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药铺门前,看见那么多人排队的时候,谢老夫人笑得合不拢嘴。
“云神医呢?”得到了云神医的允许,又在老太太面前,周嬷嬷有心显摆自己的能干,再也不复刚才的模样,而是一副趾高气扬的模样。
“我们神医出诊去了。”
“出诊?你们云神医不是自己说的,拒不上门就诊吗?”看着老太太不爽的表情,周嬷嬷的面上有些挂不住。
“我们神医一向看眼缘。”小厮也毫不客气地回怼,因着周嬷嬷,他已经对谢家人的好感度败光了。
“你……”
“哟,来了?”这时,阮梨也刚好从外面就诊回来。
“云神医,刚刚不是你说的不上门就诊是你的规矩吗?”
“我刚刚可没说,嬷嬷怕是听错了。本姑娘说的是我自有我的规矩,但我可没说不上门就诊是我的规矩。”
“那我现在把我家老太太带来了,云神医现在可以就诊了吧。”
“我是答应过,可是后面排队的人可没答应让你们插队啊。”阮梨笑盈盈地说。
周嬷嬷这才知道自己上当了,她扫了一眼后面排队的人。
“云神医,我谢家要就诊,这些平民可敢有二话。”这时,老太太开口了。
周围的人听见这话,也纷纷不敢有一点抗议。
“谢老夫人,自古以来,民不与官斗,我云阮区区一介平民,自是不敢与谢家斗。”
谢老夫人得意地看着老百姓,老百姓们也只能忍下这委屈。
“若是我的身后是药王谷呢?信不信我断了你们谢府的药。”她的话云淡风轻,却让谢府的人听得胆战心惊。
不就是仗势欺人吗?她也会。
药王谷是何等的存在,所有的用药,草药皆出自药王谷,可以说药王谷包揽了全天下的草药,就连皇上,都不敢冒犯药王谷。
“云姑娘说笑了,我谢府自是不能与药王谷相提并论。”谢老夫人只得赔笑,“谢府愿花重金求云神医医治。”
在此之前,谁都不知道神医云阮背后竟是药王谷,大家都以为云阮不过是没有任何背景自学成才的神医。
这下,在场的人便纷纷知道了云神医的背后是药王谷,见阮梨有意维护百姓,他们也都有了底气而谢家一家人也从最初的不屑转变成赔笑。
“排队吧。”身后的人群们也纷纷骚动,谢老夫人脸上也自觉挂不住,可又不甘心就这样灰溜溜地溜走。
“云神医,你看这样可好?我们出万两黄金,还恳请你为我婆婆治病。”钱氏出面找了个台阶。
“不好意思,我们药王谷最不差的就是钱。”
“那你要怎样?”钱氏也有些站不住。
“你们要是不满,大可另找高明。”说罢,阮梨便准备转身进房间。
“敢问云神医为何偏要和我谢家过不去?我谢家好歹也是盛京除了沈家的第一门楣。”谢若薇终是忍不住,出来说话。
终于问到了,阮梨勾了勾唇,停住了脚步。
“阿阮是我朋友。”
“怎么可能,她以前不过是个傻子。”
“傻子又如何,至少她有血性。这几日我之所以来盛京义诊,无非是因为我想来看看阿阮。”
听了这话,谢家人无一不脸色苍白。
“我今天话就放在这儿了,明日我便离开,若在今日,你们不能登门向阿阮赔礼道歉,我必不会为谢老夫人诊治;可若你们做不到,我相信没有哪个郎中包括太医敢与我药王谷作对。”说完,阮梨便转身进了房间。
谢家人脸色苍白,没想到这天下第一神医会和一个傻子认识,这第一神医还是药王谷的人。要是早知道这样,他们断断不会给那个傻子半分颜色啊。毕竟谢若凌在外从军打仗,可少不了用药。
谢家人灰溜溜地走了,云阮这个第一神医在众平民百姓的威信直接到达了顶峰。
当日下午,谢家大堂。
“谁知道阿阮这个农村来的竟然还和传说中的第一神医有交集。”钱氏后悔不已。
早知道她当初的态度就不会那么恶劣了,现在倒好了。
然而,坐在主位的老太太没有任何表情,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似的。
然而,她们不知道的是,现在让她们头疼的人阮梨正在屋顶上听着她们的谈话。
呵呵,这些高门大户的人,有用了就捧得像宝一样,没用了就一脚踹开。
“那个,母亲,奶奶,我觉得我们并不是非要找这个所谓的什么云神医,她不过就是拥有一个民间封的虚名罢了,能不能治好奶奶的病还不一定呢,我们也没有必要按照她的话去把阮梨娶回来。我们谢家可是数一数二的权贵,能为奶奶医治是她的荣幸。”
当听见她们真的有把阮梨接回来的想法的时候,谢若薇有些慌张,她可不想让阮梨回来抢了她这个嫡长女的身份。
“我的病不是人人都能治好的,你没听见云神医是药王谷的弟子吗?”
“奶奶,我不是这个意思,当然是奶奶的身体最重要。”
听了谢若薇的这话,阮梨不仅有些咋舌。
这就是这些高门大户的情义吗?这个谢若薇也真不愧是从小养在深闺里的千金大小姐,那么多简单的事情都不知道。
“薇儿,别胡说。”
听见这话,她转头看向声音的来源处,看到了刚刚回来的谢桦。
“若是她只是云神医那还好办,可是她是药王谷的弟子,药王谷是一个连陛下都要礼让的地方,更是一个极其护短的存在。你们可知道今天上午这件事情已经在全京城传开了来。”
谢桦顿了顿,继续说。
“今天我才从丞相那里知道一件事情,阮梨带到府上的嫁妆皆是皇帝为她备的,只赐给她一个人,除了阿阮我们都无权留下,等会儿把阿阮接回来以后一并清点给她吧。”
应该是丞相喝了一点酒的缘故,他的眼前竟模模糊糊地浮现出阮九歌的模样。
她还是一样,笑容那么明艳动人,一如他的初见。
九歌,你告诉我,你当初爱的是不是他?阿阮又到底是不是他的孩子?
他的眼前逐渐模糊,转身离开。
听了这话,纵是有不高兴,谢若薇以及众人也只能咬咬牙忍了过去。
什么鬼的血缘亲情,还没有她的六个哥哥对她好,这亲情,她还不如不要。
阮梨摇了摇头,准备用轻功离去。
啧啧啧,连丞相都介入了,这件事情怕是怎样都要给她一个交代。得,回去吧,准备准备,教教她们怎么做人。
谁知,刚走到房间门口,她便看见了站在她房间门口一脸笑吟吟的沈司晨。
“不知阮阮这是去哪儿了?”
“沈公子,我想这件事情我没有必要向你汇报吧。”
她漫不经心地看了看沈司晨,然而他还是那一副模样。
她略微思忖了一下,径直从沈司晨面前走过打开了房门,进门以后示意他一起进了房间。
她领着他在八仙桌面前坐下,似笑非笑地打算问沈司晨。
“沈公子,我呢,不喜欢藏着掖着,为什么是我?”
她想不通,沈司晨从小就含着金钥匙长大,更是人人都为之骄傲的少年将军,他骄傲,他自负,他高不可攀,他遥不可及,可偏偏他选择了没有任何背景的她。
听到这个问题,沈司晨很明显地愣了一下,他没有想到她会问得这么直接。
“因为你是阮家后人阮梨。”
他的脸上还是和煦如春风的笑容,然而,眼神里多了一丝精明。
既然她都看出来了,那他还不如坦诚相见。
听了这话,阮梨笑了。
是了,因为原主在他们的眼中就是阮家后人,是世界上另一个她,所以那天在少年将军回城的那一日,本该在城中迎接人们崇拜的眼神的时候,他却出现在了原主回来的路上。
那么,他对原主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他在当年阮家灭门的事件中又扮演了一个什么样的角色?清水令是否在他的手上?她到底能不能相信他?
“明白了,沈公子想知道什么,阿阮也必定如实相告。”
她得到情报,这位沈公子可没少花重金买她的消息。
“阮阮很聪明啊,我不明白的是,之前大家得到的消息都是谢家嫡长女,曾经风华绝代的阮九歌的后人是个傻子。可是……”
他看着她的眼睛,想要从中看到些什么,却只看到她一双神秘深邃的杏眼噙着笑,就连慧眼如他也看不透她半分。
“可是,你没有想到的是,我不傻,还很聪明。”
她的眼里灿若星辰,她的身上有种耀眼的自信,自信得让人甘愿臣服。
“对。”
“我可以很认真地告诉你,来之前我的确很傻,但在那天回来的途中,因为被追杀,马车剧烈颠簸,我的头撞到了马车上,之后便清醒了。如你所说,我毕竟是阮九歌的后人,不可能一辈子傻下去吧。”
她很认真地回答了这个问题,她说得也没错,原主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才离开的,这也不算欺骗。
听完她的话,她看见沈司晨点了点头,她知道他信了。
“那么,阮阮,我们做个交易吧。你帮我解决婚约这事情,而我沈家是你最大的后盾,亦是你最大的背景。”
的确,她现在不是拥有六个哥哥的云阮梨,而是没有背景的阿阮,她现在明面上不能直接动用自己的背景她只能借助别人的背景,而沈家作为第一贵家,是最好的选择。
她点了点头,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沈司晨的身上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沈司晨离开后,她收拾了收拾,便等着谢府众人上门。
看着被关上的房门,沈司晨瞬间变了一张脸,连上的神情极其凝重。
阮阮,你放心,以后有我在,我一定会完成好我当初答应你母亲的承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