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这话,谢桦也不好再说什么,顿时有些尴尬,还是谢老夫人出来解了围,道:“沈少将军,这一点我们可万万不能要,心意我们领了,这些东西就该是算作阿阮的聘礼吧。”
听了谢老太太的话,阮梨心想,或许如果谢老太太不知道自己不是亲孙女,那么谢老太太应该会是一个很好的长辈吧。
“不了,谢老夫人,这不仅仅是我的心意,也算是沈府的一点心意,你们就收下吧。”
谢老太太点了点头,很是满意沈司晨,她现在其实也想开了。
阮梨不管是谁的亲生女儿,现在的阮梨就是挂着谢家的身份,在外人的眼中,阮梨就是谢府的大小姐,没有人知道她不是谢府的小姐,现在她所获得的一切荣誉,在名誉上还是归作谢府的。
所以,现在她对于阮梨的事情想得也挺开的,居然能免费地给自己的家族增添一份荣誉,那为什么不这样做,反而要毁了这样的一个机会。
那不是相当于自讨苦吃嘛?
谢老太太对这桩婚事挺是满意的,然而,总会有人不满意,那便是旁边的钱氏三人。
谢若薇一向爱慕沈司晨,讨厌阮梨,她之前还一直以为沈司晨就是玩玩儿的,沈司晨那么骄傲的一个人,怎么可能容易就被爱情束缚住。
所以,一直以来,她虽然很讨厌阮梨,但她都是抱着看好戏的态度想看看两人到底什么时候会结束,她迫不及待地想要看看阮梨卑微求助的样子,想到这儿,她就有些疯狂。
钱氏一向讨厌阮九歌,如今阮九歌的女儿正在一步一步地登上原来她想要自己女儿上午的位置,却仍然没能改变局面,还是让阮九歌的女儿给坐到了。
她和谢老太太一起生活了几十年,更是服侍了谢老太太那么多年,现在看到谢老太太这副样子,自然是知道谢老太太心中的想法,她对阮梨越来越恨了,她没有想到,阮九歌都死了那么久了,还是那样频繁地出现在她的生活中。
谢若薇在旁边更是嫉妒得牙痒痒的,这些聘礼本来该是她的,偏偏阮梨在她和沈司晨的婚礼上出现,甚至抢夺走了她的所有。沈司晨是这样,云轩也是这样,阮梨就像是一根刺一样,在她的生活中留下了那么悲伤的一笔。
谢若凌看着这一堆也是牙痒痒的,他看上的女人一直就没有多少能跑的掉的,偏偏阮梨是一个意外,最关键的是,他明明就知道阮梨不是谢家的亲生女儿,却什么都不能说。
谢若凌看着阮梨的眼神闪了闪,阮梨也注意到了他的眼神。
阮梨看着他的眼神若有所思,她总感觉谢若凌知道些什么。
就在这个时候,沈司晨一把揽上了她的腰,轻声在她耳边说:“阮阮,你看什么呢?”
阮梨也及时的收回了视线,看向沈司晨,道:“没什么。”
她又转过身子看着谢家人,道:“谢老夫人,谢大人,这些年来,你们未曾养育过我,但总归对我还是有恩情在,外加一箱,送给你们谢府。”
阮梨是个明是非的人,当年的事情是谢桦收留了她母亲,虽然后续对她母亲不是很好,但毕竟在自家母亲走投无路的时候帮了她母亲,这一点恩情,她总归还是要报的。
而这些嫁妆,时她对于谢府最后的感情了。
谢桦听见阮梨的话,苦涩一笑,他以为阮梨所说的恩情是自己养育了她。
谢桦开口道:“阿阮,这些都是给你的嫁妆,我们收着也不合适,你还是给自己留着吧。”
阮梨看出了谢桦的心思,道:“谢大人,收着吧。”
说完,她也不管谢桦拒绝或者不拒绝,转头便命令那些丫鬟把嫁妆抬进了自己的房间。
见势头不对,钱氏开口出声音了:“阿阮,不知道你和司晨的婚礼定在什么时候啊?”
刚才谢老太太他们还没有注意到这个问题,现在听到钱氏问了出来也是好奇的看了过去。
“之前阮阮和我母亲他们已经商量过了,婚期就定在过几日,该走的流程走完了我们就成婚。”
听到沈司晨的这话,钱氏终于找到了缺口,道:“什么?过几日?我们身为阿阮的亲人,难道不该提前知道吗?商量婚期这个事情,再怎么样也该跟我们家老爷商量一下吧,阿阮,不是我说你,你就这样草草的把婚期给定了,你把我们谢府放在哪里,把老爷又放在哪里?”
钱氏一顿输出,也不管阮梨怎么想,阮梨一阵腹诽,这钱氏倒是真拿出母亲的架子来了。
谢桦听了这话多少有些不舒服,但还是不敢说她,就站在那里,什么话也没有说。
阮梨看着这个名义上的父亲一眼,她知道,钱氏能在谢府待那么久,不仅仅是钱氏有些手段在,还是这个名义上的父亲太过于懦弱,甚至太过于蠢。
阮梨也不指望这个父亲,道:“谢夫人怕是忘了,在很早之前,我便已经与谢府脱离了关系,现在的我,莫说是和谢家没有半分关系,和你们在场的任何人更是没有任何关系,就连住在谢家我都是按时缴纳了住宿费的,我想,你们应该无权管我的事情。”
她淡淡地出声提醒,倒是提醒了钱氏。
谢老太太听见这话,瞪了钱氏一眼。
谢老太太立马找补:“阿阮啊,这件事情一直都是钱氏在做,我没有想到她会这么绝,你千万不要客气,在自己家里,客气什么,需要什么就拿走,之后我们再给你添置更多的嫁妆。”
阮梨看着谢老太太,知道谢老太太也算是想明白了,毕竟还是宅斗里的赢家,还是长了脑子的,很快就反应过来了。
钱氏听到谢老太太的话,倒是呆愣在了原地,她苦心筹谋了那么久,她没有想到如今竟然还输给了阮九歌的后人。和谢老太太相处了那么些年,如今看到谢老太太的举动,她怎么会不明白,谢老太太这是接受了阮梨的存在了,甚至将她放弃了。
无论是宫斗还是宅斗都是这样,一个人有没有价值都是有坐在高位上的人所决定的,如若自己有用,那便是最好,双方都能获得自己想要的,但是自己如果一旦没用了,失去利用价值了,那么自己就会被厌弃。
甚至,有些东西也会逐渐暴露在阳光下,自己也会面临走投无路的困境。
阮梨听见谢老太太的话,看了一眼旁边失神的钱氏,弯唇一笑。
她之前还从周嬷嬷那里知道,谢府里面一直都有沈青菱的眼线,否则沈青菱根本不可能成功。
而她通过种种现象,调查出了那人便是钱氏。
钱氏精心筹谋了那么些年,甚至想将她母亲曾经的存在抹个一干二净,可是她偏偏不想让钱氏如意,她要让钱氏随时都想到自己那些年做过的蠢事,更要让前是对着自己犯过的那些错误忏悔。
当年,钱氏不过还只是一个妾,为了一个主母之位,她不惜想要伤害一个怀着孩子的孕妇,让自己的双手沾染上鲜血。
如今,自己要一点一点的瓦解掉钱氏心里的防线,更要让钱氏为她自己曾经所犯过的错误付出代价。
在阳光下一点一点慢慢地被撕咬开来。
这时候,谢若薇看见母亲的这一副模样,又看了看谢老太太对阮梨不同意以前的态度,她一脸的不忿上去挽着谢老太太的手臂,想要在阮梨面前炫耀自己拥有的宠爱。
“奶奶,你怎么能这样说呢,母亲说得也确实很对啊,你今日为什么……”
谢若薇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钱氏一把拉住了,想要阻止她开口。
阮梨看着这样的谢若薇,一股好笑涌上了心头,她弯唇一笑,说:“谢小姐,我很期待你接下来的话,你倒是继续说啊。”
谢若薇听见阮梨的话,再不明白眼色的她也明白了一些什么。
钱氏冷了眼色,转身换了一副笑脸走到了阮梨的面前:“阿阮啊,薇儿这孩子从小就被我宠爱得无法无天,你就原谅原谅她,不要同她计较。”
看着面前有些卑微的钱氏,阮梨淡淡的开口:“谢夫人,你说得倒是很好听,还好现在她对着犯错的对象是我,否则要是换做了其他人,也不知道会怎么样呢,好好的管管谢若微,否则啊,要是出去了,惹到了什么尤其是害了人,那就不是什么好事了。”
看着身子一抖的钱氏,阮梨继续道:“谢夫人,女儿啊,就该好好管教,不要让自己的女儿步了自己的后尘,毕竟,有些错误甚至会祸连下一代呢。”
沈司晨看着旁边的阮梨,眼神里不知道是什么复杂的神色,总感觉自家阮阮在暗指当年的事情。
阮梨说完了以后,又转身走回了沈司晨的身边,轻轻的说:“走吧。”
阮梨和沈司晨转身就走到了阮梨的房中。
“沈司晨,接下来的流程就需要你去走了,我这边差不多了,我们尽量快些吧。”
阮梨背对着沈司晨,沈司晨久久的没有说话。
察觉到沈司晨的不对劲,软礼转过身来看着沈司晨,沈司晨一脸的严肃。
“怎么了?这样看着我。”
沈司晨盯着她,问出了一句话:“阮阮,你为什么这么着急想要定下婚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