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若梦做梦也没想到,在这个历史上都不存在的大齐朝,居然还能遇到同道中人。
她的手刀没有落下,男子护从的长剑也没能沾言若梦的身。
两人怔怔地对望,好半晌,时间仿佛停滞了般。
这时候,一道呵斥声如洪钟,“放肆,岂敢冒犯大人!”
言若梦怎么听着声音有些耳熟,回头就见原主亲爹,领着一队捕快风风火火地向她赶来。
她脑子里浮现出这须发花白的老头子撵原主出府,又踢又踹的狰狞模样。
好像她不是亲生的,玷污了言家血脉一般!
言若梦下定决心,一定要发家致富,让县太爷这糟老头子悔不当初,这宏图霸业才刚起步,这就找来了?
她脑子里千头万绪往外冒,下一刻就被捕快牢牢压在地上。
县太爷诚惶诚恐的伏跪在地,毕恭毕敬地向着男子磕头,“大人,此等刁民蛮横无理,惊扰了大人,还请见谅!”
言若梦的脸,蹭着地上的沙砾,钻心地疼。
她试图反抗,却被禁锢着双手,俨然成了任人宰割的鱼肉,她那傻儿子,抖落了视若珍宝的爆米花,扑过来。
“娘!”
“阿公!”
“放开我娘!”
傻儿子哭得撕心裂肺,县太爷言傅之勃然大怒,“刁民,休要胡言乱语!来人呐,将这对母子押入地牢!”
言若梦被送进了牢房,她永远也不会忘记,言傅之凶狠的神色,生怕她招惹了麻烦,给他带来灾祸。
这爹要不要都无妨,问题是那负心汉,屁也不放一个,竟眼睁睁看她被带走。
阴森地牢,言若梦一席粗布麻衣,靠着石头堆砌的墙,摆弄着手里潮湿的稻草,闷闷不乐的,眼里泛着怨毒。
将她扫地出门也就算了,还要让她蹲地牢,这家人有毒吧!
“娘,苞米发。”
傻小子探出瘦弱的爪子,将仅剩不多的爆米花凑到她唇边。
“去,去,一边去。”言若梦心烦着呢,推开傻儿子的手,她站起身往牢房门口去,眼巴巴地透过铁栏的缝隙远望。
怎么着,也得让她说句话啊,他们不是逼着原主说出奸夫的身份么?这不送上门了?
说到底,那陈世美到底是什么人?
言若梦百思不得其解,眼帘里,阴暗的地牢亮起了烛火,小厮掌着灯,男子闲庭信步踱步而来。
男子肤质如玉,在将明将暗的环境里,简直是出尘绝世。
言若梦脸一黑,“唐禹川?我没记错吧?”
“正是在下。”
男子哂然一笑,小厮这便搬了一张椅子来,唐禹川大马金刀落座,右腿搭在左腿膝盖,下巴扬起,睨着言若梦,“你是穿越来的?”
言若梦眼皮子突突跳,从牙缝中挤出怨恨的话,“知道还不赶紧放了姑奶奶,小心我有系统什么的,要了你小命!”
“呵。”唐禹川轻哼,本是同根生,有没有点超能力他还能不清楚?
当下他捋了捋水纹袖口,勾起唇角来,“看你精神头不错,就再关两天罢!”
什么意思?
他就来看看,没打算放了她?
言若梦瞠目结舌,眼瞧着唐禹川转身走,她慌了,“陈世美,你脸皮这么厚,原主跟你偷欢,生儿育女,你恩将仇报!”
唐禹川脚步微滞,侧目扫去,冷冽讥诮,“你都说是原主了,我何必背锅?”
“你!”
言若梦气得牙痒痒,这什么人啊!
旋即抓起牢里的碎瓦碎石砸了过去,“负心汉,我呸!枉你为社会主义接班人,九年义务漏网之鱼,道德法制里的败类!”
地牢里“噼里啪啦”地响,唐禹川头也不回。
他此次抵达荣山县确是弥补原主过错,来接原主老相好的,本以为是个普通民女,给个名分,也算是为原主积德。
谁知道这么巧,言家女竟也是二十一世纪的不速之客。
生在红旗下,可不像原主那么好安置,都不是草包,总要看看如何拿捏她才好吧?
言若梦哪知唐禹川怎么想,只觉得遇到唐禹川可真倒霉,要不是他,她这会儿已经跟傻儿子一起卖爆米花,赚人生第一桶金了!
“娘。”
傻儿子就在她身侧,将才被她凶了也不恼,眼巴巴地攥着言若梦衣角,“娘不气,不气,气死无人问。”
不气才有鬼!
“狗蛋。”她忽然心生一计,蹲下身看着原主的儿子,一板一眼道,“你逃出去,找你那老不死的阿公求求情,让他放我们走!”
小家伙重重颔首,仿佛肩负重任般,“娘,你放心,我一定找到阿公!”
事到如今,她也只能期盼傻儿子能办成事。
什么枯等情郎归,那是原主恋爱脑才干的事,她可是要成为富婆的人,至于那狗屁唐禹川,一看就不是个好东西!
言若梦左等右等,等来的确是孩子的哭嚎声,和女人的嘲笑,“想走?冒犯了唐大人,就想一走了之?梦儿,你怕是太天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