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梯有点长,陆矜看着连墙壁上挂着的都是自己喜欢的书画,不由得感慨傅晏是什么神仙宝藏男孩。
她转了个弯,看到第二层场景,还是愣住了,漫天飞舞的雪花,以及佛寺独特的建筑,分明就是边境,在雪地中央,有一抹刺眼的血红色。
陆矜走过去,捡起地上的信封,她几乎不敢拆开,因为这个场景大约就是她三年前遇难时的场景,她没法想象傅晏那么爱她,却得知她快要死了的害怕和无助。
小阿矜,你看你当时怎么连求生的意志都没了啊,你为什么要露出那种视死如归的眼神呢?
我见过你很多很多面,这是唯一一次让我感觉到恐惧的一面,得知你出事的时候,我怨恨我自己不能时刻在你身边。
那是我第一次想要靠近你,保护你,不想让你受到一丁点伤害,可是我却在走上来的那一刻退缩了。
我不敢打120,怕你在医院里不够安全,我得把你藏起来,藏到一个敌人都想不到的地方。
于是只能先让手下们在远处看好你,就在我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的时候,我脑子里很突然就冒出了一个想法,接着进了不远处的佛寺。
信到这里结束了,线索指向了旁边的寺院,陆矜进入后,就看到门口地上的扫把挂了一封信。
她将信迫不及待地拆开,她想知道些细节,她想让自己更爱傅晏一点。
进入佛寺,我不敢有一丝停留,因为我的小阿矜还危在旦夕,我借着问路的理由,催眠了一名扫地僧。
那是我第一次庆幸自己是个疯子,庆幸大学主修了心理学,我也承认自己是个胆小鬼,不敢把你带回家藏起来,我害怕你发现我阴暗的一面。
再后来我扮成来佛寺修行的人,只为偷偷见你,了解你的病情。
终于,你醒了,而后很快回了京城,我也跟着你回去了,但你入了京却从此青灯古佛相伴。
有一瞬间我觉得这样也挺好,你不嫁,我不娶,就这样一辈子在暗处守护你。
陆矜看着自己的一滴泪砸在信纸上,开出了花,如果傅晏真的没来找她,百年之后黄泉之下,她看着这些过往,估计会特别特别遗憾吧!
人都是贪心的,陆矜也不例外,她迫切地想要知道傅晏为什么后面又想来靠近她了呢。
小皮靴在雪地上留下了脚印,陆矜继续向里走。
入眼的是一半如天使般的洁白,以及一半如恶魔般的漆黑,中间是一条灰色的分界线,而两边各摆着一张床。
床上皆有一个文件夹和一封信。
陆矜先拿起了黑色的文件夹,里面的纸张有些发黄,显然有点年头了。
上面是一份名单,名单上的人都是江家的人,上面注明了,名字上划了两道代表死亡,划一道代表入狱,画叉代表疯了,一页一页翻过去,几乎全都打了标记,只有寥寥几人的名字上是干净的。
她心底一惊,她调查不到自己出事的原因估计就是傅晏替她报仇了吧,傅晏已经做到这种程度了,她想查也都没地方查了。
随即,陆矜打开了旁边的信封,信封上印着一朵昙花,那是开在黑夜中的花。
阿矜,我本该把这些秘密藏于心底,可我却宛如一只从地狱里爬出来的孤魂野鬼,想自私的把你拉进黑暗之中,让你陪我沉伦。
每每看着这份名单,我就觉得后怕,我无数次的午夜梦回,都是你奄奄一息的样子,我怕极了再出现一个江家,这样我一不小心就失去在暗中守护你的资格了。
所以,我做了个决定,我想靠近你,我想站在你身边光明正大的保护你,我想请求你也爱我!
陆矜快步走到洁白的病床前,信封上印着一朵黑玫瑰,寓意着我是你的骑士。
信里的内容让陆矜的泪水滑落,他说。
阿矜,没错,我住进了最好的精神病院开始治疗,我总不能带着病去见你吧,我是个疯子,但我不想让你觉得我是疯子。
治疗的时候没有想象中的痛苦,大约是你在无形之中给了我信念,这期间我没法出去见你,就只能偶尔让手下拍一张照片给我。
我知道自己不应该偷窥你的生活,但是我忍不住想要见你,请你原谅我这般不堪的做法。
陆矜再打开旁边的文件夹,里面有一个病例本,和为数不多的几张地站在台上唱昆曲的照片。
看到照片的数量,她好久没回过神来,近两年半的治疗,就靠这几张照片支撑下来了。
她是应该骂他傻呢,还是夸他足够尊重自己呢?
再往前,就是玫瑰庄园的戏台了,他们正正经经相遇的地方。
戏台边上,搭着傅晏第一次见她时,给她披上的风衣,旁边没再放信,取而代之的是一大束白色山茶花。
山茶花的花语是理想的爱,她懂傅晏要表达的意思了。
陆矜正要将手上的信全部收进风衣口袋,却在口袋里摸到了一个小盒子。
盒子里看着像是一条手链,但是上手又有点大了,按照傅晏连她内内都不会记错尺码的细心程度,应该不会买大,那么这个只能脚链了。
陆矜红了眼,也红了脸,她的阿晏好坏啊。
傅晏适时出现,从楼梯上缓缓走到她面前,轻轻抱住她,让她坐于戏台之上,接过她手里的脚链,单膝跪地,为她系上后,轻声喃呢。
“我的小阿矜戴上真好看~”
陆矜低头看着傅晏,今天的他穿着一件修身的长款毛呢大衣,目测刚好能装下一个自己。
所以在傅晏站起来的瞬间,陆矜扑进了他的怀里,在他耳边轻声道。
“傅爷今天也很帅~”
傅晏差点被她扑倒,稳住身形后才低声笑了。
“所以小阿矜这是投怀送抱了吗?”
陆矜看着傅晏,眨了眨眼,语气一如既往的傲娇。
“傅爷说是便是吧!”
傅晏最受不了她这副样子了,声音一下就沙哑得不行。
“阿矜,你再不下来,恐怕就吃不到三楼的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