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谢鸿的麻烦,要是那一天也就罢了,可接下来的几天,他日日睡觉都会遇上一些玩意。
什么老鼠,蚂蚁群之类的小玩意,伤又伤不着他,可这些玩意又实在糟心,每日都搅得他不得安宁。
一连几日下来,谢鸿也精神恍惚了。
几个跟班更是敏感多疑,营帐被人掀开。
一个跟班就嚎叫起来,“谁?怎么了?”
“是我,小的来送饭的。”
待看清是送饭的火头军,跟班才把刀放下。
谢鸿瞪了那跟班一眼,接过火头军手中的饭食。
“有劳了。”
谢鸿跟那火头军说了句话,立马给火头军激动的。
这可是军中副将,副将大人居然跟他说话了,是不是他的机会来了,要是表现好了,指不定能上战场?
这么想着,那火头军便弯着腰身小心问道,“这是小的应该的,只是副将最近可是得罪了什么人?”
“嗯?你这是何意?”
被谢鸿质疑一声,火头军立马跪地说话,“副将息怒,小的只是猜测,听说您几位的营帐里总是出现些长虫,老鼠的,虽然此地是地界,出现这些东西无可厚非,可怎么偏偏就只出现在您一人的营帐中,这是不是太巧合了些?”
火头军的话,让谢鸿陷入了沉思。
火头军能想到的,他没想到吗?
可是那位怎么会用这种下作的手段对付他呢?
现在有人肯定后,谢鸿立马想到了另一个可能。
“他奶奶的,爷爷我这就去弄死他。”
言罢,谢鸿提剑便出了营帐,一路往言若梦的帐篷所在地去。
近几日,军队都在等人,言若梦无须赶路,她也乐得清闲,便带着阿三和锦诺做肉干。
谢鸿来的时候,正好赶上,言若梦将抹了辣椒的肉干挂在木架子上。
那风一吹,辣椒就进了谢鸿的眼睛里。
眼睛里的火辣让他痛苦的大叫,“谁?竟然敢暗算爷爷?”
言若梦几人见状,抿着唇憋笑。
辣椒的辣意减轻后,谢鸿正巧看到了言若梦几人憋笑的模样,心里的怒气又涨了几分。
“你他娘的是不是不想活命,敢跟我玩这些把戏?信不信我治你个谋害朝臣的罪名?”
谢鸿指着言若梦就骂起来,后头还有些极为难听的话。
都被言若梦自动忽略了。
这事要是在青州府那会遇上,或许她会怕,可是在她经历过皇宫的尔虞我诈后,对上谢鸿这样的人,她是半点不怵。
“谢副将,刚才那是风把辣椒吹你眼睛里了,你要治谁的罪名?辣椒还是风?”
阿三听到了言若梦的话忍不住大笑,“好滑稽,人不行还要怪路不平。”
发现自己被愚弄,谢鸿干脆拔剑指着言若梦,“说,我营帐里那些老鼠,长虫是不是你放的?”
好吧,被发现了,但是言若梦能承认吗?
当然不能,于是她想到了最适合诡辩的一个一个方法。
“你凭什么说是我放的?你有证据吗?这样胡乱污蔑别人清白,我还要告你一个疑神疑鬼的罪呢。”
谢鸿没想到言若梦会这么说,提着长剑的身子忍不住往后倒退几步。
“你你,除了你还能有谁?”谢鸿的阵脚全乱了,这跟他想的不一样。
“除了我怎么就不能有谁了,万一是老天看你不顺眼故意要整你呢?”自从理清了回怼思路,言若梦现在大脑清醒的很。
谢鸿两眼一翻看天,“胡说八道,近日我就只处置过你一人,其他人没必要跟本副将作对。”
言若梦双手抱怀,“哦?你这是不打自招了?”
谢鸿额头已经渗出密密的细汗,“招什么?”
对上这个小小的少年,他为什么会有种压力很大的感觉。
“招了你踹翻了我的铁锅,浪费粮食一事呗。”言若梦已经把馍的烤糊算在了谢鸿头上。
四舍五入就是一种浪费粮食的行为。
而那日谢鸿就顾着出气,完全没注意到铁锅里煮的是什么。
这下言若梦这样说,他也无力反驳。
言若梦见状继续道,“你说会不会是天看不过去了,才整出这些事的?”
阿三听到自己的杰作被按在了老天爷的头上,心里不自觉的念着罪过,嘴上却没忘记加一把火。
“谢副将,我觉得还真有这个可能,你忘记了刚才来的时候,那风把辣椒吹你眼睛里了吗?”
谢鸿没法忘,可他还是觉得就是言若梦搞得鬼,只是苦于他没有证据,又不善言辞,最后只能带着憋屈回去。
营地这几日兴头都不高。
谢鸿是在言若梦那吃了鳖,言若梦则是因为在黄沙地里待久了,闷的慌。
至于将士们。
先前言若梦会刻意额外做些吃食卖出时,他们干劲十足。
每天都想着早些到驻扎点,这样便能早些尝到大厨做的伙食。
可自打谢鸿禁止了言若梦买卖吃食。
将士们也觉得日子没奔头了,本来大部分人来当兵就是为了一口吃的,能吃好了最好。
现在却是美食在跟前却吃不上,这事搁谁身上不窝囊?
不过这事暂时还没法破局,众人便都这么过着。
言若梦察觉到了异常,便在晚上休息的时候,将这事给唐禹川说了。
然而唐禹川只是回了一句,“破局之日马上就到了。”
也如他所说,第二天营地里还真不同寻常了些。
一问才知道,是军师来了。
阿三不遗余力的给言若梦介绍着军师的来历。
“此人乃是慕王头一年到北疆时遇上的谋士,名叫莫方,在他的参谋下,慕王连胜三场,压住了当时动/乱的北疆,此人也被奉为了军师。”
“他是北疆人?”言若梦问道。
阿三小小的诧异了一下,“言厨何出此言?”
“他似乎对北疆格外熟悉,还有地界滩为何选他来带路,只能是他对这片地格外熟悉,你们说呢?”言若梦转头看向阿三和锦诺。
阿三的活泼跟锦诺的沉默对比鲜明,在阿三加入言若梦的阵营后,锦诺的存在感便越发低了。
眼下还是言若梦主动问话,锦诺认真思考了一番给出了自己的看法。
“是,而且恐怕还是地界滩附近之人,不过主子问这些是怀疑什么?”
言若梦摇头,“只是随便问问,他来了,我们是不是就能去北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