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个警察,就该伸张正义,无所谓把他扯进来的说法,他干的就是这一行,不是么?”范向辉说道,“再者说,他既是警察那也就是党国的人,当然了,我也不会让他白干的,说不定,他一直在等待展示自己才能的机会呢,这机会还得我给他,不是么?”
“原来那日,你是故意在河边等周家小子的?”范向语惊讶地问道,“你干嘛不早点告诉我?”
“那却是不可,你未经社会,早与你说了,你便演不出那效果了,”范向辉笑笑说道,“那日,我恍惚间已然忘记我是在等他了,我们都笑得十分开心,很生动,不是么?”
“你想让他为我们所用?……警察多得是,干嘛一定是他?”范向语问道,“就因为他是那甘糖镇上的警察,加之又有家势,三教九流也熟悉?”
“这个国家的警察有什么用呢?就如你说的,多得是,”范向辉说道,“你是有所不知,我不是随便选的人,而且也不是我一人拿的主意……那明兴社里的高层早有人注意到周家那小子了,他最近在甘糖镇出了点风头。”
“那周家小子,我从小便不看好,是个混世魔王,顽劣得很,要不当年周老爷也不会让他到宁安寺去学佛……但无论如何说,你我都清楚,他骨子里是很善良之人……”范向语说道,“还有,你留意到没?他身边那两个,倒不像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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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说黑大个?还是戴眼镜的白面书生?”范向辉问道。
“那大个,其实也不很黑,那戴眼镜的,其实并不很白,”范向语说道,“若是分开了,那三人能量并不大,但三人站在一起时,就算不说话,给人的压迫感也很强。”
“是的,只要你稍加观察,你就会发现一个很有趣的现象……”范向辉又喝了一口水说道,“他们三人在对外人讲话时,如同一人一般模样,你一句我一句的,但却如同出自一人之口。”
“哥,你的意思是,你不止想要周家小子,而是这三人都要为你所用?”范向语脸露喜悦问道。
“你总算是明白了,那周家小子,遇到我算是他的福份,就我现在这身份,一旦公开了,那个姓罗的局长都想来给我当马前卒了……”范向辉说道,“那个周正是个很有正义感的警察,我们把一些证据和线索抛到他面前去,他不会不接,他一接手,后面那两人自然也会跟进来。我真没想到,这一次无意中捡到这么大的一个便宜。”
“那得谢谢爹!”范向语说道,“好在你提前给家中打了个电话,无意中得知了此事,要不哪里知道这三人的行踪?但千万不可让父亲大人知道你的真实用意,否则他会不安的。”
“那是当然,父亲很善良,一直视周老爷为恩人……这一次明兴社的事如能顺利完成,那周正必然能得到进一步的重用,也算是我们报了他周家的恩了……我们范家的家中事是一回事,但别忘记了,我们身上还有明兴社的任务,这是最重要的……”范向辉说道。
“丰明先生交给你的任务有点难度,不是么?”范向语说道,“很多年了,很多事都湮灭在时间里了,你现在再去探研,怕是很难有结果。”
“不去想,不理太多了!临走时,在丰明先生那,我是立了军令状的,”范向辉说道,“现在政府里很多派系对丰明先生虎视眈眈,先生急需证明自己,才能在里面立足站稳。”
“下一步,你有什么计划?”范向语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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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安寺必定不是一个安宁之地,”范向辉说道,“当年母亲的死,一定与这宁安寺有关,我收集了很多资料,有些实在是看不透,这下可让那三人帮我了。”
“那三人现在住在寺里,寺中又刚发生了人命案子,我料定他们没那么快走,”范向语说道,“这给我们争取了时间。”
“今天阿勇上山的日子到了,我们请那三人来这里开开荤,”范向辉说道,“这三人吃了几天的素食,估计现在听了有肉吃,绝不会不来。”
“对,我就不信,特别是那个叫‘廖欢’的,能在一直吃素。”范向语咧嘴笑道,“我一早把那头小猪让大春哥杀了。”
“先别忙着向他们公开我的身份,”范向辉说道,“时候到了,我自然会说。”
“为什么你那么确定宁安寺里不干净?”范向语问道。
“资料上有一条关于宁安寺的内参记录,是明兴社的外勤暗访得来的……”范向辉手拿一本册子,说道。
原来这个这册子里,有这么一段看似平常的记录,却引起了范向辉的注意。
时间是1917年的春具体的日子,只知道刚过了农历的春节,事情发生在宁安寺僧人为躲避战火而集体出逃之后。
原来山脚下有一个菜农,时不时会为宁安寺送些新鲜的蔬果,在出逃事件之后,老农已有些日子没为宁安寺送过菜了,某一天,这老农想起了殿内的菩萨,心想僧人走了,菩萨还是得去拜拜,顺道也打扫一下寺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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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像原来一样,走上了前往宁安寺的路,很自然地走进了山门前的小路,来到山门前时,他习惯性地用手推了推,却发现门从里面被栓得严实。
老农觉得反常,他从这扇门走进走出,已有近二十年,从未在白天被拒于门外的经历,门是从里面栓死的,如果是外出时关的门,为何不是从外面加锁?这与僧人出逃,寺里无人的传闻相左。
这想拜菩萨的老农起了善心,想着是不是寺中还有僧人,也许饿出人命也不一定,想到这,老农拼命敲打大门……
虽说那时是春日,但周遭却一片凄凉破败之景,阴暗的森林中似乎有眼睛在放光,不知是人是兽?老农越发觉得心惊……
这世道,是人是兽就那么重要么?人不如兽的事多得是,老农顾不上那么多,一开始并无人应答,但他并没放弃,继续大力地敲打,并口中大叫着。
不过一会,门内的那边传来了粗暴的开门声音,一个陌生的中年和尚伸出头来,连合十礼都懒得作,不由得老农开口,手指老农,便大声叫道:“这里没人了,都逃难了,不给烧香了!”
“这?法师,您是……?”老农刚想应话,那和尚似乎生气了,再一次叫道:“和尚都保不了,佛祖还能保你?走!走!走!”
老农心中一惊,便快步往后退去,匆匆地离开了。
“现在能找到这个老农么?”范向语问道。
“难!”范向辉说道,“十多年前的事了,这些年到处兵荒马乱的,死了不少了,逃走了不少了。再者,根据记录,这老农当年也有六七十岁了,现在估计不在人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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