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擎苍的面容尽是迷离之色,他半眯着眼眸,透露出来的眼神让乐樱想到了原始森林里的丛林之王。
她咽了咽喉咙:“沈少,不要在这里。”
沈擎苍双目一凝,些许愠怒自周身散开。
他沙哑着开口:“好一个沈少,我外面那些女人,也都是这么叫我的。乐小姐真的很上道。”
她闭上眼睛:“求你了,不要在这里。”
“放心,”他亲吻她的耳垂,感受她的颤栗:“没有人敢进来打扰。”
想到白日里这里名流云集,宾客济济的场景,乐樱始终没有办法突破心里的防线,她睁着眼睛,一双如水的眸子直直地看着沈擎苍。
半晌,他终于站起身来,拦腰抱起她,一言不发地向楼上走。
乐樱紧紧搂住他的脖子,抿着嘴。
他浑身都烫得惊人,更要命的是,她甚至能清楚地感知到热源位置。
尤其随着他跨步走路的动作,他身体的变化成倍地感应在她的身上。
沉入柔软的床榻之中,乐樱的晚礼裙散在周围,修长的大腿落入沈擎苍的眼里。
他眼眸一眯,手掌抚上去,像是上好的羊脂玉。
随后,乐樱什么感知也没有了,只记得他咬住她的耳垂,低低地笑着:
“乐小姐,让我看看你的诚意。”
随之而来的只有痛,无尽的痛,极致的痛,仿佛身体被撕裂一般的痛。
最后的最后,她记得他声音沙哑,语气命令:
“睁开眼睛,叫我擎苍哥哥。”
乐樱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而他就在她如此痛苦的神情中,得到了剧烈的愉悦……
……
乐樱在半夜里醒来,浑身仿佛车轮碾压一般的疼痛,她倒吸了一口凉气,丝毫动弹不得。
身旁的人已经熟睡,可即便是熟睡了,他的占有也是侵略性的,牢牢禁锢着她。
睡梦中的沈擎苍紧紧皱着眉,额头上冷汗涔涔。
他梦见了多年未见的父母,还有一个面目模糊的小男孩。
父亲苍白着脸,佝偻着身子问他:“为什么不给沈家报仇?为什么不杀了乐家的人?”
母亲满脸是血,声泪俱下:“是乐家害我们天人永隔的!擎苍,你是沈家唯一的血脉了,你一定不要放过他们啊!”
还有那个小小的孩子,声音稚嫩:“哥哥,你是哥哥吗?我都还没来得及来这个世上看一眼,哥哥,哥哥……”
沈擎苍垂眸站在家人中央,沉默地接受着家人们的指责。
他的双手紧紧握拳,心中的仇恨沸反盈天!
可霎时,画面一转,家人们消失了,沈擎苍四下看去,却只看见一个年幼的小女孩,身体淡薄,跪在地上,背对着他,对着面前的人求情。
小女孩哭着喊:“爸,不要伤害擎苍哥哥,不要伤害他——”
那是十五岁的乐樱。
她转过头来看向他,泪盈于睫,满脸泪痕。
沈擎苍在黑暗中猛地睁开眼睛!
梦境消失,怀中的女人有些惊恐地看着他,虽然极度害怕,却依然鼓起勇气开口:“你……没事吧?”
沈擎苍垂眸看去——
月色柔和,乐樱的脸渐渐和梦里那张十五岁少女的脸重合。
下一秒,家人们失望的神色也一一浮现在他眼前。
他眉目一拧,倏地推开她。
乐樱向一侧倒去,她强忍身体上的酸痛,抿着嘴,一言不发。
没等乐樱缓过来,沈擎苍又忽然一把将她拉到身下,手肘支撑着他的身体,把乐樱完全的禁锢在怀里。
乐樱被他眼中的狠厉吓得心惊。
她一直知道他恨她,但沈擎苍最会的就是伪装,她从来没看到过他如此茂盛的、毫不掩饰的恨意。
“乐樱,你最好对得起我——”
对得起他承受着内心的煎熬,对得起他违拗家人对他的期许。
他恶狠狠地威胁着她,只是这份威胁中,竟带了一丝微不可闻的软弱:
“你要是敢背叛我,我真的会——杀了你。”
在他急促的呼吸和狠厉的眼眸中,乐樱慢慢平静下来。
她的声音很轻:“我不会……”
话音刚落,沈擎苍的吻猛烈地落了下来,席卷她的所有空气。
他的手指自她的锁骨处滑下,一路游走,一直落到她的大腿。
乐樱闭着眼,再次承受他的力量。
就如同承受他的仇恨。
次日一早,乐樱缓缓睁开眼睛。
她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也不知道现在已经几点。
身旁的人已经不在了,就连身下的床单也是凉的。
沈擎苍已经离开很久了。
她躺在床上发了一会儿呆,尝试坐起来,但剧烈的疼痛令她放弃了这个想法,安静地躺在床上,脑海中静静地冥想。
不知过了多久,房门打开,乐樱回过头,是沈擎苍。
他穿着一身墨绿色的睡袍,看上去就像古时候的王。
沈擎苍走过来,淡漠地看着她的脸。
“既然醒了,为什么不出来?”
乐樱抿了抿唇:“我……没有力气。”
沈擎苍看着她的眼睛,轻轻开口:“疼吗?”
乐樱怔了怔,没有看他。
他却在这个时候忽然笑了出来,一侧嘴角向上勾着,眼眸微微眯了眯,笑容温和又诡异。
“疼就对了,乐樱,记住这疼。”
“这是我给你的疼,比起你们乐家给我的,不及万分之一。”
乐樱缓缓抬起眼,看向他的眼睛。
“嗯,我记住了。”
他的手掌抚上她的脸。
“真乖。”
乐樱在床上躺了整整一天,没有注意到桌上的手机不断有电话和讯息传进来。
北城裴家,佣人们进进出出地收拾着行李,助理低头向站在窗边的裴父报备着什么。
裴父还没来得及说话,坐在沙发上的裴寂“噌”地站起来:
“爸,到底出了什么事?你到底要我去哪里?”
裴父走过来,严肃地拍了拍裴寂的肩:“听爸的话,爸爸在国外给你联系了更好的学校,你出去深造几年,以后裴家的家业,就靠你了。”
裴寂看着父亲,表情一脸坚定。
“我哪里也不会去,爸,我从小在这里长大,外面的世界再好跟我也没有关系!”
“胡来!”裴父一声呵斥,眼神里却是藏不住的怜爱:“你是裴家唯一的儿子,裴家的未来和责任都在你的肩上,你怎么可以拘泥在这一方天地,不出去闯一闯?!”
“正是因为有着裴家的责任,我怎么可能丢下您一个人跑去国外逍遥快活?裴家在这里,我哪里都不去!”
他懒得再和父亲争执,转身上楼,走进自己的卧室,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包装精美的礼盒。
这是他给乐樱准备的生日礼物。
昨天在沈公馆举行的生日宴,裴家没有资格被邀请参加,他原本想着今天给她送过去。
裴寂忽然觉得自己很没用。
就凭现在的他,想要像沈擎苍那样庇护乐樱,给乐樱一个家,还差了十万八千里。
礼物当然能锦上添花,但他,也想要有能力做那个可以雪中送炭的人。
他捏紧了礼物盒,陷入了沉思。
……
乐樱走下楼的时候已是傍晚,沈擎苍没在家,管家周叔走过来问她:“小姐,要不要吃点什么?”
她没什么胃口,可也知道自己该吃点什么东西。
她淡淡笑着:“熬点白粥吧。”
周叔有些不忍地看了她一眼:“我再给小姐备几个开胃的小菜吧?”
乐樱点头:“辛苦周叔了。”
周叔走进厨房之后,家里的门铃响起来。
佣人走出去,没过一会儿又进来,对着乐樱颔首:“乐小姐,您的朋友来找您了。”
“朋友?”乐樱愣了愣:“是蓁蓁吗?”
佣人道:“不知道,是一个男孩子。”
男孩子?
乐樱想起一个人,心里有些紧张,跟着佣人走出去,果然看见了裴寂。
自那次裴寂来家里找她被她请走以后,两人已经有一个多月没见了。
她有些紧张,还好现在沈擎苍没在家,小跑过去开了院子外的铁门。
“裴寂,你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