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别吵!”恒王大喝一声。
站在对面的两位上了年纪的华贵老者瞬间闭声。
言若梦无奈的看着眼前这荒唐的一幕。
难怪北狄内部会是恒王独大,看看这两宠爱儿子的程度,就已经想象出来了。
心中感慨着,她身体也很诚实,扭过头去,对着恒王就翻了个能上天的白眼。
此时的言若梦还不知道这样的羞辱对恒王来说有多严重。
不过很快她就知道了,一刻钟后,言若梦身处北狄监牢,立马乌漆嘛黑不见光,如今她眼前唯一的光亮是恒王属下手中提着的一盏灯,鼻息间还有挥之不去的血腥味和腐臭味以及潮湿发霉的味道,耳畔时不时传来犯人痛苦的哀嚎。
言若梦无助的站在牢房里痛定思痛:淦,大意了。
在灯光的映射下,恒王的脸果真像恶鬼一般,看的言若梦打了几个寒颤。
“能商量一下,把你的脸转过去吗?”言若梦搓了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
恒王虽然脑子里诧异,可身子还是不受控制的转了过去,“你说的是这样?”
终于不用见到那张恶鬼般的面孔,言若梦吐了一口气,“呼,现在好了,所以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身为被关在牢房里的人,言若梦一点没有自知之明。
恒王终于发现了不对劲,带着疑惑回头,“哼,还想跟本王玩花样,准备在大牢里关到死吧。”
“这可说不好。”盯着恒王投过来的怀疑眼神,言若梦毫不费力的说出了下一句,“毕竟你年纪比我大,指不定是你先死了呢?”
既然脸皮已经撕破了,她无所谓再撕的更破些。
恒王被她三言两语气的要死,偏生还找不出话来反驳,只能冷哼着离开。
恒王走后,牢房里唯一的光亮也没了,言若梦还真感觉到了渗人的存在。
黑暗之中,人的听力变得更加敏锐,她能清晰的听到牢房里其他犯人的呼吸,某个角落里的老鼠叫声,还有地上爬虫爬行的声音。
这些元素无形之中形成了一股强大的恐怖氛围将言若梦包围。
为了缓和气氛,她想着不如跟隔壁狱友聊聊。
“咳咳,隔壁有人吗?”言若梦壮着胆朝隔壁问话。
隔壁依旧安静,她想可能是自己说话太小声了,人家听不到,于是言若梦放开了声音,“有人吗?”
这次隔壁传来了铁链摩擦地面的声音。
知道有人,言若梦得到了些许安慰,“有人就行,这的气氛也太可怕了点,不如咱们聊聊天?”
回应她的依旧是铁链声。
“别这么小气嘛,大不了等一会有人来救我,我带你一起出去呗,不过得先说话,你犯的是什么罪,如果真十恶不赦还是算了。”
言若梦自顾自的说着话,还真卸去了心中的一些恐惧。
既然聊天能消除一些恐惧,她不介意化身话痨,隔壁的人不说话不要紧,只要他在就行。
“你不会是个哑巴吧?是的话,你就扯一下铁链,不是你就说句话。”
许是言若梦自带了些嘲讽技能,就算她自以为说话语气正常,隔壁的狱友依旧感到有被嘲讽。
“你才是哑巴。”
听到这个年迈的声音,言若梦忍不住反驳,“噗,我说了这么多话,怎么可能是哑巴,倒是你从我一开始问你,你就不说话。”
隔壁短暂了停歇了一会后,发出疑惑,“你是中原人?”
见对方开始上道的聊天,言若梦摸索着找了个地方坐下,“这也能听出?对啊,怎么了?”
“奇怪,怎么会有中原人进来?”
“得罪了你们的恒王呗,不过我说大爷,你是被关了多久?我听你声音年纪不小了。”言若梦忽然想到恒王临走前放的话。
要让她在这关到死?
听到言若梦说恒王,隔壁那人突然激动,扯着铁链响了熟声,“你说的恒王是北恒?”
言若梦突然一阵窒息,完了,这老头子是恒王还没封王的时候就关进来的了,这么说,恒王那话不假。
不过想到她还有杀手锏没动,言若梦对隔壁的狱友道,“是啊,不过他现在是恒王,看起来您已经被关了很多年了,但是不要紧,我既然来了,一会有人来救我,我会让他顺便一起救你出去。”
她是在安慰别人,亦是在安慰自己。
狱友发出轻笑,“什么人居然能够从北狄的十八层地狱里把人救出去?”
言若梦被狱友的话吓了一跳,“什么十八层地狱?”
狱友哂笑,“这里,是北狄皇宫地底十八层,上面还有十七层牢房。”
言若梦骇然,“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黑暗中,许久未曾见到光芒的老者睁开了眼睛,那是一双亮的出奇的眼睛。
他断断续续的给言若梦讲了个故事。
故事听完,言若梦沉浸在低沉压抑的氛围中,久久不能回神。
狱友冷不防的喊了声,“中原人,你哑巴了?”
言若梦回过神来,摇摇头,“你是说这十八层牢狱,是你挖的?”
“是啊,当时我北狄收拢周边部族,成立小国,为了让北狄的威信长存,我带人建造了这座可怕的监牢,只是没想到的是,有一天我也用上了。”
说话,他发出几声自嘲的笑。
言若梦咬着手指,她感觉这个故事不简单,其中是不是还露了什么点?
是了,他是什么身份,是以什么身份建造的这座监牢,又是为什么当初鼎盛时期的北狄不直接出兵拿下渊城?
“你是什么身份?”言若梦还是问出了这话。
狱友笑笑,“用你们中原的话来说,我是皇上。”
“!”言若梦瞪圆了眼睛,“你是北狄的太上皇?”
如果太上皇在这里,那她白天见到的那位呢?
区别于言若梦的震惊,狱友没什么情绪,只是寻常闲话那样问道,“如今的北狄王是什么人?”
言若梦当初在唐禹川的营帐里看了不少有关北狄的书,其中就有北狄王的姓名,她回忆了一下,答道。
“北沂。”
听到这个回答狱友放下一口气,“是那个小子啊,也不错,毕竟我当初看好的接班人就是他。”
“可惜马上就不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