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樱脚下一软,强撑着小跑过去,抓住沈擎苍的手臂:“沈少……对不起,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我……”
沈擎苍募地转身,手指掐上她的脖颈,将她死死按在落地窗上,手掌用力,乐樱的脸肉眼可见的憋红。
“乐樱,你知道背叛我的代价吗?”
乐樱艰难吐字:“我没有……”
眼看她实在快要支撑不住,沈擎苍咬牙切齿,狠狠一甩,乐樱应声摔倒在地上!
方才才磕到石头的膝盖再次承受重击,乐樱疼出眼泪,却依然不管不顾地爬过去,抓住沈擎苍的西装裤腿。
“沈少……我没有,我真的没有,你不要动我父亲,求你了,不要动他……”
沈擎苍不为所动,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
“我问你,昨天晚上,你跟谁在一起。”
“跟宥琳姐姐,”乐樱哭道:“我在学校门口遇到宥琳姐姐,她说带我去吃饭……”
“是吗?”沈擎苍怒极反笑:“我昨天给宥琳打过电话,说她昨晚临时收到导演消息,已经进组了,你却执意留在那里和她哥哥吃饭?”
乐樱怔愣片刻,沈擎苍俯下身来,掐住她的脸:“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老实告诉我,昨天晚上,你是不是和那个男人在一起?”
乐樱正欲开口,一旁的江回像是忽然看见了什么可怖的事情,急急走过来,面露为难。
沈擎苍看也不看他,怒目切齿:“有什么事,说!”
江回不敢看他,只是把手机拿在沈擎苍面前:“沈少,这是方才的本地新闻……”
沈擎苍的视线从乐樱的脸上转到手机屏幕,刹那间,一团浓烈的怒火燃烧了他的瞳孔,恍惚之中,乐樱似乎看到了猩红的怒意几乎快要吞噬掉他的眼眸。
捏着她的手指力度陡然加大,乐樱吃痛扒着他的手指:“沈……沈少……”
“别叫我!”沈擎苍的愤怒就像火山内炽热的岩浆:“乐樱,好一个乐大小姐!是我低估了你,是我小瞧了你!确实啊,年纪轻轻就知道跟在我屁股后面黏着我,长大了也一样能黏着别的男人!我真是被猪油蒙了心!竟然会因为你曾经的求情,就说服自己放你一马……”
他的声音越来越轻,就连用力掐着她的手指仿佛也因为极大的怒意而微微发抖。
乐樱的眼泪如泉涌,一张樱桃小脸已经被掐得血红。
沈擎苍忽然放开他,将江回手里的手机狠狠砸在地上。
“你自己看!”
乐樱忍住浑身上下的剧烈疼痛,颤抖着双手拿起手机,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则轰动的本地新闻。
新闻标题是:北城大学某系大学教授私会本校女大学生,亲密不雅照曝光!
紧接着,便是接连几张她和于知遥相拥躺在床上的照片!
照片上的她看上去睡得一脸餍足,脸上甚至还有淡淡的红晕。
“轰”的一声——
乐樱觉得天塌了。
……
沉默,窒息般的沉默,偌大的大堂里只有乐樱的眼泪落在地上的声音。
她低下头,双手撑在地上,哭得浑身颤抖。
“我喝多了……我真的没有背叛你,我和于老师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真的没有,擎苍哥哥,你相信我……”
一声“擎苍哥哥”,沈擎苍整个身子猛地怔住。
他紧握双拳,闭上双眼,脖颈间青筋暴起。
脑海中想起的,是许多年前的她,用小小的身躯护着他,一遍一遍地向她父亲求情:“不要伤害擎苍哥哥……”
短短几分钟,仿佛用尽了他所有的力气。
“乐樱,你要我怎么相信你?”
乐樱颤颤巍巍地站起来,鼓起勇气,拉住他的手。
沈擎苍转过身去,直视着乐樱满脸是泪的脸。
他紧紧咬着牙齿,控制着自己的怒气。
“把昨天发生的事,一字不落地讲给我听。”
十分钟后,沈擎苍听完了乐樱的陈述,面上阴霾更重,但怒意明显消散许多。
从她的描述来说,她是被人算计了。
不止是揭露出她有豪车接送,住在高档小区,让她失去奖学金资格,还是在她的酒里下药,拍出那些照片放到网上。
一切都是有预谋的。
并且,他隐隐有一种感觉,这并不是冲着乐樱来的,而是,乐樱身后的他。
他看了江回一眼,江回会意,快步离开了大堂。
恢复冷静之后,客厅里是死一般的寂静。
沈擎苍缓缓抬眼,看向沉默着站在他面前的乐樱。
他伸出手指,乐樱条件反射地向后退了退,又害怕这个动作会让他更生气,怯怯地停下。
沈擎苍看在眼里,亲抿薄唇,抬起她的下巴。
果然,她脖颈间的痕迹清晰可见。
沈擎苍不由得心惊,他刚才,已经失控到这种程度了……
失控到,他也许真的会要了她的命。
他移开视线,却看见她一袭长裙之下,膝盖处渗出了鲜红的血迹。
他眉目一拧,拉着她坐到一旁的沙发上,掀起裙摆。
膝盖处磨了一大块皮,正止不住地流血。
沈擎苍抬起头看向乐樱,乐樱却不敢看他,只是抿着双唇,忍耐疼痛。
“周叔。”沈擎苍沉声喊道。
周叔应声,立马从客房内提出一个医药箱,打开箱子,拿出几瓶药酒、棉签和纱布。
周叔刚刚蹲下身子,沈擎苍阻止了他。
“我来。”
他接过周叔手上的药酒,倒在棉签上,睨了乐樱一眼:“忍着。”
棉签覆上伤口,乐樱疼得倒吸一口凉气,原本忍了许久的眼泪再次喷薄而出。
她伸出手掌捂住嘴巴,不让自己哭出声音。
沈擎苍的动作很轻,很慢,擦好药后,用纱布包得很仔细。
这样温柔的他,令乐樱都不敢相信。
她原本真的以为,沈擎苍这次不会再原谅她了……
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油然而生,乐樱的眼泪愈发控制不住。
沈擎苍包扎好伤口,看着她满脸泪痕的脸,张了张嘴,终究是什么也没说。
他扯过纸巾,神情不耐,动作却温和至极。
他一一擦干她脸上的泪,语气淡漠:
“刚才不说,现在知道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