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蠢货,一个个跟本郡主的风,真是该死!”
此时郡主哪里还有两日前的气定神闲,在屋中走的团团转,时不时还要砸个茶杯解解气。
郡马潘石坐在上首,看着焦躁不安的郡主,不由得开口,“不然,你进宫找皇后娘娘认个错?”
郡主眼风扫过去,郡马立刻闭嘴,昭平郡主这次缓了脸色,恨恨道,“我又没做错什么,苏去找皇后认什么错,平白的矮她一头?四皇子再冷肃,也不过一个小辈儿,先人面前,他还敢硬闯不成?他若是敢无礼,有的是御史言官参他!”
…
这天一大早,苏子衿早早出门,就看到等在门外的秦景一行人。
“快来,咱们赶紧去,我迫不及待看他们吃瘪的模样了!”
秦宴激动的招呼苏子衿。
此时天气已经热了起来,寅时就已天光大亮,苏子衿自觉已经起的够早,却不妨还是被两人提前等在门外。
“九皇子。”苏子衿好奇,“碰到我父亲了吗?他早朝卯时正出门。”
苏子衿好奇的问道。
秦景看苏子衿一身淡粉色窄袖骑装,头上是同色的粉色珍珠小钗,利落又清爽,白玉小脸上,薄薄的单眼皮神采奕奕,“没有碰到。你出门要不要戴斗笠?日头越发大了。”
苏子衿摇头,脸上带着兴奋,“没事儿,不晒。走起来带着风,也不觉得热。”
明明是迫不及待的要去看热闹去了,秦景也不点破,只带头打马,“走吧,带你见识见识。”
一行人来到城外田庄,今日是安乐伯的地头儿,又是熟悉的白幡,熟悉的漫天飞舞的纸钱,还有熟悉的吹吹打打。
此时,秦景带着众人径直往灵棚而去,有庄头儿出面阻拦,“四皇子身份贵重,没得折煞了死者。”
秦景摆摆手,“无妨,死者为大,我既撞上了,上一柱香也是应该。”
庄头有些犹豫,却没有借口阻拦,只好带着众人往灵棚处而去。
“今日死者是谁,值得安乐伯如此大操大办?”
庄头低着头,恭敬的回话,“是伯爷故交,因此大办。”
秦景点点头,接过香,慢条斯理的整理着,他身旁的庄头儿在四皇子的身边,仿佛身上有虫一般,越发不自在,只心里不断祈祷,没听说四皇子给上香,今日这是怎么了,赶紧上了香,赶紧走吧,就像前几日一样!
“你们还我闺女!不是说替我们风光大葬吗?你们不能这么狠毒!”
人群中,突然冲出来一队夫妇,本来就是做做样子的众人猝不及防之下,居然让两个人扑倒了棺材,这棺材看着华丽,竟只薄薄一层,当即就四分五裂。
庄头儿在人冲出来时已经傻眼,此时认命的跪在地上,哭丧着脸,秦景往左一步,挡在苏子衿面前,吩咐底下人,“喜砚,去,将尸体收敛,将那对夫妇单独看管起来。着人叫顺天府尹过来,就说这里有人涉嫌偷盗尸体,有违人伦。”
热闹到滑稽的场面,此时安静下来,众人在四皇子的目光下,不敢抬头,只安静的蹲坐在原地。
少顷,顺天府尹带人过来,一同而来的,还有武卫将军的嫡子,和顺安伯次子,他们二人负责此处的田亩丈量。
“动手吧。”
二人拜过四皇子,就带人去做事,场上,无一人敢阻拦。
闹剧就此而终。苏子衿的差事,告一段落,发生了这么滑稽的事情,前三日借葬礼阻拦四皇子的几家勋贵,都被陛下训斥了个狗血喷头,尤其是始作俑者昭平郡主,被皇帝下旨申饬,勒令闭门思过,无令不得入宫。
这下子,所有勋贵官员,再也不敢借故阻拦田亩清丈,因为不论各种借口,看起来都像是借口。毕竟,连最离谱的借丧礼阻拦都发生了,还有什么借口,能强过这个?
众人对四皇子的手段敬佩之余,都将目光看向了昭平郡主一家,都是她胆大妄为,才让众人失去抵挡四皇子脚步的筹码。一时间,昭平郡主一家和潘家,集体闭门不出,等待风头过去。
苏子衿没有问秦景是不是派人密查,或者是特意安排的女孩儿父母闹事,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再次无事一身轻。
“子衿,别趴着了,皇后娘面传出旨意,让我带你进宫说话。”
常氏看着无聊的趴在桌案上的苏子衿说到。
苏子衿猛地做起来,“为什么要进宫?有什么话不能传旨非要进宫才能说?”
苏子衿看过太多宫廷剧,对京圈圈里的皇圈圈敬而远之,那是一个充满规矩,每一步都需要谨慎的地方。
常氏看着苏子衿没出息的模样,忍不住吐槽,“不过是皇后娘娘高兴,传你进去说话罢了。平日里,娘娘就经常传各家夫人小姐进宫。明日是初一,应该人不少,你不用紧张,不单单是你我二人。”
“哦。”人多一些还好,苏子衿松了一口气,只要不是大眼瞪小眼的努力找话题,就好。她这个人最怕尴尬,最不会找话题。
“娘娘怎么想着叫咱们了?”
苏子衿忍不住好奇。
“往日里不是也没叫过咱们吗?”
常氏凉凉道,“往日里不叫咱们,可都是我的功劳。你只要开口就让人下不来台,保证三次以后,就没有人再叫你。至于这次为什么又叫,不是说了吗?皇后娘娘高兴。她从年轻时,就跟昭平郡主不对付,不过昭平总拿着小姑子的身份作妖,娘娘不好跟她计较罢了。眼下四皇子跟你替她出了一口气,她可不就高兴嘛!”
苏子衿听了,不知道为何,突然想知道,自家娘亲年轻时,跟皇后娘娘还有郡主,以及其他人的闺阁往事。
苏子衿眼睛囧囧的盯着母亲,常氏喝了口茶,翻着手上的话本子,“无聊了去找四皇子培养培养感情,看我做什么?”
苏子衿绝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