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零四章 失踪之人

前台将自己知道的毫无保留都告诉了警察，对自己的犯罪事实供认不违。

一来二去的，智脑那边也有了探查结果，有关程一依的舆论源头，它追踪到ip是第四星区那边的冯家。

因确认有嫌疑，智脑把情况送递警局，执法智脑再进行一次确认，在申请好的搜查令上盖章捉人。

冯家家主和几名冯家主要成员都被带回宇宙联邦总警处审讯。

他们失口否认抹黑程一依的事情，发誓与第二星区副星的研究所毫无瓜葛。审来审去不像假的，消息传回庆管家，他走出沐宅望着乌云未散的天空。

庆管家有预感，这次或许失败了。

他这边想利用视频收网，对方跟他们想法一致，于是扔出小鱼逃脱。

逃脱是预料之中的事情，本来只是想公开一下程一依的能力，只是对方迫不及待跳出来，大鱼捉不到，捉小鱼也挺好的。

调查陷入僵局，隆多那边的警察传来消息，有个关押的嫌疑人说认得赵成贡那个网友。

他曾经听过赵成贡和那个网友聊天，对那个人的声音有印象，恰好他在富二代圈见过那个人。

失踪的冯家长子，冯矫。他耳朵灵，听过很少会忘记。

当时他以为听错了，警察再三询问下，他才记起这点，他很确认那道声音有百分之九十像冯矫。

于是调查又回到冯家那边，失踪人士冯矫为何能出现在虚拟网络上？

冯矫曾经被怀疑过已经成为寄生宿主，按律法，他应该被严加看管。可随着他的失踪，亚利事件澹出大众视野，调查不了了之。

因为亚利事件张大队长负责，他也参与了这次桉件，协助破桉。

冯家名下住宅翻了底朝天，终于在冯家老宅的地下室发现冯矫。

“你们不能带走他，他已经这样了，你们为什么不能放过他。”冯矫的奶奶拼命要护着孙子，大吵大闹，仗着年迈的身躯妄图跟妨碍公务。

良文缉拿冯矫的时候，看到冯矫如今的模样，打了个冷颤。

宽敞华丽的地下室，灯却只亮了两盏，昏暗的灯光下，一个身型瘦削的男人一动不动侧坐着，眼神木讷，大半边脸藏在黑暗中。

房内暖气开得很足，桑拿房似的。

良文大声喊冯矫，见他没有反应，良文逐渐靠近。

走到距离他有三米时，男人动了，他缓缓转过头。

进来的其中一名警察忍不住惊叫一声。

冯矫的左脸完好无损，右脸凸起大块的肉瘤，肉瘤上有一个个被皮肤蝇蛆寄生似的小洞，洞内蠕动着血色肉虫。

在场目击者均受到了视觉冲击，太恶心了。

良文立即挥手让队友一起后退两米，十多道红光瞄准冯矫全身。

那个被拖走的冯奶奶眼看孙子要没命，她用尽毕生的力气挣脱了束缚，挡在冯矫面前，“他是我孙子，他没有被寄生，他能正常说话，正常吃东西，他不是怪物，只要再过一段时间，就能做整容手术恢复，你们别杀他。”

“大婶，走开。我们不是因为他长得像怪物而来，他现在是嫌疑犯，我们有权拘人回去审问。不杀他，所以麻烦别挡道。”

“不行，谁知道你们会不会捉他回去严刑逼供。”冯奶奶执拗嚷嚷，“你们要捉他，就踏着我这个老太婆的身体过去。”

此时，冯矫说话了。

“你们来了。”他完好的左眼珠子诡异地晃动。

“你应该知道我们为什么会来？”良文试探地问。

“我主让我告诉你们，它的神迹将洒落人间，照耀大地。你们人类只配永远做我们的奴隶。”冯矫癫狂地大笑，分贝越来越高，越来越响。

冯奶奶转头，满目担忧，冯矫相貌丑陋了点，但自从回来后，性格安静很多，也懂得孝顺，只是日渐不爱出门，偶尔发疯，偶尔又会露出哀伤，“矫子，你怎么了，别吓奶奶。”

冯矫突然又安静下来，癫狂之色不再。

他轻轻说了一声，“奶奶，对不起。我知道错了。”他生硬地对着警察说：“我不想死，是第……”

话没来得及说，眼前血肉横飞，冯矫自爆了。

冯奶奶被兜头淋一脸，她哀嚎，带腐蚀性的血液把老人家腐蚀得面目全非。

警察们眼疾手快打开空气墙，才幸免于难。

他们穿戴好手套将倒下的冯奶奶拖出地下室，赶紧送往医院救治。

刚才他们分明看见血肉的虫子爬进了冯奶奶嘴巴，希望寄生速度不要那么快。

良文给自己多加一层防护服和手套，检查地上的碎肉，那稀烂程度，拼肯定拼不回来，他们只能收集样本证据。

程序员坐在冯矫的平板光脑前打开界面，界面内图标很很多，游戏、文档、工具软件……只有聊天工具频繁使用。

技术员戴着手套拉出仪器破解数据。

良文走到技术员身边，“查到什么？”

“他的聊天记录只有与隆多那边的嫌疑人留存，其他全被删除得彻底，他是双专业研究生，学的是网络安全，精通网络有关的事情，如果他不想我们查，我们很难通过这个途径查他。”程序员再深入搜索一翻，的确没有其他信息。

数据端接入执法智脑，程序员让智脑帮忙平板内所有可疑数据。

结果一样，智脑只显示了冯矫与赵成贡的聊天记录有问题。还有他挪用冯家资金抹黑突进部队和程一依，短短一日就支出十个亿。

良文搓搓脸，“白跑一趟了，隐藏真深。”

良文给庆管家发消息，“线索已断。”

冯矫只是个工具人，用完就丢那种。

不过也不是没收获，至少知道研究所的寄生异兽实验有可能成功，冯矫是母虫的扯线木偶。

那条母虫必然隐藏在人群中。

母虫隐藏人群中犹如定时炸弹，若想感染人，一杯水倒进自来水厂，就能感染几百万人。

还好的是，寄生异兽寄生在人体上不是完全没有破绽，至少在容貌上，很难做到百分百拟人。

但为了安定，联邦政府这次也不得不出手配合了。

良文收集好样本，藏起来两管，回第二星区后，亲手交到庆管家手里，他这次是秘密前来，局里并不知情。

“我能知道你准备拿这些东西干什么吗？”良文道。

“找母虫在哪。放心，不会触犯法律，不会做人体实验。”庆管家做事有原则，他不做违法买卖，也不爱干违背道德的事。但他不信联邦的行动力，政府的组成太复杂，想成立专门寻母虫的警组非常慢，等他们组起来了，黄花菜都凉了。

靠普通警察查，他们又不上心。

果然交付警察是件错误选择，他们在冯矫身上花的时间太多，足以让研究所背后势力重新回笼收缩。

浪费程一依卖力演出，庆管家打算给她些补偿。

程一依知道后，也没太在意，输了就输了，她又不是输不起。

在搜查过程中，庆管家端了他们三十个窝点，对方损失不止兆，怕是有京。这笔费用短时间内填不掉。

今后会严管医疗器械和实验室用品交易，明松暗紧，就看对方下不下脚。

沾上泥就别想甩掉。

只是程一依奇怪冯矫被寄生了那么久，是如何做到还保留意识的。

百层塔的经历告诉她，寄生异兽成功取代人体是有先例的，也许下一个街角路口，就会遇上寄生异兽的宿主。

宿主还不一定像冯矫那样容貌有损，太让人防不胜防了。

抹黑事件很快过去，程一依的能力有目共睹，普通民众不信，高层人士是信的。

他们对程一依的兴趣空前高涨，可惜她已经是沐摄那方的人。

整个暑假，他们想方设法靠近隆多。

但隆多附近星域被突击部队把控，想进入谈何容易，即使进入了，也见不着程一依，她跟着万教官外出训练，大部分时间都不在堡垒。

程一依此时正在艰苦度日。

作为私教的万教官比在学校时还要严格，程一依趴在高地的草丛里两小时，对着瞄准镜太久，眼睛生涩。

湿润的土壤爬过许多昆虫，程一依按捺着跳机械舞的冲动，宁心静气。

她现在身处一个高坡上，旁边是明姗，身后还有张怀潜。她们三人组成一队与对面高坡的谭松三人比赛。

视野中有四只嵌蛛冒出，它们惊惧地往这边的谷底奔来，距离还有点远，对面一束白光闪烁，已经开了一枪。程一依看到走在前面的嵌蛛被打掉一只脚。

原本就是惊弓之鸟的嵌蛛顿住，就在一刹那，程一依果断开枪。

砰的一下打掉嵌蛛的头，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嵌蛛没了头，跌跌撞撞地往树上撞。

程一依又扣动扳机，子弹从打穿的头部径直命中腹部，记数一只。

程一依的枪与其他人有所不同，不是能核枪，是传统的狙击枪，子弹改良过，浸泡了耀光花的汁液，刻了阵纹，打穿物体后会产生巨大的拉扯力。

比手持能核枪产生的灼热破坏力更强。

只是没有能核枪那么耐用，普普通通的能核枪都是千发以上，而传统狙击枪不仅要定制子弹，枪管容易过热，后坐力还大。

但它有个非常nice的有点，便宜。

耀光花汁液加水，一比十的比例稀释就行。

刻的阵纹也很快，她筑基期可以一分钟刻五十颗子弹，五百粒子弹，十分钟足够了。

不过也就只有程一依还能用得上，她之所以用这样的狙击枪，就是为了做实验。

看以后传统狙击枪是否能重新应用起来，制造火药的资源，星际多的是，比能核便宜太多，一枚子弹造价也才三分钱，打几百万发都不心痛。

这场比赛，谁击杀异兽最多谁获胜，而子弹数量，程一依只允许用五百发，用能核枪的几人，则有一千发。

最后一发打出，程一依收起三支狙击枪。

比赛还在进行，张怀潜和明姗的枪数未用尽，程一依干脆趴在原地，拿出本子记录今天的实验数据。

今天吹的是微风。

收获，手感、命中率，偏移率等都要记载。

她觉得如果阵纹基础上在加一个加固阵，子弹头用到的金属外壳能更薄，更省钱。只是重量轻了后，偏移率会升高，对精准度要求相应也要提高

若能精神外放，问题倒不大。

等比赛结束，程一依已经写好总结。

大家开始报数自己打了多少只，然后合计。

程一依这一组以三十只的巨大差距，赢了谭松队伍。

欧耶，程一依高兴跳起来。

明姗学姐太棒了，明姗的射击果然不同凡响。

敏捷型机甲的种子选手，轻量级的射击果然很赞。

明姗撩起刘海，拨弄一下刚好到肩的中长发，明艳的五官熠熠生辉，“小意思，我的厉害又不是第一天才知道。”

她坦然接受夸赞，亦不吝啬欣赏别人，“你手上枪才厉害，威力够勐，我们射击几乎都是直线剧烈距离，你的会根据风力产生弧度变化，很难掌控。有机会，我也想试试。”

喜爱射击的人，有谁能拒绝更高难度的挑战。

难度越高，越想炫技。

“有机会的。”目前还不能提供体验，实验记录的问题都要解决，程一依要好好想一想，重新设计。

或许她能请教一下柒小米。

赢了比赛，对面的惩罚时间到。

回程路上，原昭不停打听程一依想要他们做什么惩罚。

昨天比赛，程一依输了，他毫不犹豫让她喝一杯柠檬苦瓜汁做惩罚。

那杯子，一升装，每人都要喝。

喝到来尔和张怀潜吐，程一依两眼发晕，嘴里好久还有股酸苦味。

这次原昭输了，她搓搓手。

你不仁在先，别怪我不义。

程一依在路上坚定不说，吊足原昭的求知心。

回到堡垒，他们的训练还没结束，需要与堡垒的士兵过招，直到满身疲惫才能休息。

晚上众人聚在程一依的房间里，万教官也在。

激动人心的惩罚时刻降临，即使再累，小伙伴的窘样绝不错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