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郡与南阳郡的战马昨日就已抵达右内史郡。”
“火炮呢?”
“前日就到了, 而且还有数以万计的铁蒺藜。”
“江淮的粮食已经在河南仓进行二次中转。”
“军需呢?”
“早就运到边境了,估计连雷阵都布好了。”
后人嘲笑大汉是台粗狂的战争机器,即便是东汉末年也能往周围脸上狂扇巴掌, 所以在刘瑞下令备战匈奴,打开那个“战争”开关后,九卿便如机器里的舱室齿轮, “咔嚓”一声带动各个零部件的运作。
出乎意料的是,以往的战争动员总会带动民间的犯罪率与人口的消失率。
后世爱拿军工制洗秦人之勇,殊不知在秦孝公之后, 秦国对“弃户籍者”的惩罚最严,黔首的流失率也最高。
而往后推, 若不是以“经济战”把吴国的支柱产业给整崩溃,估计往江淮跑的黔首更多, 也更容易给大型工程隶臣。
“匪夷所思。”
“匪夷所思。”
在关中的底层官吏里, 刘瑞带来的班子可以简单粗暴得分为四——以文党为首的儒家, 以赵子鸢(其父已退,巨子赵岑又不掺政事)为首的墨家, 还有以张汤为首的法家, 汲黯为首的黄老家。
而在这些显学之后,闷声发大财的农医阴阳计然小说家也占据了些重要重要位子, 然后出现非常离谱的一幕——互挖墙角。
是的, 你没看错,显学与小众学派一直在互挖墙脚。
考虑到以小众学派的规模难以从牙牙学语的稚子开始培养干事的人, 所以从显学里挖已经接受过基础教育,但又没有特殊背景的张骢式人物。
显学当然也想吞并小众学派,而且为此费劲巴拉了好一阵。
然而有刘瑞这个最大BUG在,加上这群显学在激情燃烧的岁月里已经没了握手言和, 互不侵犯的可能,所以对小众学派的锄头感到纠结,并且有种自欺欺人式的乐观——只要我混入的血液够多,他们一定会被同化。
从儒家分出去的墨家:你确定?
从墨家分出去的农家:你确定?
仰卧起坐,就是不死的小说家:呵呵哒!
考虑到某些学派的专业性太强,已经到了要么不学,要么学到博士的地步,估计那些显学的山头会在六七年后遇上成为太学宫学士的前.学生,然后表示对方长得有点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
如此一来,各大学派居然维持着吊诡的平衡,以至于让“关漂”的学生破了大防——这怎么跟想象中的不一样啊!
毕竟哈佛社区大学也是哈佛,关键是学派怎么宣传,被忽悠的怎么调整自己的心态。
被刘瑞派去安抚民众的颜异就是破防的“关漂”学子……之一。
作为颜回的后代,他对儒家有着难以言喻的使命感,所以在认真研究过关中形式后清醒地破防了——因为他很清楚,儒家坐大并不能让大汉变得更好。相反,因为体量足够的大,所以儒生天生带着数量上的优越感,然后就被其它学派与底层官吏扇了巴掌,差点让董仲舒从“独尊儒术”的美梦里清醒过来。
其它学派再蠢也懂得唇寒齿亡的道理。
黔首倒是不懂这些,但是黔首买货也会对比三家,自然明白竞争升级的背后就是“恶意降价”,“恶意善良”。
说白了就是抱团当官的狗咬狗,然后就得讨好黔首,令其占据民意的高地。
更可悲的是,其他学派要么擅长做大蛋糕,让底下的黔首尝个甜头。要么擅长精神娱乐,让底下的黔首忽略他们的好。
而儒生……
仓鼎足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
这话可是管仲总结的社会现实。
皇帝可以拿去忠孝PUA士子,因为他们是食利阶级,像白左一样吃饱了就容易忽悠。
可黔首不同。
黔首只知道活不下去就跟你拼了。
世人只知蜀地追随刘备是因他愿带着黔首撤离,殊不知三国里的蜀地有着最高比例的自耕农,然后还有蜀锦填补盐铁官营的怨气。
所也正因为诸葛亮知道自己吃肉还得让黔首喝汤,所以在乱世的超重赋税下,蜀地的民众还愿拼死抵抗,然后把刘禅的牌位扔出去三次。
颜异正是看清了这个道理,看透了儒家想要发展,就必须让其它学派把野人变成黔首,把黔首变成自耕农或小农,富农,才会发出如此感叹。
“……原以为右内史郡的黔首会忐忑不安,居家逃离。如今一见,某竟不知道说些什么。”进士出身的公孙弘因做过狱吏,略通文法,懂得在酷吏与儒吏间做出取舍,所以被安排做了长安的决曹掾。
长安令张汤是法家,自然更爱法家的人。可刘瑞派个儒家担任决曹掾不是在戳他们的心窝吗?
更烦的是,这个心窝可能带着“平衡势力的BUFF,所以张汤看不爽公孙弘又不能把他彻底搞下。
依靠近年的为官经验,公孙弘被颜异选为此次任务的左右曹……也就是副手。
刘瑞逼着关中的勋贵给右内史郡的黔首“接盘”也不是纯粹的空手套白狼。
就像拆迁会补新房,然后用纯粹的金钱抹平搬到边边角角的痛苦。
刘瑞给勋贵画的大饼是未来会有军方高官退役到关中养老。
考虑到长安的房价一直在涨,直至2018年后才有所回落,这些接盘右内郡的勋贵还有得赚咧!
至于你问穷兵蛋子拿不拿的出买房的钱……
刘瑞会说,你问的是穷兵蛋子而非军官。
如果刘瑞真的拿下河套之地,那么这群参战的军官将是新的权贵,光是军饷与战争获利就能肥死他们。
你居然还担心他们拿不出钱?
估计那群长安八里的废物都要拖家带口地搬去右内史郡。
原因无它,对方给的实在是太多了。
而在这完美闭环的豪赌逻辑下,无论是长安的黔首还是右内史郡的黔首都没有将要面临战争的恐惧。
有的只是兴奋。
最原始的兴奋。
这样颜异感到可怕,同时也让公孙弘发出叹息:“若是败了,陛下可就身败名裂了。”
“……您是想到先帝的白登之围吗?”虽然颜异是长官,但是因为公孙弘的年纪足以做他的阿父,所以对这个师弟,他还是十分尊敬的。况且在关中的儒生里,也不常见干过小吏,然后还在张汤的手下颇有建树的儒家子弟。
“善。”公孙弘抚须叹道:“冒顿时有三十万的控弦之事,而经老上,军臣的统治……”
公孙弘的声音微微一顿,然后伸手喃喃自语道:“不对啊!这很不对。”
“公怎么又不说话了?”颜异尊敬公孙弘的阅历,但也知道他的环境,他的渠道很难获得更多的外部信息。
公孙弘从思考中回过神来,对上一双笑盈盈的眼睛:“公且看着吧!匈奴王庭不会动的。”
“……原来是这样啊!”公孙弘之前还绕不过弯,但是经对方这么稍稍提点,他便明白刘瑞的底气在哪儿,忍不住抚掌笑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
“没办法,谁让冒顿自己坏了规矩,所以酿出今天的恶果也很正常。”颜异看向北方之地,悄悄叹息道:“九世之乱,平王东迁。”
“正因每次破坏规矩的代价大得令人难以承受,所以才有今日得繁文缛节。”
“九世之乱,平王东迁。”
“子带之乱,楚宫被破。”
历史上弑父篡位的还真不少,所以在成功者被奉为明君后,后者也会大着胆子尝试一下。
而在匈奴的达尔文主义下,尝试效仿冒顿的可不止有挛鞮氏的正统,还有匈奴的其它部落……
毕竟匈奴曾向大月氏进贡,甚至还把太子派去当人质。结果人家大月氏信了,匈奴人却前脚送人,后脚进攻,以至于在西域的名声臭不可闻,连带着乌孙都有样学样地疯狂跳反……然后匈奴还捏着鼻子忍受他的种种不敬——谁让冒顿已成往事,而在那时的地缘政治下,匈奴也怕覆了大月氏的前车之鉴,被围剿得连渣都不剩。
“那边是叔叔打侄子吗?”
“嗯!”
“阿母不偏心?”
“阿母偏心的是叔叔。”
颜异学着公孙弘的样子掐指算了下,暗示道:“打仗前是最容易内乱的。”
大汉爆兵时,北方的匈奴也在组织南下工作,而且比大汉进行得更为艰难。
“人人都想跟在后面分一杯羹,而不是做前锋与汉人精锐拼死拼活。”匈奴龙城里,军臣上一秒还热情接待了过来的大将,下一秒就摔了桌上的人骨金杯。
“伊稚斜呢?他不会像羊羔般龟缩在母阏氏的怀里吃奶吧!”撒完气的军臣突然问道:“于单没盯着他的好叔叔?”
历来的上位者都抱有一种“既希望儿子出息,又不希望儿子太过出息”的别扭感。
尤其是在冒顿闹了那么手后,别说是匈奴王庭,往下的各个部落也担心自己哪日出了个“孝子”,把刀架到阿大(匈奴语里的“父亲)的脖子上。
冒顿能压制老上,是因为冒顿相当于匈奴的始皇,老上除非以一己之力打下大月氏,否则就算数值上天也翻不过冒顿的五指山。
老上没把大月氏打下,但是把大月氏削成了小月氏,所以在还算可以的功绩下,军臣想要翻过阿大也没啥希望。
亦或是说,现在的军臣连母阏氏都安抚不了,更别提在老上当家时闹翻了天。
不过对底下的部落而言,一代不如一代的匈奴单于也有利于他们谋朝篡位。
东胡王卢他之一走,匈奴势必要给大汉些颜色瞧瞧,然而就和大汉一样,疆域太广的烦恼之一就是地缘政治的考量太多。
从西边看,大月氏只是落魄了,距离入土为安差了十万八千里,不然也没贵霜帝国什么事。
从北边看,丁零就像不死小强般横在那儿,隔三岔五地南下骚扰须卜氏的部落,搞得母阏氏与军臣离心离德的同时,也让须卜氏对匈奴王庭的感官越来越差——MD都是开公司的原始股,凭什么你挛鞮氏、呼衍氏、兰氏乃至最垃圾的,连四贵种都算不上的乔氏过得这么好,就我一须卜氏的每天要被丁零杂种捅一刀?
有道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不知是匈奴富了还是丁零在严酷的环境下已心理变态了。总之在须卜氏与丁零的战斗里,真的是被对方的不要命给吓怕了。
或许在丁零人眼里,族群未来什么的都是不存在的。
死前有肉就是最大的幸福。
面对这么个啃不下的骨头,匈奴王庭对须卜氏也只能以安抚为主,然后画个打下月氏就让须卜氏部落迁过去的大饼。
可问题是军臣他一直打不下月氏部落啊!
就算打下,也该按照谁出力谁得利的原则,打下大月氏后的最大赢家肯定是右贤王罗姑和匈奴王庭,然后才是最近的仆从国与四大贵种。
须卜氏想分得好地就得看匈奴王庭分到几许,互换几许。
然而因为军臣的其他儿子,尤其是次子于屠日禅的年纪渐长,势必要从狼群里分去创立自己的小班底,所以在冒顿、老上、军臣冲着须卜氏说了几十年的“下次一定”,须卜氏已忍无可忍了。
因此这次的龙城大会,须卜氏的出席者寥寥无几,更是在拜见单于前先与左谷蠡王伊稚斜相谈甚欢。
“这是越界,赤/裸裸的越界。”王庭里的当户气急败坏道:“撑犁孤涂应立刻问责左谷蠡王。”
“然后呢?”军臣并未感激这位“仗义执言”的当户,反而勾起讽刺的嘴角道:“等着母阏氏问责于我?”
因为须卜氏的存在,母阏氏同军臣的关系已经称得上水火不容。
更不容的是,母阏氏在老上死后一直与右贤王罗姑比走得很近,所以在伊稚斜的危机后,军臣对叔叔的恐惧也与日剧曾。
诚然,罗姑比的阿囊是被匈奴人掠到王庭的西域女子,所以不算挛鞮氏的正统,没有继承单于大位的资格。
可只要有足够的武力,规矩也是能打破。
冒顿戎马一生所拥有的妻妾不计其数,儿子自然生了不少。可在史书留名的也就老上和罗姑比。加上老上生前攻打大月氏时也是以异母弟弟为前锋,所以几十年的戎马下,这个没有继承权的挛鞮氏男人已经成了匈奴草原的西部一霸,并且依靠数量庞大的血脉占据了龙城大会的重要位子。
或许出于自己人没吃上肉的愤怒,母阏氏对四大贵种的其余三脉恨之入骨。
其中最恨的当属呼衍氏,也就是颛渠阏氏的娘家和于单的母族。
既然与四贵种里的其它三脉相处无望,那就与罗姑比结成联盟吧!
反正都是挛鞮氏的男子,而且在母阏氏的牵线搭桥下,罗姑比的几个儿子也依次娶了须卜氏的女儿做阏氏,这让觉得自己受到阿囊疼爱的伊稚斜笑不出来了。
MD,还真是草原式的达尔文阿囊。
果然是亲生的也不能完全放心。
“右贤王那儿派了谁?将师?还是夏日图?”军臣也知这群只会看大帐的说不出个所以然,所以搓着皮鞭把手继续问道:“乌孙那儿……”
想起那个被冒顿收养的猎骄靡在西域的影响力逐渐增大,甚至有“诸国只知猎骄靡而不知军臣”的谣言,他的内心便烦躁无比,但还是得压着火道:“他们家的昆莫(太子)到了吗?”
“没有。”当户回道:“西域那儿出了乱子,猎骄靡派昆莫去处理,所以来的是军须靡。”
“一个毛孩子?”军臣倒未因此问责猎骄靡,反而觉得他够诚恳,至少给王庭送了个有用的人质。
而且还是可以影响母阏氏的人质。
不过想想阿囊已经六亲不认,军臣的嘴角又立刻垮下,但还是以舅舅的身份接待了军须靡,让人带他去见母阏氏。
“若是能拿下陇西和上郡,就让须卜氏迁过去吧!”对待军须靡时尚有一丝温情的军臣无比残忍道:“阿囊不是嫌北方太苦吗?那就跟大汉当邻居吧!把那块北方破地交给于屠日禅。”
提到次子,军臣的语气又是一顿,但还是狠下心道:“这次让于屠日禅随白羊部的做前锋。“
“若他能串上一圈汉人的脑袋项链,才有资格在北方拥有自己的大帐。“
………………
夜晚,辽西郡。
“大人,您看这批肥羊行不?”
趁着左贤王与左谷蠡王主力军去王庭开会的功夫,乌桓的“商人”赶着一批牲畜敲开城门,冲着官吏拱手道:”都带来了,是否要验货?”
“可。”官吏与对方也是老熟人了,但是这次没有上前查看赶来的众多牲畜,而是瞧着帮忙赶羊的乌桓人随口问道:“来的有点多啊!”
乌桓小帅身形一僵,但还是做若无其事的姿态道:“这不是怕夜长梦多吗?所以把人一口气带来了。”
“是这样啊!”官吏似乎没有看到乌桓小帅的鼻尖冷汗,而是冲着门外的乌桓人招招手道:“那都进来吧!”
门口的乌桓人跟着羊群进了陇西。
不知为何,这群人的步伐异常沉重,就连赶来的羊羔都慢吞吞的,肥得让人怀疑是不是史前也有科技与狠活。
“放行。”
城楼上的官吏喊了一句,同时垂下沉重的右手,打开臂弩的某个开关。
包铁的城门重重合上,然后就是各式各样的刺挠声与撞击声。伴随着羊群的惨叫与锐器捅进血肉之躯的“啪啪”声,这里很快倒下一片,成了实打实的屠宰场。
“让隶臣过来收拾下。”官吏收起藏于袖中的臂弩,踢开那个乌桓小帅的遗体轻描淡写道:“死了的羊先分掉,活得交给本地农官。”
“各位今晚辛苦了,所以宰了羊羔加餐,明早去接手乌桓的遗产吧!”
“彩。”
埋伏的士兵欢呼一声,然后便是隶臣上前拖走尸体,驱赶羊群。
很快除了一滩血迹,这里便没任何东西证明乌桓曾经来过。
“我就知道乌桓与大汉的合作肯定会崩。”收到消息的李息见怪不怪道:“乌桓人要是老老实实地进来肯定没有那么多事儿。”
“可惜了……那些准备好东西怕是用不上了。”
一旁的郡长史也是陷入短暂的沉默,但很快便操起自己的职业素养道:“咱们不去吞并乌桓的土地吗?”
“不必。就算吞了也没有人手,没有物力去建立城池,所以让匈奴的部落或鲜卑扶余吞掉这堆瘦肉吧!”李息稳坐钓鱼台道:“鲜卑人不会在那儿老实呆着,估计日后有左谷蠡王头疼的。”
以前是好几个附属部落供他吸血,现在没了东胡乌桓,隔壁的鲜卑扶余也渐渐做大,那就要遵循草原的生存法则,给左谷蠡王一点以下犯上的震撼了。
至于军臣……
呵!
他会出手教训鲜卑,但也得等伊稚斜的尸体凉透后才会出手。
然后还不能彻底玩死鲜卑扶余。
因为大汉还活着。
别人死总好过自己人死。
尤其是在匈奴人越生越多,已经不用仆从国来补充人口时,他们容忍异族的唯一理由就是当炮灰。
果不其然。
李息埋伏掉偷袭的乌桓人后,部落里的老幼与剩余的青壮年便难以抵抗蠢蠢欲动的豺狼虎豹,一时间连城墙上的士兵都能听见乌桓人的哭泣声。
“你说乌桓骑兵回来后会不会与鲜卑扶余拼个你死我活?“
“他们能回来吗?”年纪较大的士兵一阵见血道:“要是匈奴王庭知道乌桓没了,一定会把骑马的乌桓人扯去当奴隶。
不过在乌桓被灭的消息传到匈奴前,还没等到马前卒的乌桓骑兵遭到大嘴,军臣就被自己的破事糊了一脸。
而且还是相当丢人的破事。
“把这个恶心的奴隶拖下去,打死!!“龙城的某处,被锦衣玉食的生活养的珠圆玉润的母阏氏狠狠骂到:”还愣着干嘛?难道要我亲自动手?”
话虽如此,但是按着中行说狂揍的奴隶没一个立刻动手。
为啥?
还不是怕军臣算账。
更怕眼前的颛渠阏氏掀翻桌子:“我看谁敢在大单于来前动手。”
虽说匈奴以母阏氏为尊,但是在呼衍氏与须卜氏的旧恨下,两个女人早就撕破脸了:“这里是龙城,是匈奴的圣地。怎么,无关血脉的事不是由大单于做主,而是由母阏氏越俎代庖了?”
“真不愧是呼衍氏的女儿,好一张巧舌如簧的嘴。”母阏氏怒极反笑道:“难怪冒顿单于那么讨厌呼衍氏的女儿,真是一群不知羞的豺狼。”
瞄一眼死狗一样的中行说,母阏氏的眉头一挑,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姿态:“原来是单于要杀自己的兄弟啊!”
“怎么,他都当上单于了?还要对自己的兄弟赶尽杀绝?”母阏氏的大帽一扣,反倒让颛渠阏氏有些招架不住。
虽然匈奴十分信奉弱肉强食的原则,但是对自己人和真正的强者,他们是讲规矩的——因为对方真能掀桌。
即便是杀父杀弟的冒顿也没把头曼的人赶尽杀绝,而是让其“戴罪立功”或去北方流浪——也就是匈奴版的流放。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