸到上三楼的门槛。”
“若真是如此,算我公孙倡欠你人情!”
“好,哈哈哈——”楚褚浑然不在意此举是否会滋敌,大步一踏,踏空而行,直朝北城门而去。
公孙倡紧随其后,踏空相随。
武道第六楼——破万法!若无大道,这便是凡人的极限,能借助内劲道短暂踏空而行,恍然若神人。
“那是谁?为何能在天上飞?”一个稚童指着天上的二人,顿时觉得手中的糖葫芦失了滋味。
“武道第六楼!我这辈子还有机会吗?”城北的一处铁匠谱,一名打铁的汉子牢牢地握紧手中的铁锤。
“武夫,上三楼之后便不在为武夫了。武道第六楼,凡俗之绝唱……”楚修明提着一壶酒,在一处露天的桌案前独自饮酒,想来无趣,便也跟去去了北城墙,想看看何为武道。
小小贾城十余里,方圆以内皆陷入了沸腾,所言之事、所说之人,皆是踏空而行的两名武夫。
照南轩的三层,柳丹扬抱进来一坛酒,青梅为引,杯尚且滚烫。
“齐兄请吧,你我煮酒而论,促成了天下的一处佳话。当干一杯。”陆行亲自添酒,手法端庄,直瞧着美婢不好下手帮忙。
陆行右手轻探,牢牢握住了美婢往回收的玉手,笑道:“齐兄,不如你我打个赌,若是你家的武夫输了,这美婢便留在照南轩吧。”
美婢神情一滞,可一想到自家弟弟还在齐睦手中,她连忙开口,打算拒绝。
然而这话是如何都说不出了,陆行的食指抵在美婢的红唇上,示意她莫要开口。随后,陆行将目光看向不动声色的齐睦,手中白子再度落下:“齐兄,觉得呢?”话缓,七分柔情,三分杀意。
琴声骤变,如阵阵号角,连连催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