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玥愤愤爬了起来,揉揉胳膊揉揉腿,又白了小狼崽子一眼。
恨铁不成钢道:“阿昀啊,我都提醒你了,你还能摔下来?小伙子心态要放平,来日方长,一口吃不成胖子,知道吗?”
看他的脸涨得通红,怕伤了他的自尊心,适时打住了。
殊不知人家是因为刚才离她那么近才脸红心跳。
又见他满身尘土,凌玥叹了口气,将他拽过来,给他掸着衣裳。
这一身埋汰的,皮猴似的!
明明是来做大小姐的,居然像当娘的,老母亲这心操得稀碎!
阿昀的脸更红了,头也深深垂了下去。
以为他在内疚,小姑娘心软了。
“没事儿,学轻功过程中摔几次也正常,慢慢就积累经验了。摔疼了?”
“刚才疼,现在不疼了。”阿昀低声道。
凌玥忍不住笑了,到底皮实!
“对不起大小姐,我连累你了。”
凌玥拍拍他的额头:“没事,这算什么连累?不过腿有些疼罢了,明日就好了。上次我不是连累你了吗?咱们扯平!”
虽然这个扯平是她强行扯的,毕竟上次的连累可要了小狼崽子的半条命。
听她说腿疼,阿昀挠挠头,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将她横抱了起来。
凌玥被他吓了一跳,拍打着他的胳膊:“死小子你干什么?”
“你不是腿疼吗?我抱你去房间。”
凌玥还从没被男子这么抱过,一时心中小鹿乱撞。偷偷瞄着他的侧脸,月光下显得愈发英俊温柔。
这么一张俊脸,以后要祸害多少小姑娘啊!
辛辛苦苦种的白菜,会与书中剧情一般便宜陈文玉吗?
凌玥收回了目光,默叹一口气。
穿书的两个既定任务都完成了,接下来就是找回哥哥,再好好享受富贵日子才是正道!
阿昀此时的心也不平静,他原本担心她会生气,没想到她那么乖巧,既出乎他的意料,又实在让他欢喜。
将她轻轻放在床上,盖上了被子,强装镇静:“你好好休息,我回去了。”
“嗯。”
凌玥躺在床上翻来覆去,闭上眼睛时居然想到了韩铭。
那个儒雅俊逸的年轻公子。
每一点都长在她对凌晔的想象上。
她甚至有一瞬间怀疑他就是失散的哥哥,还有一种看他胳膊上有没有烫伤疤痕的冲动。
可随后他提到了妹妹,还满眼宠溺,若不是亲妹妹,应该做不到那般。
那样的话,就不是他哥哥!
好失望!
之后这失望越来越深,如这夜色一般。
另一间房里,阿昀一会躺下一会坐起。
他明明很疲惫,可就是睡不着。他感觉自制力越来越差了,越来越无法压制对她的感情。
明明真正相处才两个月左右,为什么却像很久很久?
月光斜进窗户,落在地上,柔柔的,静静的。
少年忽然想到了凌玥诗会上的那句诗。
从此无心爱良夜,任他明月下西楼。
蒙上被子,还是睡吧!
之后的每一日过得很平淡,吃饭,赶路,吃饭,赶路,吃饭,住宿,吃饭,赶路
日落西山,晚霞似锦,老王勒停了马车,向凌玥道:“大小姐,咱们已经到洪城的地界了,今晚就宿在这里吧?”
凌玥掀开车帘往外一瞧,云来客栈。
牌匾上绘制了些祥云。
“京城有个云来居,这里有个云来客栈,就它吧!”
三人进了客栈,倒挺热闹,与云来居一样。
只不过就是太热闹了,导致小二不够用,只听得到那一声声清脆的“好嘞,来啦”,就不见人来。
阿昀懒得等,自己去后厨找水,回来时拎着一个茶壶。
他将杯盘碗盏清洗了一遍,这才倒水给凌玥。
低声道:“大小姐,这里不太平,我们小心一些。”
凌玥赞赏地看着他:“进步不少啊,这都能发觉!”
阿昀笑笑,“我找水时发现厨子眼神闪躲,心不在焉,切菜时甚至连手都切破了。”
凌玥点头,悄悄指着拐角处的那一桌,“似乎是冲着他来的。”
那里坐着一个身穿绛紫色衣衫的年轻男子,正悠闲地喝着酒。
他专注于倒酒喝酒,桌上的菜一点都没动,似乎他只为了喝酒而来。
但凌玥发现了,他的手有些抖,而且动作稍显僵硬,似乎身上有伤。
“菜来啦!”
随着一声吆喝,小二将菜上了。
老王看了一眼,皱了眉头:“大小姐,这里太粗糙,要不换一家?”
柳姨娘叮嘱他一定要让大小姐吃好,这店虽然看着不错,但菜不行。
小二面上讪讪,陪笑道:“老人家,小店是方圆五里最好的客栈,这要是粗糙,那就没什么能入你的口了。要是实在吃不下,就换一家吧。斜对面那家山丹丹酒楼,应该也还凑合!”
老王一听笑了:“小伙子,我还是第一次遇到将客人往外赶的。我说的粗糙啊,不止菜色,你这还上错了!我们要的是红烧鱼,你上来个红烧鹌鹑做什么?”
小二挠挠头,疑道:“厨子就这么给的啊!”
老王哼了声:“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拿把刀架在厨子头上逼他把自己给红烧了呢!我去看看你家厨子现在是不是个鹌鹑样!”
小二忽然脸色变了,直接拦住了他。语气也开始不善:“老人家说的什么笑话。你们要是不想走,我再给你重新上一盘就是了。”
老王兴致来了,他非要去后厨,但小二偏不让他去,推搡间只听杯盘碎地的声音。
是拐角处的那桌。
那男子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酒瓶也扔了,大笑道:“跟我一路了,还不动手吗?”
话音刚落,店中的小二甚至掌柜立刻从桌子底、柜子里抽了刀剑出来,动作整齐划一,像是时刻准备着。
与老王推搡的小二也从腰间抽了把软剑出来,直把老王吓得汗都出来了,也不想去后厨看鹌鹑了。
此时店中食客都蜂拥而出,生怕被误伤。
老王颤声道:“大大小姐,咱们走吧?”
凌玥也不愿多管闲事,点头应了。
刚站起身,只听一人道:“白逸,早就说你逃不过我们的手掌心,你还偏不信!主子说了,再给你一次机会,是投靠我们,还是继续作死!”
白逸?
凌玥停住了脚步。
皇帝的近身护卫就是白逸,按书中描写,他年约二十,志虑忠纯,皇帝尤为信赖他,也是叶昭霖一心想拉拢的对象。
难不成他就是那个白逸?
她记得书中提过,白逸的眼角有一道疤,是他在猎场救护皇帝时被剑擦伤的,差一点就失明了。
仔细一瞧,果然如此!当下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