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香江豪庭,乐樱有些诧异。
沈擎苍在家。
他似乎已经很久没有出现在这里了。
不过她很快恢复平静的神色,这里本来就是他的房子,他什么时候来,她无从干涉。
沈擎苍坐在沙发上看杂志,神情放松,听见她回来的动静也没有动弹。
乐樱给他倒了一杯水,沈擎苍抬起眼,对着她招了招手。
她乖乖走过去。
沈擎苍移开杂志,拍了拍自己的大腿。
示意她躺上来。
乐樱顿了顿,身子斜斜地倒了下去,把头放在他的大腿上。
裤子的质地很滑,冰冰凉凉的。
但她的耳后根处,感受到了一丝热源。
她不自觉脸红,身体有些紧张。
沈擎苍一手拿起杂志随意翻看,另一只手落在她的脸颊上。
偶尔拂过她的发丝,偶尔捏捏她的脸,偶尔揉揉她的耳垂。
乐樱有些痒,脑袋动了动。
沈擎苍的身子一顿,手掌向下。
“别乱动。”
乐樱感觉到,耳后似乎更热了。
她不敢再乱动,强忍肌肤上颤栗的感觉,安静地躺在他的身上。
良久,沈擎苍放下杂志,垂眸看下来。
怀里的人儿纯净得不真实。
他的心似乎也慢慢软下来。
“后天是宥琳生日,她让我带你去。不在北城,你请一天假吧。”
乐樱身体里的躁动忽然便平静了。
她乖乖点头:“好。”
毛茸茸的脑袋摩擦着他,沈擎苍喉结一动,横腰抱起她,走进卧室。
眸中有棕色的淡淡火焰升起,写满了掠夺。
第二天上完课,乐樱去学校里请假,在辅导员办公室里看见了蓁蓁。
她红着一双眼睛,不知道出了什么事。
蓁蓁走出来,乐樱拉住她:“怎么了?”
她摇了摇头,苦笑道:“还不是我不知好歹,情书被她们放上了贴吧,导员提醒我注意我的私生活。”
乐樱有些生气:“明明是她们不尊重别人隐私,这……”
“好了,小樱。我的背后没有沈少这样的人物,出了这种事,只能我自己担着。”
乐樱一时怔住。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蓁蓁话里有话。
不等她反应过来,蓁蓁已经走远。
……
于宥琳在娱乐圈里摸爬滚打这么多年,从小白花成功转型成熟系女艺人,再加上背后有沈氏财团的扶持,她宴请了几乎半个娱乐圈的艺人、媒体,生日宴会在私人岛屿内举行,距离北城有七个小时的飞行时间。
出发之前,沈擎苍带着乐樱去了一家北城上流的造型工作室。
乐樱安静听话地任由造型师们的摆布,三个小时后,她出现在沈擎苍面前。
他的眼中划过一丝光亮。
她知道,他很满意。
但再满意又如何。
这场宴会的女主角并不是她,有资格站在他身边的,也不是她。
长途飞行对乐樱来说有些煎熬,她有严重的恐高症,却不想对沈擎苍示弱,牢牢抓着盖在身上的小毯子,紧闭双眼,努力让自己忘却身处高空之中。
耳畔突然传来一丝温度,是沈擎苍的手指。
他按住她的脑袋往他的身体上靠。
就像在家里的沙发上那样,他让她躺在他的大腿上。
乐樱原本有些抗拒,她现在极度紧张,无暇顾及到他,可是沈擎苍很固执,他用手掌覆盖上她的耳朵,乐樱觉得世界忽然就安静了下来。
随后,她听到了一阵低沉的、温和的读书声。
沈擎苍拿着一本全英小说,慢吞吞地念出了声。
他的声线配合着纯正的伦敦腔英语,在安静的机舱内,一字不落地落入她的耳道。
这是沈氏财团的私人专机,飞机上除了客舱服务人员和坐在后面的江回,再无旁人。
他就这么念着书,乐樱屏住呼吸,静静聆听。
慢慢的,她的心跳慢慢平复下来,紧绷着的身体也渐渐放松。
沈擎苍的声音像是带着她来到爱丽丝梦游的仙境,周围的一切都华美朦胧,她轻飘飘的,好像要飞起来。
这是她第一次,在万丈高空中沉睡。
飞机落地带来的震动惊醒了乐樱。
她被吓了一跳,没意识到处于什么环境,双手撑着坐起来——
沈擎苍闷哼一声。
她怔了怔,看着他的脸色,突然感觉到,自己的手掌之下,似乎……
撑着他的某个地方。
她慌慌张张拿开,不敢看他的眼睛。
沈擎苍睨了她一眼,并没有说什么,起身走下飞机。
乐樱跟在他后面。
岛屿上有一座城堡,中世纪欧洲的建筑风格,于宥琳的30岁生日宴就在这里面举办。
贵宾云集,全都是乐樱偶尔在电视里看到过的各路演员艺人。
他们看到她,都面容温和地颔首微笑,举了举手里的酒杯。
乐樱知道,她不过是狐假虎威。
沈擎苍就是那只老虎。
他们走进城堡,大厅内,沈擎苍淡淡道:“你在这里面随意坐着休息一会儿,我有点事。”
乐樱心下了然。
他肯定是要去陪于宥琳的。
沈擎苍走后,乐樱坐在皮质沙发上,看着厅内中央的室内喷泉。
周围都是三三两两的人际交往圈,乐樱融不进去,干坐着发呆。
她想去卫生间,大厅里应该是没有的,她想了想,上了二楼。
交错的长廊和房间,不出一会儿,乐樱便迷了路。
她越来越急,走得越来越快,忽然,她听到一个声音。
“乐豪升可能要醒了,擎苍,你看怎么办?”
乐樱的动作停滞了。
她屏住呼吸,一点点靠近声源处的那扇门。
沈擎苍的语气听不出来情绪:“确定吗?”
一个有些年迈但中气十足的声音道:“赵医生昨天给我打来了电话,说乐豪升的脑波逐渐活跃,手指也有活动的迹象,近段时间应该可以醒来。”
乐樱的手紧紧抓住身侧的裙摆,内心雀跃得想要流泪!
忽然,沈擎苍再次开口。
声音却带着明显的怒意。
“真是祸害遗千年啊。我原本想着,若是他一直这么半死不活地躺着,我就算饶他一命,也算对我父母一个交代了,没想到……”
“那你看,要不要做些什么?”
一阵玻璃碎落在地的声音。
沈擎苍咬牙切齿:“我真希望他永远都不会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