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见到李暮云,凌柔没有从他的眼中看到炽热的爱慕,反而有些淡漠。而且与他说话也总是心不在焉,这让她有些惶恐。
虽然自她见过薛天后,李暮云在她心里的位置低了不少,但是薛天明显对她无意,这让她不得不再向李暮云示好。
总归是侯府世子。
“暮云哥哥,是不是最近有烦心事?”凌柔倒了一杯茶递给他,眸中柔光闪动,小鸟依人的模样正是李暮云之前最为心动的。
只可惜柳姨娘的话在他心中挥之不去,以至于再没有当初的感觉。
他淡淡地接了过来,敷衍道:“没什么,不过是近日事情比较多。”
凌柔放了心,娇嗔道:“那你怎么不来找我?就连上次的银票还是让柳姨娘转交的,你是不是喜欢别人了?”
喜欢别人?
一句玩笑话让李暮云上了心,是吗?
或许是吧,说不清。
嘴上却说:“没有,你别瞎想。”
他坐直了身子,看了眼凌柔。她漾着笑脸,与他的眼神对视。
“柔柔,你是不是很不喜欢你姐姐?”
凌柔对于他这个问题有些意外,好端端的怎么问起了凌玥?
“没有,她是我姐姐,我怎么会讨厌她呢?”她拂了拂长发,依旧笑着。只不过,没那么自然了。
李暮云接着道:“那你为什么联合张怜芯企图让她在诗会上当众出丑?”
凌柔手中的帕子忽然掉了,她忙低头去捡,心中慌乱不已,他怎么会知道这件事?
再抬起头时李暮云仍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审慎的眼神让她心头一紧,强装镇静道:“暮云哥哥,你相信我姐姐的话?”
李暮云微微叹息:“我想听你说。”
凌柔端起杯子喝了口茶,甘甜的茶到了口中平白多了些苦涩。
“暮云哥哥,所以你今日来是质问我的?”
她的眼中落下了泪,梨花带雨、欲哭未哭的可怜样让李暮云觉得自己有些残忍,便不再继续了。
从她的反应已经知道真相,再问下去双方都会难堪。
至于毁坏揽月轩草药园子的事,很明显她也撒谎了。
那一万两,就当对过往情分的买断吧。
李暮云有些惊讶自己的想法,不久前他还满心希望迎娶她过门。
凌柔往他身旁挪了挪,伸出纤纤玉指给他整理衣领。
以往每当她有这种亲昵的动作,李暮云会毫不犹豫抱紧她,再给她深深的一吻,她再回应他,两个人的感情会更进一步。
可这次,他似乎走神了。
凌柔又羞又气,她虽是庶女,好歹也是出自高门,他居然如此漠视她的存在。
一定是凌玥,一定是她说了坏话!
还有钱莺莺、张怜芯,都是一样的货色,见不得她好!
眸子里闪过阴狠,主动去握李暮云的手,这下他回过神来了。
“暮云哥哥,你之前说要与伯父伯母提我们的事,怎么样了?”
李暮云自那日去凌府后就对这门婚事没之前热衷了,搪塞道:“爹和娘都不同意,看来还需要一段时间。”
“哦,我是怕你着急。”凌柔善解人意地笑着,捏了块糯米甜糕喂到他口中,李暮云食不甘味地吃着,开始有些想逃离这个地方了。
钱莺莺的耳朵贴着墙专注地听着,生怕错过一丝一毫。
凌玥再次对她的专业表示赞叹。
若她有钱莺莺这种精神,当年的英语听力考试何至于不及格?
想了想,从桌上取了个碗扣在墙上,给她示意一下。
钱莺莺试了下,眼睛直放光,比直接贴墙听更清楚,给她竖了个大拇指。
凌玥觉得没意思,踱到窗口看风景,这一看不得了,连忙去拍钱莺莺。
某女人将她的手直接打过去,赶苍蝇似的,干正事呢,添什么乱!
“你爹,你爹来了!”
“你爹来了我都不怕。什么?我爹”
钱莺莺慌了,她是偷跑出来的,万一被她爹撞上可不得了!
尤其还在听墙角的时候。
她暂时放弃专业态度,快步跑到窗边,煞白的小脸乐了。
原来不止她爹,还有凌烈和李武化!
“玥儿,你爹也来了,李暮云爹也来了。”
凌玥一惊,再一瞧还真是,什么时候冒出来的?
三个老头子笑眯眯的,不知谈什么那么高兴。
钱莺莺眼珠一转,让凌玥等她一下,待她回来更精彩。
凌玥简直服了这个活宝,又不知有什么鬼主意,那她就拭目以待吧!
没多久钱莺莺回来了,凌玥问道:“精彩呢?”
“听!”
这下听墙角的变成两个人了。
凌柔察觉出李暮云心事重重,担心下一次再见他没那么容易了,又怕他心不定,所以顾不得矜持,坐在了他的腿上。
温香软玉在怀,李暮云不免心猿意马,他本就喜欢凌柔,暂且忘记了她做的那些上不得台面的事,覆上了她的唇。
凌柔嘤咛一声,倒在了他的怀中。
“莺莺,我们这么听,是不是有些不大地道?”凌玥有些听不下去了,推了推钱莺莺。
钱莺莺“嘘”了声,扭头压低声音:“他们都不怕,我们怕什么?”
又招了招手:“过来,精彩马上到了!”
凌玥刚将耳朵贴上墙,只听隔壁一声推门,紧接着三个笑声戛然而止。
凌烈、李武化、钱进三个老头子瞬间石化,尤其两个当事人的爹,脸红成了猪肝色。
正在拥吻的李暮云与凌柔脸色煞白,慌忙分开,齐齐跪了下去。
凌烈上去一个响亮的巴掌打在凌柔的脸上:“孽女!这么无耻的事都做得出来,凌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凌柔羞愤交加,转过身子将滑到肩上的衣裳拉好,刚跪得端正了,脸上又迎来了两个巴掌,她直接倒在了地上。
“爹,女儿知错了。”
“我没你这个女儿!”凌烈气急攻心,差点直接去了,多亏钱进给他倒杯水喝了才缓过来。
李武化自然也打了自家儿子一巴掌,虽然他家儿子没吃亏,但是名声注定也好不了,这京城的名门贵女怕是难娶了。
恨铁不成钢道:“光天化日你们竟然做出此等伤风败俗的事,还要不要脸!”
李暮云清醒过来了,但无从辩解,任由他爹骂。
还是钱进去把门掩上,清了清嗓子:“相爷,侯爷,今日之事仅限于我们五个人知道,还是想想如何善后吧!”
此时小二端了茶和点心过来,一进来就看见这令人浮想联翩的一幕。
“记着,什么都没发生!敢传出去,我撕了你的嘴!”
小二忙不迭跑了出去。
钱进又清了清嗓子:“今日之事仅限我们六个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