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之后,洛宸没有再与落痕,落辰她们见面,仿佛已经离开了一样。而天下大势却在悄然变化着。
在帝国北境传来了一个很不好的消息,沉寂已久的脉兽开始大规模迁移,已经开始冲击北边的防护,这次迁徙将严重威胁到北面百姓的生存。目前北冥涯作为北部联军的总帅正在积极组织着防御。
虽然和凶残的脉兽们只隔着一道城墙,但即使是北境安居了多年的人们也并不担心,毕竟这不是脉兽第一次袭击人类城市,可以理解为一种物种自我淘汰的行为,但是城中年长的长辈们,从这次迁徙中嗅到了不一样的味道。
北冥涯身着黑色的大衣,站在城头,城下是密密麻麻的凶兽群,尽管事先接到过斥候的急报,但是真正见到这场面,北冥涯的心中还是心里一沉,为了身后的百姓,自己也只能尽早让帝都安排军队协防。
随着一声狼嚎,凶兽中一阵骚动,开始陆续向前压进,北冥涯面色冷峻地命令城墙上的长弓兵就位,准备抛射,咱们也知道,猎物越近,城头的弓手们准头自然越好,但是城下的凶兽数量目测估计不下数十万只,这还只是敌人的试探,如果光光追求精度,不需要几次,凶兽的尸体就能够垒上城头,到时候后果不堪设想。
冰云的保卫战就在漫天的箭雨和满地的咆哮中开始了。
面对北冥涯上报的军情,帝都自然高度重视,但是朝堂上有了两种声音,一种当然是主张立刻组织部队集结,共御北方,但是另一边则认为北冥涯故意夸大事实,且调集部队集结北方,并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需要筹措物资调配作战人员等等,总之此时应当从长计议。
第一次朝会就这样不欢而散,至于双方的小九九,洛宸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但是难事成荫,战争过去一月余,北冥涯率队撤出第一道防线,众人才觉察到不寻常,北冥涯虽然是保皇派,但是其实力与魄力不俗,不然也当不得北境的一字王,但是一个脉兽迁移居然让他后撤了一道防线,这在之前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革新派是想把北冥涯搞下来,也想削弱他手底下军团的实力,但是没有人真的希望北境军就此十不存一,毕竟北境军打光了,谁来直面凶兽,况且其他几个地方的守备力量与之相比还是太稚嫩了。
这时朝堂的已经已经偏向支援一说,但是就是想再等等。这一等,又是月余过去,第二道防线失守,北冥涯被迫退往最后一道人类防线——冰风城,与脉兽们展开决战,并给帝都呈来绝笔,城在人在,城破人亡,但请陛下体恤,组织百姓南迁。
呵呵,哈哈,当白落天在朝会上大声读出兄弟的绝笔时,没人能想象他的心情,究竟如何。“再议,再议,我议NM。诸位爱卿,有何高见?”白落天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温度,但是被他眼睛所扫到的众人无不低下脑袋,“陛下臣等力荐出兵,解北境之围。”臣附议。臣附议。
“臣反对。”我去,这是哪个不怕死的。这一看居然是秦王,两边都是大佬,惹不起,惹不起。哦,白落天的表情就想要吃人,秦王当真如此?
秦王,却是摇摇头,陛下臣有内情。哦,说说爱卿的内情。西域蛮族尽其全族,统兵三百万进犯我国西边,秦地需要全力应对此事,怕事无力支援北方,故向陛下说明。
什么,西域蛮族竟敢?朝堂一阵窃窃私语,秦王,这等军情,你可确定属实?白落天的脸色稍顷,“回陛下,臣的大儿子已经战死了,臣此次来只是来向陛下立军令状,若蛮人胆敢过我玉门关,秦地啾啾男儿自当为这脚下的国家,战至最后一人,流尽最后一滴血。”
秦王这一番话信息量有点大啊!但是对于现在的冰云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
“陛下,既然老秦开了这个头,咱老熊(楚王)也不藏着掖着,南边的南风帝国意向不明,但是有探子回报,有军队开始向两国边界集结,咱老熊家还没少人,但是真打起仗来,我楚人要是后退一人,咱就把他的脑袋拧下来。”
至于东边,不用说,那群阉党,如果真有有机会从冰云撕下一块肉,他们一定很高兴。
冰云一下子面临四面楚歌的境地,多余的话我也不再说,唯有死战。秦王做了总结,就拱手离开了,浑身透着杀意:“老子要让这些南蛮都为吾儿陪葬。”
楚王也是拱拱手,只要臣在一天,楚地就在,请大伙放心。楚熊没说他不在了会怎样?面对大陆上最强的南风帝国,没有人敢说自己能够稳赢。他这也是做好赴死的准备了。
“呵呵,这一个个的。”齐王也是出列,“陛下臣没两位那番本事,如果东边真的打来,臣估计第一个会开城投降,但是齐地能招待的东西很多,尔等可以当作是吾的僭越之言,吾也很高兴能够在这次大难以后,和大家相见在审判大会上,诸君,永别。”
“国难当头,臣等愿为陛下尽忠。”“爱卿们的忠勇,孤知晓了,你们都退下吧,让孤静一静。”
偌大的宫殿,白落天却感受到发自内心的冰凉,现在的冰云帝国说是四面楚歌一点也不为过,就算度过了这次难关,冰云帝国还会是那个记忆中的模样吗?
他白落天在位十余年也算是兢兢业业,励精图治,没想到还是带着帝国陷入了如此危机当中。如果真到了那一天,他白落天不是不可以自刎以谢天下,但是他的女儿却是万万不能的。但到了那个时候,他能够将一双儿女托付给谁呢?
不知为何,白落天的脑海中闪过洛宸的模样,不行,自己就算是山穷水尽,也绝不能平白葬送女儿们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