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人且吃人

“你也是吃人的妖吗？”

杨景举起剑来问眼前的虎蛟。

“人吃人尚且有之，妖吃人又有何奇怪。”

虎蛟语气平静的说道。

“这么说，你吃过人？”

杨景声音冷了起来。

“吃了又如何，没吃又如何？”

虎蛟笑了笑，面相因为凶恶的外表看起来有些狰狞。

万物生灵在他眼中本质上都是平等的，人和山间走兽，空中飞禽，水中鱼虾于他现在看来不过是在轮回交替罢了。

或许你今生为人，下辈子就可能变成山间的一只野兽，空中的一只飞鸟，或是水里一只漫无目的的游鱼。

而这在座的妖怪，来世未尝不会在轮回中换个人身。

人与其它种族，在灵魂上与别的生灵其实并无什么本质的不同，至于血肉，不过一身皮囊罢了。

“如果你没吃，我可以让你活着。”

杨景皱了皱眉，觉得眼前这妖怪有些奇怪，他和之前自己见过的妖怪都不一样，以前见到的妖怪，对于人，眼睛里很复杂。

有对于人族不屑的，有憎恨的，有像是面对食物一样贪吃人族血肉的，甚至他还见过羡慕的。

有一些妖怪以吃人肉作为炫耀的资本，这多多少少是带一点情绪在里面的。

但从来没有谁像虎蛟一样说起人来眼睛里只是平静的，就好像人与妖、与草木、与鸟兽毫无区别。

像是对待普通的野兽一样，吃了又如何，没吃又如何。

这让他心里多少有些不舒服，人是万物之灵，这是他自小就被传输的观念。

尽管他一向认为妖也有好坏之分，对于妖怪不能一视同仁，但自小接收的教育却还是让他潜意识里并不认为人和妖，和万物是平等的。

“看来你并没有搞清楚现在的状况，不是你让不让我活着，而是...我想不想你死啊！！”

虎蛟感觉自己被他的话逗笑了，作为报答，他不再废话，凌空而起，只一瞬间就冲到了杨景的面前。

手中的漆黑铁鞭带着巨大的力道，没有丝毫犹疑的朝他砸下。

嘣！！

杨景手中的魔剑挡在了他的身前，发出金属交击的声音。

铁鞭中传来的力道让杨景微微感到一沉，不由得后退几步。

这是他第一次正面被击退，杨景不由得正色起来，他这才认识到眼前这个妖和之前的两个都不一样。

前面的两个妖，一个只用了一剑便斩杀了，速度之快甚至连他自己都没有反应过来。

而第二个是妖魂，虽然也是斩杀的莫名其妙，但同样是不能正面和他战斗，只能用言语动摇他的心智，从背后偷袭。

眼前这个妖却能拿着武器正面和他抗衡。

这还不算完，虎蛟并没有停下攻击，而是连绵不绝的挥舞着铁鞭自上而下朝他砸去，攻势大开大合，每一击都势大力沉。

他不会什么技巧，但仅仅凭借着强大的力量和由此带来的攻击速度也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的。

嘣！嘣！嘣！

每一次砸下都带着破开空气的风声，铁鞭落到剑身上，让魔剑不断发出嗡嗡的剑鸣声。

杨景只能仓促的应对，他凭借的本就不是自身的力量，无论是心性还是战斗的技巧都几乎可以忽略。

但随着战斗的持续，他的眼睛开始慢慢变得猩红起来，战斗的节奏也在改变，变得越来越得心应手。

虎蛟注意到了这点，明白是现在已经慢慢变成了杨景手上的那把魔剑在与他战斗了。

心知不能让其继续下去，索性来了招声东击西，大力往其头上一扫。

嘣！

魔剑再一次的抵在杨景头顶格挡。

他现在的力道明显已经有了极大的提高，竟站在原地稳稳的挡住了这一击，半步未退。

但此时虎蛟却转身尾巴猛的一扫。

嘭！

带着棘刺的尾巴狠狠的抽打在了杨景的下半身，来不及防备的杨景直接就被击打了出去，撞击在铁笼上。

“杨景！”

原本信心在握的黄莺担心的叫了起来，就要走上前。

“黄莺姑娘，且放心，他不会这么容易出事的。”

一只手放在了她的肩膀上，正是封如卿，转身看去，他脸上有凝重，却未有担忧之色，黄莺这才放下心来。

往笼中看去，杨景已经从地上起身，手中的魔剑红芒愈盛。

虎蛟眯了眯眼，普通人类是无法在他一击之下安然无恙的，眼前的杨景明明感受不到修为，却因为魔剑的红芒，连身体的体质都有了变化。

唰！

突然，手持魔剑的杨景身体一闪，已是消失在原地。

虎蛟瞳孔一缩，一阵危险的感应从身后袭来。

“死！！”

不似人类的低吼声从身后传来。

一道红色的剑气刚好向着他的头颅削下。

关键时刻虎蛟身体一矮，已是变回了本体大小，转身往后咬去。

然而，这一咬却是咬了个空。

唰！

一道红光再次出现在旁边。

虎蛟再次转头，仍旧没有没有人影，侧身的鳞片上却多了一道剑痕，隐可见血肉。

自这一世出生以来，依仗着强横的身躯和自家灵活变通的处世之道，他很少有跟谁交战处于下风的时候，这还是他第一次受伤。

“嘠嗷！！”

虎蛟怒吼起来，仿若雷霆震怒，巨大的声波向着周围传开，连旁观的一些精怪身体都是一颤，阴魂厉鬼身躯不稳。

一只坐的离铁笼较近的老鼠精怪更是脚下一跳，从座位上跳起，打碎了好些碗筷，又连忙钻进了桌子底下，瑟瑟发抖。

“这是什么妖怪，怎会光是一吼便有如此威势？”

食朴道嘴上咬着的鸡腿不自觉的掉落到了地上，他仍恍若不知，只吃惊的看着场中已经变化形态的虎蛟。

“不清楚，但一定是某种血脉强大的异种。”坐他旁边的鸟首妖怪也不再嘲讽了，只是凝重的看着场中的虎蛟。

“虎头、鱼身、蛇尾，这应该是一虎蛟，这是上古传承下来的龙属异兽。”

粉色宫装裙的小娘子看着场中怒吼的虎蛟猜测道。

“既是上古异兽，那打赢这拿魔剑的小子不是轻而易举。”鸟首妖怪呐呐道。

“这可不一定，那个拿魔剑的小子样子看起来有些古怪，看来消息很有可能是真的。”

粉色宫装的小娘子看着身上红光愈发强盛的杨景却反而不确定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