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罗敦宁家族的选择,无疑让阿尔高领上上下下都很愤怒。
外敌当前,一点大局都不顾,为了一点点小小的领地争端,竟然平白无故的消耗宝贵的军队?格罗敦宁家族,简直是不可理喻。
奥托也能理解伯尔尼领的选择,毕竟丢了领地的是他们,不是奥托。谁知道在接下来的这一场大战之后,洛塔林吉亚王国是否还会存在呢。
与其将宝贵的军队拿起投入一场前途不明好处不多的战争,还不如踏踏实实的为自己争取一些好处。
换做是奥托,也会做出同样的抉择。
对于即将迎来的两场战争,阿尔高领的大大小小的贵族们都展现了巨大的热情,包括了千里迢迢从施瓦本公国赶来的几名封臣。
毕竟,如果没有战争的话,他们去那里立下功劳,没有功劳,家里的子侄们又该去哪里获得封地呢?
至于洛塔林吉亚王国的动荡,阿尔高领的前途问题?那也不用担心,加洛林王朝的内斗嘛,打完之后大家换个国王宣誓效忠就好了。
知道历史最终走势的奥托,对此更不在意。
按照剧本,呸,是按照历史走势,阿尔高领所在的瑞士地区,将会成为东法兰克王国的一部分。而阿拉霍尔夫家族,本来也是东法兰克王国的封臣,身份转换无压力。
面对伯尔尼领的约战,奥托也不想耽搁,很快和对方协商好了时间和地点。
没有出乎奥托的预料,伯尔尼一方选择的战场,果然不适合骑兵的发挥。
不得不说,这是对方在面对奥托号称上千的骑兵规模面前做出最正确的选择。
只是很遗憾,这一次战争的主角,并不是什么骑兵,而是十字弩。
弩矢之下,众生平等。
近五百张最新的十字弩,还有几百张其他的弩机,这一轮齐射下去,对面还能站着多少士兵呢?
随着秋收最繁忙的时段过去,阿尔高领和伯尔尼领各自集结军队,前往预订的地点进行交战。
约定的时间来临,奥托亲率大军出征。
阿尔高领一方,总计凑出了两千军队。包括两百名骑兵,五百名批甲步兵和一千三百名普通的征召兵。
其中克莱尔直属领地的部队占了绝对的主力,一百多名“准骑士”组成的骑兵,和各个城堡抽调的三百重装步兵以及五百弩兵,彰显了阿拉霍尔夫的强大实力。
剩下的军队,则由封臣们的部队补充。
另一边,伯尔尼一方的军队实力看起来就强大了许多。
格罗敦宁作为拥有多个贵族爵位的家族,家族各支脉的力量汇集在一起,还是不容小觑的。
这一次,格罗敦宁家族一方足足凑出了五千士兵,虽然有一半都是征召兵凑数,但战斗力同样不容小觑。
四十多名骑士,其中有六名正规骑士,上百骑兵,四百多重装步兵,上千名身穿皮甲的长矛兵和数百名弓箭手。
这样的军队配比,说是一个公爵的部队都毫不夸张,足以在整个瑞士地区称王称霸了。
看得出来,格罗敦宁家族是认真的了。
只可惜,他们遇到了奥托。
一片不算宽阔的山谷,是双方的战场。
由于这是一场“贵族间的战争”,双方军队的数量哪怕如此惊人,但整体并未有太多的剑拔弩张的感觉。
点到为止,乃是这种战争的传统。
按照传统,奥托和几名男爵带着侍卫,与对方的统帅进行了一场碰面。
“愿诸神保佑你,中午好,奥托男爵,诸位贵族。”身穿盔甲的阿达尔看起来还算相当有气势,骑在马上显得十分自信。
他的底气,源自于比奥托多了一倍的军队。
五千对两千,不管怎么看,都是优势在我!
奥托面带微笑同样问候了一下阿达尔和伯尔尼一方的贵族,这是最起码的贵族礼节,奥托哪怕心中再不屑,也要遵守规矩。
简单的客套问候之后,阿达尔进入了正题。
“奥托男爵,王国现在正是危难之际,我也不愿与你为敌。
这样吧,只要你归还侵占的伯尔尼领的土地,并赔偿损失,我们之间可以就此休战,重归于好。
奥托男爵,看在诸神的份上,这是没有开打之前我能给你最为宽厚的条件了。如果待会儿你战败,恐怕就不仅仅是这样的条件了。”
奥托摇摇头,这位伯尔尼领的继承人还没弄看清局势,还以为自己胜券在握开始展示他的仁慈了。
可惜,他应该忘了一点,军队的数量,和战斗力之间,并没有任何关系。
“感谢阿达尔男爵的慷慨,不过我认为这场战争的胜者应该是我。这样吧,阿达尔男爵,我也给你一个宽厚的条件。
你现在投降,只需赔我一枚金币道个歉,我就当一切都没发生过,你看如何?”
“哼。”阿达尔的脸瞬间垮了下来。“既然如此,就没什么好谈的了,那就比比谁的剑更锋利吧。
愿诸神保佑你,奥托男爵。”
“愿诸神庇护你,阿达尔男爵,小心流矢啊。”奥托表情不变。
阿达尔不再说话,带着一众贵族返回了自己的本部。
奥托耸耸肩,这家伙真是不知好歹,自己可是好心提醒他呢。
十字弩的威力这么大,万一一不小心把这位伯尔尼领的继承人射死了,那乐子就大了,恐怕自己不想吞并整个伯尔尼地区都不行了。
想到这里,奥托连忙对一旁的迪隆男爵吩咐道:
“告诉弓弩手,不要射骑兵和贵族,只射对方步兵方阵。”
查利男爵郑重的点点头,见识过十字弩威力的他,也明白如果射中骑士,那骑士身上的铠甲,还真挡不住弩矢。
只是一场贵族之战,没必要弄出大量贵族伤亡,传出去会吓到人的。
“我明白,奥托少爷放心吧。”
双方统帅各自返回自家军阵后没多久,两支军队就开始动起来了。
在这个狭窄不利于骑兵发挥的地形,双方都选择了同样的战术,那就是以步兵为主力,弓弩手拖后,结成方阵向前推进,精锐的骑兵掩护侧翼,等到敌人的步兵方阵显出颓势,再用精锐骑兵掩杀。
这样的战术,并不多高明,但却很好用。
随着号令,双方的重装步兵手举宽大的盾牌,冲在了最前面。
双方之间的距离逐渐拉进,进入了弓箭手的射程,伯尔尼一方的弓箭手开始放箭,漫天的箭雨洒向阿尔高领的重装步兵。
前排的步兵,顶起了手中的巨盾,顶着箭雨继续缓慢的前进着,一时间,箭矢命中盾牌和盔甲的碰撞声在战场上不断传开。
时不时会有一个倒霉蛋被箭矢命中盾牌和铠甲未能防护的部位,发出一声惨烈的哀嚎倒地,但同伴们并未理会他,而是继续向前。
“奇怪,对面怎么不放箭呢?”伯尔尼一方,有贵族看见战场的局势轻声嘀咕道。
很快,他就知道为什么了。
随着一声大喝“放!”弩机的嗡鸣和箭矢破空声传出,远比伯尔尼一方更密集的弩矢,飞向了伯尔尼一方的步兵方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