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的阮绵绵只有三岁,她就想安安稳稳、快快乐乐当个小奶团子。
想要娘亲不再辛苦,那就必须手里有钱,阮绵绵深谙这个理儿。
从阮耿的片言只语中,阮绵绵不难推断出他打算为三房讨要份例的心思。
祖父太滑头了,这不偷换概念嘛,说好是奖赏,结果变成用原本就该属于娘亲的份例抵扣。阮绵绵寻思着有机会定要在他身上薅羊毛。
阮绵绵离开后,周芸宁焦急不安不时在门口张望,直到远远见她回来还扬起小手挥舞着,她悬着的心总算落下来了。
“娘亲,我说中了,祖父只是找我玩。”蹦蹦跳跳阮绵绵来到了周芸宁跟前。
“那就好。”周芸宁伸手捏了下阮绵绵脸颊,“霜儿,弄盆水来让绵绵洗把脸,瞧她满头大汗的。”
阮绵绵依偎进周芸宁的怀中,相处时日虽短,可她能感受到她对自己无私的母爱。
好温暖!曾经当过十五年孤儿的阮绵绵分外珍惜与周芸宁的母女缘分,打心里将她当成亲妈。
“好了,回来就好,等下霜儿姐姐帮你洗脸,娘亲还有绣活要赶呢。”
“娘亲,你歇歇,昨晚我半夜醒来,见你屋里的灯还亮着,今儿天刚亮您就起身忙活了,您会熬坏眼睛的。”
“不会的,娘亲习惯。”周芸宁伸手整理阮绵绵的衣襟,“你是个正常的孩子了,娘亲想着存点银子,过完年开春后你就四岁,也该启蒙了。”
“娘亲想要送我去读书?”阮绵绵抱住周芸宁的大腿摇晃着小脑袋抗议,“我不要,我还小。”
“不小了,三岁就该启蒙了,已经耽搁一年了。”周芸宁随手抱起阮绵绵,“最近好像重了些许。”
“嗯,我吃得多。”阮绵绵拍拍肚子附和着。
阮绵绵嘴上说着心里暗暗吐槽,她是吃了不少,只是连续好多天没半点荤腥入肚。
想到这里,阮绵绵不禁咽了咽口水,再忍忍很快就有肉吃了。
什么减肥、节食,通通见鬼去吧。天大地大干饭最大,香香的肉肉,想想真馋了。还有自己最爱吃的甜甜点心和零食,阮绵绵口水流出来了。
“自己玩会儿,娘亲忙活去了。”周芸宁将阮绵绵放下来。
阮绵绵拽住周芸宁袖子:“娘亲,祖父说了,会有人送银子来给你的。”
“好、好、好,娘亲等着银子。”周芸宁没有将阮绵绵的话放心上,毕竟三年来侯府压根就没管过她们娘俩。
“绵绵,这活儿过几日要交的,还挺赶的,娘亲不能失信于人。”
“好吧。”阮绵绵只能松手。
再说阮绵绵离开后,老侯爷马上回福安堂后院找阮老夫人。
“还有这样的事?”阮老夫人听了阮耿所说的很吃惊,“照你这么说老三媳妇是靠刺绣养活绵绵的?”
在旁边伺候的云嬷嬷怔了怔,突然她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
“老夫人,前几日,我到大厨房去,各房各院要的食材一堆堆摆放着,当时我就觉得有点怪,可一时半会又说不上来,现在想起来压根就没有三房的份。”
“别说食材了,她们娘俩三年来没拿过侯府一文钱。”老侯爷发怒了,“你去查查,我猜三房的份例八成让人给拿走了。”
阮老夫人和云嬷嬷听了俩人神色严肃起来,按理说下人决计没胆子敢冒领三房的份例,可是不管没拿走还是被拿走,追究起来陈婉玉这当家大夫人可脱不了干系。
“老太婆,府里的事我从不插手,但我希望你能处事公正。”
“老头子,难道你怀疑是我指使的不成?”
“几十载夫妻了,你的品性我还是信得过的。”
“那是,我虽不待见她,但她毕竟是咱阮家的媳妇。”
“老三的事你我心里明白,那是意外,不是芸宁的错。三年了,该放下了,就算放不下,也不该迁怒无辜之人。”
阮老夫人眼眶中浮现泪光:“阿云劝过我,这几日我也想了许多。”
“三年多了,你该振作起来了。”阮耿隔着茶几拍拍妻子手背以示安慰,“绵绵那孩子甚是可怜,于情于理咱该对他好些。”
“老侯爷,老夫人,奴婢一直心存疑惑不知道当问不当问。”云嬷嬷躬身说道。
“阿云,有什么话尽管说,你我名义上是主仆,实则相伴几十年,我和侯爷早将你当家人了。”
“当初三夫人和小公子迁住处的事老夫人您知道吗?”
阮老夫人想想依稀记得:“当时,我吩咐说祈儿的‘烟笼轩’要维持原样。翌日,老大媳妇就说芸宁睹物思人主动要换个住处。”
“换住处的事您是知道的。”云嬷嬷停顿片刻,“那老夫人知道三房现在住哪儿吗?”
“对了,绵绵那小家伙住哪儿呀?”阮耿想起起阮绵绵神色缓和下来。
“老侯爷,老夫人,三夫人和小公子搬到篱落居去了。”
“怎么搬去那里了?”阮老夫人半眯着眼睛,熟悉、了解她的人就知道这是她发怒的前兆。
阮耿很是疑惑:“篱落居?什么地儿?咱们府上有这处院子吗?”
“老侯爷忘记了吗?大老爷他们兄弟仨年幼时,犯错被罚关禁闭的那处院子。”云嬷嬷提醒道。
“哦,你是说那三间小木屋。”阮耿想起来了。
“就是那三间小木屋,后来三老爷吩咐围上圈竹篱笆,就成独门独院,还起名叫篱落居。”
老侯爷夫妇互相对视,篱落居就在后院,是整座侯府最偏僻的角落。
当年为惩罚儿子们、让他们修心养性,阮耿特地建了几间木屋,里头的一切依照普通穷苦人家样式布置。
时隔多年,篱落居也没有修缮过,可想而知那里是多么破落陈旧了。
云嬷嬷自言自语般喃喃说:“搬去篱落居是三夫人自个儿的意思吗?”
“老太婆,这事交给你了。”阮耿眉头紧皱朝阮老夫人下令,“别的不说,你先将这三年欠三房的份例送过去,绵绵说芸宁日夜刺绣,快熬坏眼睛了。”
“云嬷嬷,伺候我更衣梳妆,十年了,或许有人将侯府家规都忘记了,是时候该咱们出手提点提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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