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潇很快回来了,将五块帕子给了薛执。
薛执接了过来,与玉明寺捡到的那块仔细比对了一番。
「平儿,天儿,你们也瞧瞧。」
兄弟俩翻来覆去瞧了好几遍,最终得出了肯定的结论。
薛执问:「这五块帕子是秋心的吗?」
韩潇如实道:「老鸨说秋心有客,儿媳未见到她。据老鸨说,秋心的新帕子就剩两块了。儿媳本想拿着走,随后又有一个小丫鬟送了三块来,说是紫吟姑娘和夏荷姑娘的。」
薛执微微一笑:「好,我知道了,你辛苦了。」
韩潇忙道:「爹客气了,儿媳告退。」
待她离开,薛执望向两个儿子:「你们怎么看?」
薛天笑道:「欲盖弥彰。」
薛平表示赞同,收获颇丰!
「派人盯着秋心的一举一动,还有那紫吟夏荷,一并监视。」
「是,爹。」
之后几日,风平浪静,岁月静好。
但静好的是岁月,不是人。
比如韩铭,他一直密切关注着陈飘飘的消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越来越不淡定了。
他一定要在她进宫之前将她劫下。
宁遥虽不明白世子为何关注一个下堂妇,但只要他交待的事他无论如何都要完成。
故而这几日他一直带人在外寻找画像上的人,以至于钱莺莺约他几次都没成功。
这日一早,草草用完早膳他就奔到城门口,这里是进京的必经之路,他已经连续守了多日了。
「宁哥,这画像都快被你揉皱了。」下属胡宝笑嘻嘻道。
宁遥叹了口气:「若是能抓到这女人倒还好,就怕让世子失望。」
胡宝道:「宁哥从未让世子失望过,这次也不例外。你放心,兄弟们散布城内,人手一张画像,只要那女人出现,绝对不会失手。」
宁遥拍了拍他的肩:「那就好!这次任务若是完成得好,世子定然重重有赏,到时候我再请你们大吃一顿!」
胡宝笑了:「宁哥客气了,这都是分内之事!」
正说着,胡宝的笑容僵在了脸上,指着城门口的三个人:「宁哥,那两个戴帷帽的,会不会就是我们要找的人?」
宁遥的目光也落在了他们身上。
面容无遮挡的是个二十岁左右的男子,面无表情,手中握着一把剑。
握得很紧。
戴帷帽的看不清脸,但可以肯定是一男一女。
「这么热的天戴帷帽,不怕热死吗?一定有鬼!」胡宝道,「那个拿剑的,似乎功夫不弱。」
宁遥笑道:「你还能看出功夫不弱?」
胡宝也笑了:「一般面无表情的功夫都高,宁哥和杨哥不都是?」
宁遥拍了下他的后脑勺:「跟上吧,我引开那个拿剑的,你将戴帷帽的二人劫下带去驿馆!」
「是!」
阿蒙带着陈飘飘与赵大有进了城,心才稍微松快些。
但他不敢掉以轻心,京城鱼龙混杂,除非将他们送到凤起殿,否则仍有失败的风险。
若是失败,他就再也做不成侍卫了。
他将剑握得更紧了。
陈飘飘自寅时就被叫起赶路,已经走了好几个时辰了,早已挪不动了。
天气这么炎热,她水米未沾,都快晕厥了。
「好汉,能不能给点饭吃?」
赵大有也跟着道:「好汉,随便给点就好,实在撑不住了。」
阿蒙嫌他们麻烦,从包袱里掏出两块大饼:「吃!」
陈飘飘和赵大有各捧着块干巴巴的饼嚼着,实在咽不下去。
「好汉,我们能不能在路边吃一碗粥?」陈飘飘商量着。
她只是单纯地想吃点东西,并不指望谁能救她,况且也没人愿意帮她。
阿蒙不愿意,再走一段就要到皇宫了,他可不想徒增风险。
可陈飘飘不吃东西就不走,还有撒泼的趋势,这让他十分烦躁。
赵大有一瞧,也拿出了无赖的架势,就差倒地上打滚了。
自从遇上这个瘟神,他就没吃过一顿好饭。
他还记得十几日前正与陈飘飘因饭烧糊了撕打在一起时,这瘟神就出现了。
他不说话,只是直愣愣地看着他们。
看着他们打得鼻青脸肿,看着他们吵得撕心裂肺。
他们顾不上他,由糊饭引申到前尘往事。
一个说对方不守妇道、人尽可夫,一个说对方丧尽天良、阴险恶毒。一个咒对方不得好死,一个咒对方天打雷劈。
直到打累了骂累了瘫倒在地,这瘟神才走上前来。
他的声音不紧不慢,没有起伏。幸而是白天,若是晚上,他会以为遇见鬼了。
「你是陈飘飘?」
「你是谁?找老娘什么事?」
「你是赵大有?」
「老子就是!」
就这么简短的两句问话结束后,那瘟神取出一根绳子将他们的手捆上,就这么牵走了。
他们反抗过,除了脸上身上多些伤,再没有别的用处。
他们甚至不知道这瘟神叫什么名字。
更不知道将要去何方,但已经在路上。
瘟神见他们老实了不少,也担心过于引人注目,就买了两顶帷帽让他们戴上,也松了绑。
这让他们觉得逃跑的机会来了,一向水火不容的两人难得团结起来。
只可惜,每次刚逃出不久,瘟神就像鬼似的出现在他们面前,然后拎小鸡似的将他们拎走。
随后赏一顿打!
打的次数多了,他们又老实了,不敢再动逃跑的念头。
直到进了京城。
阿蒙冷眼旁观了一会,见二人不像要消停的样子,一句话也不说,从袖中拿出一个小瓷瓶,从瓶中倒出两粒药丸,一人嘴里塞了一颗。
陈飘飘心中慌得不行:「你给我喂的什么?毒药吗?你太恶.」
紧接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赵大有听她不说话了,没好气道:「你哑巴了?一点用都没」
阿蒙白了他们一眼:「省些力气吧,两个时辰内说不出话。不是要吃饭吗?走吧?」
将二人推搡至路边的一个粥摊:「三碗粥。」
「好嘞!」
陈飘飘与赵大有安静地喝粥,这耳根的清静让阿蒙油然而生一种幸福感。
正幸福着,肩被人拍了一下。
「阿蒙,你怎么在这里?」
听到这久违的声音,那张面无表情的脸露出了欢喜。
「头儿,我有任务在身,你等我两个时辰,办完事我去找你!」
白逸望着那两个戴帷帽的人,已经猜到了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