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承御正悠闲自在的看热闹呢,没成想这么快就把火烧到他自己身上了。
他淡定自若的搁下茶杯,慢悠悠的开口道:
“我最近太忙,没什么时间看,妈你觉得不错就可以安排了。”
盛夏差点被儿子这话气倒。
“是你结婚还是我结婚?能不能对自己的终身大事上点心?你要是结婚以后跟你爸学,我一定饶不了你。”
江承御不以为然道:“妈,我本来是不打算结婚的,要不是你们催婚,我连见面都免了,我没我爸那么会掌控时间。”
他语气里带着显而易见的不屑,盛夏感觉自己的头都痛了。
长子是家里老爷子教养大的,完全按照继承人的标准培养。
各方面都优秀的无与伦比,唯独在感情方面,就跟个大冰块一样没有丝毫温情。
身边的女人也有,却不是正经女朋友,都是定期拿钱的那种,压根不需要他费心费力。
“算了算了,我也不指望你什么了,我比较看好丁家的那个丫头,丁家跟我们江家也算是门当户对,最重要的是佳慧跟安里一般大,性格温柔体贴,是个能容人的。”
江承舟无奈道:“妈,大哥的婚事你不用考虑我跟安里,毕竟结了婚又不用住一起,大哥喜欢才是最重要的。”
亲兄弟是没什么可说的,万一日后两妯娌闹矛盾,有些事就不好说了。
江承御不置可否,他对婚姻是真的没有多少期待,结婚对象他也不是很在意,只要父母满意就可以了。
“我相信妈的眼光,承舟也不用想太复杂,家和万事兴最重要,妈要是觉得不错,就安排我们见面,说不定人家还看不上我呢。”
他这话说的不假,丁家又不是什么小门小户,丁国文是出了名的老奸巨猾,他的闺女可由不得别人挑选。
盛夏不在意隋安里的家世,那是因为两家有几代的交情在,她跟安慕然是闺蜜,对安里也是看着长大的。
长媳的意义是不一样的,她关系着家族延续,继承人的培养,当然还是门当户对的人家更好。
“既然你没意见,那我就看着安排了,就这么说定了。”
盛夏本来是不爱操心的性格,可嫁进江家这么多年,什么事都要她操持。
如今只盼望儿子早点结婚,儿媳妇来接替她来当家,她想轻松的多活几年。
隋安里起先并不知道盛夏看上丁佳慧这事,结果她第二天去江家做客,盛夏主动提起了这事。
丁佳慧的性格的确算的上温柔体贴,可江承御的性格却不是那么讨喜,也不知两人相处起来会是怎么样。
这些都不是隋安里需要操心的,她只需要管好自己的事就行了。
她对江家很熟悉,熟悉到一草一木在哪个位置都知道,概因她小时候没少来。
但这次过来又有些不一样,江家的下人对她更热情了,里里外外都透着热情劲儿。
隋安里只觉好笑,果然身份不一样,待遇也不同了。
盛夏跟安慕然热火朝天的讨论着订婚宴的事,隋安里和江承舟反倒成了局外人。
因为他们工作的原因,干脆就把订婚宴定在了正月初五。
因为要回燕京,隋安里手头上的工作要到年后拍摄,所以她索性多请了几天假。
从江家回来,安慕然整个人还处在兴奋的状态,嘴里一直咕叨着要请哪些客人。
隋家和安家的至亲都不多,加上一些亲朋好友,满打满算也不过只有三四桌人。
这个时候压根就没人问隋安里的意见,她也懒得烦神。
到了晚饭时间,趁着一家人都在,安慕然就说了江家那边的打算。
知道他们家要大办订婚宴,隋老爷子自然是高兴的,他最是注重脸面。
他们家跟江家结亲,也有人说过酸话,老爷子嘴上不在意,心里却是极不痛快的。
江家愿意大操大办订婚宴,那就是对隋安里的认可,也是对他们隋家的尊重,他自然是高兴的。
晚上回了房,他特意给隋远发了条信息告知了他这件事。
他们家人少,身为安里唯一的堂哥,订婚宴上他要是不出现,未免有些说不过去。
隋远收到短信并没有回复老爷子,而是直接给隋安里打去了电话。
隋安里刚洗好澡正在擦拭头发,接到电话还有些意外,兄妹俩小时候感情还不错,随着大伯大伯母的过世,稍微有些疏远了。
隋安里不能对堂哥的悲痛感同身受,只能用自己的方式默默关心他。
电话一接通,耳边就传来陌生又熟悉的声音。
“安安是要订婚了吗?江家情况复杂,嫁过去可能不会太轻松,你考虑好了吗?”
隋远的声音清冷中带着关怀,隋安里听了只觉得暖心。
“哥,我现在能做自己喜欢的事,江承舟也好江家其他人也罢,他们都很支持,你不用为我担心。”
隋远嗯了一声,“哥这么多年没有理会你,你会生气吗?”
小时候隋远经常偷偷带着隋安里淘气,因为没有其他兄弟姐妹,堂兄妹二人关系极好。
隋安里轻笑一声,“我知道哥心里也不好受,你有你自己过不去的坎,我帮不了你什么,却也不会怨怪你,但我希望订婚宴上能看到你的身影,毕竟,我就只有你这么一个哥哥。”
隋安里到底还是说了这话,她不想强迫他,却也不愿他一直沉溺过去走不出来。
电话那头安静了一瞬,只余浅浅的呼吸声,就在隋安里以为他会拒绝的时候,隋远开口道:“好,我会在你订婚前赶回来。”
隋安里惊讶的坐直身体,“真的吗?哥你真的愿意回来吗?”
隋远轻笑一声,“我跟老头子有怨,跟你们又没有仇,如果我还不回来继续错过跟你们的相处,将来你要是被欺负了怎么办?我这边签订的合同期满,年后就回燕京工作了,也是时候回来了。”
这对隋安里来说可真是个巨大的惊喜,她笑着说道:
“我爸要是知道了这个消息一定会非常高兴,我让我妈把你的房间收拾收拾,咱家就这么几个人,你可不能出去住,看不惯爷爷不用理他,他是年纪越大越古怪,不听他的就好。”
隋远在电话那头低低的嗯了一声,他学医这几年,见了太多的生死别离,心态早就不一样了。
珍惜目前拥有的亲人,是他唯一想要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