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整合,再出发

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冲天香阵透长安，满城尽带黄金甲。

安烬当时就吟诗一首。

“咳咳，先生，这首诗是黄巢写的。”

“黄巢？哪个黄巢？”

左濑甚助一脸为难地解释道：“就是那个以一己之力毁掉了大唐的半壁江山的那个反贼！”

安烬当时就惊了，“你一个日本人，和我讲唐朝历史？”

左濑甚助不太好意思地说：“嘛,我们日本又号称小唐朝嘛。”

FNNDP！安烬差点没有骂出来，小日，子过得不错的立本人就不要这么给自己脸上贴金了好不哒？

当然，这波啊，这波还是他自己自爆了，丈育了属于是。

“咳咳,既然是反贼的诗,那咱们不能用，要用就用好的，我想想。飒飒西风满院载，蕊寒香冷蝶难来。他年我若为青帝，报与桃花一处开。怎么样？”

左濑甚助满脸上写得都是难受，“您就专门和黄巢过不去了是吗？”

“啊？这也是黄巢哪个反贼写的？”

“您说呢？”

“啊这……”安烬不挣扎了，“总之一句话，咱们虽然是造反，但是造反有理！”

正好，高台之上，丈的演讲已经完毕，而水生村的村民们已经彻底陷入了狂热。

“我们要反对那个端坐在天守阁上的外来户！我们要赶走那个杀人犯！我们要追求美好的新生活！”

通过一同演讲和洗脑，安烬他们不费吹灰之力就控制了这座苇名城东部最大的一座村庄，以此为中心，以龙胤之子为纽带，以这里广泛的源之水信仰为基础，曾经的拜水教正在以更加严密和组织的形式再生。

几天之后，水生村和周围好些个村落就这样加入了安烬他们的麾下,至于村子里之前就存在的那些村长,宿老之类的遗老，他们若是愿意合作，依旧还停留在原来的位置上，他们若是不愿意，那就糟糕了。

一般来说，安烬会给这些一个不能拒绝的理由。

时至秋末，秋收完毕，正好到了农闲的时刻，安烬便组织起人手进行军事训练，兴修水利。造反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运气好，一波带走田村主膳，运气不好就要做好打持久战的准备，无论如何，安烬他们都只能以最坏的情况作为参考。

一忙就是好几个月，终于将水生村地区的事情安排妥当，局势彻底稳固之后，安烬他们便是到了再度出发的时刻，去坠落之谷。

那是源之水流淌下来的四条支流之一，与苇名城和水生村各有一山之隔，同样也是苇名国中人口聚集的繁华之地。

就是名字不怎么正经，叫做坠落之谷，不过这个名字也是有来头的，其源头就是坠落之谷两侧如同刀劈斧削一般的陡峭群山，这样的山峰，休说是人类在其中游走，就算是猿猴也时常从半山腰失手落下，坠落山谷，殒命当场。

安烬一如既往地从丈这里打探情报对于坠落之谷的人文地理慢慢开始有了一定的认识。

远古的时候，源之宫曾经想要统一整个苇名，於加美族的战士们出动，一度打到了坠落之谷，与另一方的苇名联军形成了长期的拉锯对峙，因此，坠落之谷中的居民们多多少少都会有一些於加美族的血脉，故而他们的体质大多异于常人。

“於加美族？”

“於加美族，传说中，神龙降世的时代，最早追逐神龙，信仰神龙的人类之一，她们全族都为女性，武力高超，意志卓绝，终于获得神龙承认之后，被赐予长生以及驾驭雷电的力量。”

“驾驭雷电？这么说来……”

“没错，”巴平静地点头：“我就是於加美族的武士。”

“所以正是因为这层血缘关系，坠落之谷的居民和我们源之宫其实还很不错，只是这一百多年的时间里除了一些变故。”

安烬好奇地问：“变故？”

丈则凝重地点头，“是很大的变故，佛教传进苇名了！”

果然是很大的变故！演戏的盼着能得奖，说相声的盼着死同行，不外如是。同样是主攻人心的宗教领域，佛教和源之宫不能说是和和美美吧，那怎么着也是不共戴天。

虽然佛教传入日本的时间很早很早，大和尚鉴真东渡的时间甚至还在一千年前，但是佛教进入苇名地区的时间并没有那么久，也就不到两百年的样子。

外来的和尚好念经，尤其是大乘佛教这个从中国这个惨烈的宗教厮杀场获胜的强手，来到苇名国，自然是拳打南山敬老院，脚踢北海幼儿园，一来就显现出了一统江湖的气势。

和尚们直接占领了苇名国中一片富饶的山头，建立了他们的寺庙，并且不断地传教成功将大半的苇名国人都变成了佛祖的信徒。

据说那时的御子，进退失据，却没有想到如此严峻的形式，却在意想不到的地方发生了转机。

“哦？发生了什么事情？”

丈苦笑道：“那群和尚们，堕落了，他们抛弃了自己的教义，反而转身去研究起了不死，而前代的龙胤之子提供了一些帮助，就这样，和尚们在某种意义上，失去了自己的锋芒。”

好家伙，原来是这样。不过安烬其实并不意外，毕竟和尚们也是活生生的人，是人就会贪生怕死，是人就会贪心不足，有记载以来，和尚们堕落的例子那是数不胜数，一个相当讽刺的对比就是，寺院香火越是旺盛，人世生活就越是艰难，直到最后，毁灭的人间和繁华的寺院一同陷入末日之中归于虚无，从头开始。

众人一路走，一路聊从水生村向西北前行，穿过无人的森林，翻过险要的隘口，终于抵达了山的另一边，坠落之谷终于到了。

道路到了这里便从中断开，眼前是一处巨大的水面，岸边只有一处废弃了许久的码头，这并不出人意料，毕竟坠落之谷从未真正臣服于田村主膳，苇名城与坠落之谷多有战事，此处荒废了，实属正常。

最出人意料的是水面的另一边，那直接在陡峭的山崖上雕刻的，巨大的菩萨像，山有多高，菩萨就有多高，山有多大，菩萨就有多大，很难想象，这样的工程，居然是古代的苇名人完成的？

“我算是理解当时你们源之宫的处境了，你们差点就输地一塌糊涂了对吧？”

丈不愿意回答这个问题，但是菩萨说明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