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太宰

神乐绮罗的手指搭在涩泽龙彦的后颈上, 冷意沁入肌肤，叫后者大脑宕机一瞬。

“你是谁……”涩泽龙彦脸色微沉，当即想扭头, 然而扣住他命脉的手指示威般地下压。

联想到费奥多尔的警告, 他眼里闪过异色。

虽然费奥多尔目的不明，且不知道想利用他做什么, 但目前为止, 对方给出的情报都是准确的，那就够了。

异能特务科的人吗？既然是异能——

涩泽龙彦瞥了眼颤抖的中岛敦, 一缕白雾悄无声息探出，一分为二, 朝两个方向而去。

没听见血噗呲噗呲飙出来的声音, 太宰治的眼皮悄咪咪抬起一条缝，刚巧与神乐绮罗撞上视线。

神乐绮罗眼里闪过笑意，一开口, 嗓音仍旧低沉：“涩泽龙彦, 你越界了。”

猎杀异能者勉强还能算里世界的事, 但对福利院的小孩下手？说人渣都算谬赞了。

涩泽龙彦没有说话，垂眸好似静等什么发生。

神乐绮罗看不到涩泽龙彦的表情, 太宰治却看得一清二楚。

某个瞬间, 对方脸上原本紧绷的肌肉忽地放松了, 神情闲适又松快, 仿佛胜券在握。

危机感猛地袭上来。

太宰治当即朝前几步，伸手想要触碰涩泽龙彦发动异能。

神乐绮罗同时觉出不对, 有什么潜移默化地发生了。

他当机立断抽刀, 不顾异能特务科的“跟踪”指令, 正准备先下手为强时——

“吼——”

伴随布料撕裂的声音, 余光里，中岛敦痛苦地捂着脸，竖瞳若隐若现，细小的喉管竟然发出猛兽嘶吼的声音。

下一秒，蓝光乍亮。

神乐绮罗下意识松开涩泽龙彦，朝太宰治的方向倾身。

然而，劲风猛地从面前刮过，挡住了去路，刺地他脸颊生疼。

紧接着，“呃啊、”

一道短促迫切的惨叫声尚未发出便断裂在喉管里。

噗呲——太宰治如愿听到了血飙出来的声音，然而落点似乎不太对？

蓝光终于褪去，太宰治睁眼，却见神乐绮罗双眸失神，呆呆站在原地，他的衣服洇满了血，鲜红的血滴滴答答，一直从发梢落到水泥地上。

……

太宰治的思绪轰地一声炸开。

神乐绮罗还没搞清楚发生了什么事，他愣愣地伸手，揩了揩侧脸。

滚烫的、粘稠的血……

谁的血？

这个出血量，不是他的，自然是涩泽龙彦。

谁杀的？

不是他干的，也不可能是治，那么只能是——

神乐绮罗一抬头，猛地撞入一双幽深阴沉的瞳孔。

他结结实实吓了一跳：“治？！”

然而太宰治没有回应他，整整三四秒。

神乐绮罗不顾自己乱糟糟的样子，焦急地确认小孩的安危：“治受伤了吗？”

他一连唤了好几声，太宰治才如梦初醒，看着他迟钝地问：“你没事？”

神乐绮罗疑惑地说：“我当然没事，治有哪里不舒服吗？”

太宰治定定注视了他几秒，伸手想抹去他脸上的血。

神乐绮罗后知后觉想起自己现在脏地不成样子，他尴尬地后仰，躲开小孩干干净净的手。

“治先别碰……很脏……”

注意到小孩紧紧抿着唇，他的声音越来越小。

神乐绮罗小心翼翼地问：“……怎么了？”

太宰治不说话，只是执意把他拽回来，掐在他手腕上的手指用力得吓人。

他死死盯着神乐绮罗脸上的血迹，像是魔怔了一般，先是用手、手擦不干净，再用袖口。

一次两次三次……直到神乐绮罗感到脸颊被摩擦地发疼。

“呃、应该不脏了吧、”

太宰治踮脚抱住他，将头轻轻埋进他的颈窝。

许久，才闷闷地应了一声：“……嗯。”

听到回应，神乐绮罗总算松了口气，这是被吓到了，还好没受伤。

“闭眼，不要看。”他安抚性地拍打小孩的后背。

神乐绮罗心道自己尽量让治避开杀人现场的做法果然是正确的，感知到太宰治情绪渐趋稳定，他看向现场的情况。

涩泽龙彦倒在血泊里，眼睛瞪得大大的，而脖颈处破了一个大口，声带、气管、食管糊作一团……

看来血就是从割开的颈动脉喷涌而出，然后兜头浇了神乐绮罗一身。

涩泽龙彦的尸体旁，一只半大的白虎趴在地上，尾巴优哉游哉地左摇右甩。

注意到神乐绮罗的视线，懒懒地抬起眼皮侧了他一眼。

哇——超大的毛茸茸！

不对，这是治要抓的老虎。

神乐绮罗回神，试探地叫白虎：“……中岛敦？”

白虎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呼噜声，甚至不耐烦地甩了个响鼻。

神乐绮罗想站起来，试图和白虎沟通沟通，看看能不能变回中岛敦，方便他把小孩带出去。

但他刚一动作，太宰治便收紧手臂。

无奈，神乐绮罗只好将小孩抱起。

他才朝白虎走了一步，哪知原本有一搭没一搭舔爪的老虎一下站起来，弓着背，竖瞳危险地眯起，朝他龇了龇牙。

神乐绮罗立刻收回试探的脚尖：“啊、敦你继续，不用管我。”

闻言，太宰治从他怀里直起身，盯着白虎嫌弃地皱皱鼻子。

他朝白虎扬了扬下巴：“过来。”

神乐绮罗苦恼地说：“但是治，老虎好像听不懂人话……咦？真的过来了？”

白虎分辨出太宰治眼里的挑衅，一下支棱起来，压低前身，刨了刨爪子，低吼一声：“吼——”

眼看白虎开始蓄力。

神乐绮罗歪了歪头：“治你觉不觉得敦过来的方式不太对啊啊啊——”

三、二、一。

白虎强劲有力的后腿用力一蹬，猛然跃起。

都说猫是液体，大型猫科动物也不例外，半大的幼虎伸展开竟然和神乐绮罗差不多高。

神乐绮罗倒吸一口凉气，白虎尖利的爪子弹出，泛着冷光，一看就很疼。

这……小孩变的老虎，打又不能打；躲的话，地下室不够大，背后就是墙——

一只纤细的胳膊自余光里探出。

“等等、治小心！”神乐绮罗一个激灵。

没事，他揍的是老虎，不是中岛敦。

对，是老虎不是中岛敦。

催眠成功，神乐绮罗当机立断抬腿——

啵、

当然不是神乐绮罗踹老虎的声音，而是太宰治的食指点上白虎眉心。

刹那，一切异能力归零。

神乐绮罗恍然大悟，他差点忘了治的异能超级厉害来着。

白虎跃了近两米高，而变回去的中岛敦正处于两米的最高点。

小家伙瘦精精的，肋骨根根分明，枯黄的头发在空中扬起，大眼睛一脸迷茫地瞅着他们，好似完全没有变成白虎的记忆。

神乐绮罗眼疾手快拦腰捞住中岛敦，免得摔地上把人摔懵了。

太瘦了，比他第一次见到的治还瘦。

中岛敦像个易碎的瓷器，神乐绮罗抱着他压根不敢用力，甚至一时间忘了注意太宰治的情况。

看着小孩木木的表情，他小心翼翼地问：“敦？那个、你没事吧？”

中岛敦重心不稳，条件反射搂住神乐绮罗的脖子。

听到声音，他脑子还没转过来，只觉一道视线直勾勾地盯着自己。

中岛敦呆呆地转头，认出救了自己的太宰治，他眼睛忽地一亮，正要道谢，却见对方一眨不眨地凝视着他的……呃、胳膊？

“胳膊怎么了吗？”中岛敦傻乎乎地开口。

“嗯？”神乐绮罗不解，“敦的手臂很疼吗？”

虽然不认识抱着自己的人，但中岛敦能感受到对方的好意，下意识回答：“喔、没……”

太宰治打断他：“没有。”

“治？”

感受到神乐绮罗的注意力终于回到自己身上，太宰治倏地冲中岛敦勾唇笑了笑。

“绮罗，我可以养只老虎吗？”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