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儿,你确定就是这儿?”阮绵绵驻足问道。
“郡主,不会错的,京城的街道我可熟了。”九儿朝前头指了指,“就这儿数过去第三道胡同就是。”
阮绵绵环顾四周,这里应该是京城普通老百姓居住的地儿,一间间老旧矮房子挤在一块儿,看来阮祈他们比自个儿想象的还要窘迫,居然住在这种地儿。
“郡主。”九儿示意阮绵绵朝那边看。
远处一道落寞的身影正低着脑袋朝前走,虽然隔着挺远,不过阮绵绵一眼就认出正是阮祈。
“九儿姐姐,你当回小偷,顺手牵羊。”阮绵绵眨巴着眼睛。
“好。”九儿顺手捏了捏阮绵绵的脸颊,“您在这墙角候着,不许离开。”
阮绵绵乖巧地点点头闪身躲进墙角,目视着九儿朝阮祈走了过去。
阮祈很是沮丧,没想到自己也有这么落魄的时候,在京城生活远比江南要费银子,匆匆离开他身上也没带多少银子。
这才几天的功夫,阮祈摸摸怀中,里头只剩下点碎银了。
九儿闪身过去撞了下阮祈,他还来不及反应过来,只听个女子嘀咕声“抱歉”,等他回过神来就不见对方踪影了。
阮祈丝毫没有察觉怀中那点碎银子都被人拿走了,犹自低着脑袋缩着身板朝前走。
阮绵绵从九儿手中接过那个钱袋子打开看不由笑了:“这才几天功夫,就剩下这么点了。”
“普通百姓一家几口每年也就用个三五两,三老爷就算是匆忙离家,也不该剩下这么点银子啊。”九儿数了数里头也剩下四五两碎银。
“走,咱们看看去。”阮绵绵拉着九儿朝阮祈刚才消失的方向跟了过去。
阮祈在有些破烂斑驳的木门前驻足,叹息一声后才推开门。
不得不说门内与门外是不同天地,仅仅是几天的功夫,小小的庭院摆上花架,里头不少生活用品看着都是新添置的,左右个房间房门口挂着轻纱,飘飘荡荡倒是有几分韵味。
细看那轻纱是江南那边出产的,就这两片挂在门上的只怕就要七八两银子。
听到动静,谷凌安推门出来,身上穿着侯府给她做的衣裳还穿金戴银的,发髻上的发饰也不少,整个人看上去光彩照人,与周围的环境显得格格不入。
“三哥回来了?可借到银子了?”谷凌安疾步来到阮祈跟前。
阮祈摇摇头,不是借不到,他去到过去的旧友门口,驻足许久最后还是拉不下这个脸来,结果压根没进门他就掉头回来了。
“没有啊?”谷凌安语气中带着不满,“家里头都快吃不上饭了。”
“吃不上饭你买这些乱七八糟的。”阮祈终于忍不住发火。
谷凌安满脸委屈:“三哥,你之前不是夸将屋子布置的很有品位吗?”
阮祈撩起轻纱走进屋里,的确是很有品位,谷凌安自从搬到这儿之后就花了不少银子更换了家具放上了摆设,甚至还弄来个书柜,里头放上些书籍。
破书不如个馒头实在,品位还不如我手上这几枚铜钱。阮祈脑海中浮现周芸宁曾经说过的话,还记得当日他对着她吹鼻子瞪眼睛说她毫无品位,她端坐在椅子上对着他露出不屑的神色。
庸俗,俗不可耐,当年我真是瞎眼了,怎么会看上你这满身铜臭之人。阮祈清晰地记得当时自己说的话。
哼,若是手上没银子,肚子空空,还谈什么品位。周芸宁说完拂袖而去。
谷凌安跟在阮祈身后进了屋:“三哥,要不您回侯府服个软。”
“不。”阮祈说话间不由自主伸手摸了下怀里瞬间神色大变,“丢了。”
“什么丢了?”谷凌安挤上前去。
阮祈垮下脸来:“钱袋。”
“三哥,咱们快收拾东西,今儿就搬回去。”谷凌安听了不仅不着急反而更是高兴。
“为什么要搬回去?”阮祈盯着谷凌安。
谷凌安朝四周指了指:“这地儿哪里能住人啊。”
“怎么就不能住人?”阮祈看了看,“比当初在江南咱们住那小院好多了。”
“哪里比得上侯府啊。”谷凌安翻了白眼,“三哥,你是不是傻啊,侯府是你家,该走的被休的周芸宁。”
阮祈此刻终于体会到周芸宁说过的话,眼下他就有走投无路的感觉,这屋子里头所谓的品位其实一文不值,还不如个馒头和几个铜板实在。
后悔涌上心头,阮祈沉默不语,谷凌安犹自喋喋不休,说的尽是侯府什么东西好、什么东西值钱、什么东西漂亮、什么东西精致……。
望着谷凌安那爱慕虚荣的神色,对比之下周芸宁说起身外之物时的坦然,阮祈骤然惊觉自己或许错了。
“竟然住在这儿。”外头传来是说话声听着有几分熟悉。
阮祈和谷凌安走出来,见到阮绵绵和九儿委实吃惊。
“郡主必定是来传信的,也是来劝三哥回府的。”谷凌安脸上挂着笑容,眼中有隐藏不住的得瑟。
“谁说我是来劝他回府的。”阮绵绵毫不客气怼道,“再说了,他有那么大的脸面吗?”
听到阮绵绵这话,谷凌安脸色有些不好看了,她讪讪退在旁边。
阮祈望着阮绵绵脸上有难堪之色:“这里不是你呆的地方,请回吧。”
“谷凌安倒是有一点说对了,我是来传信的。”
阮祈诧异地望着阮绵绵,旁边的谷凌安感觉又看到了希望。
“三哥,必定老侯爷和老夫人想念你,让郡主来传信。”
听到这话,阮祈却有不同看法:“府中可是出什么事了?”
“祖父和祖母可没让我来传信,不过我想有些事你该知道。”
阮绵绵说话间已经在屋里头转了一圈,两间房中间有个小庭院,看得出明明很拮据却还打肿脸充胖子。
屋内的摆设物件粗糙不已,那挂在房门上那随风飞舞的两片轻纱,瞒得过别人可瞒不过她,毕竟她是绣坊的小东家,多看几眼就看出只是边角料。
虽说东西不值钱,不过也必定要耗费不少银子,阮绵绵还真服了,钱袋里头就那么点碎银子的人还能这般穷讲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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