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此言的陈飘飘槁木一般,她盼了多年的儿子竟是这般势力。她的心像被野兽撕咬一般,碎得七零八落。
反观赵大有,他庆幸当初卖了这个祸害,不然留在身边也是个没良心的,还要白白糟蹋他十六年的粮食。
皇后留下了糕点,找了个借口让叶离忧先行回府。
至于如何处置跪着的二人,她略一沉思。
「陈飘飘,你听着,即日起,你入杂役房为奴,与魏八贤一般,不许说一个字。否则,即刻仗杀。至于赵大有」
赵大有的心都要跳出来了,伏在砖石上的手不听使唤地抖着。
好死不如赖活着,只要不杀他,他什么都愿意做。
「赵大有,你也去杂役房,监管陈飘飘干活。若是她干得不好你没加以责罚,那么受刑的就是你。如果她说了话你没有及时禀报,那么被仗杀的也是你。」
赵大有猛地抬头,惊喜溢于言表:「娘娘,您是说草民只要监管这个贱女人,不用干活?」
「是。」
「谢娘娘,谢娘娘,草民绝对尽忠职守!」
皇后淡淡道:「你别急着谢,本宫丑话说在这里,今日之事,你若是敢泄露只言片语,你只有死路一条。」
「娘娘放心,草民不是,奴才一定守口如瓶!」
赵大有很快进入了角色,对着陈飘飘恶声恶气,她却一个字都不敢说。
这种感觉,痛快!
杂役房的管事太监见又来了两个人,两道野生眉皱了起来,摊了摊手:「翠云姑娘,魏八贤好歹手脚齐全,这两个瘸子,我能派什么用途呢?」
翠云笑了:「蒋公公,皇后娘娘说了,这个陈飘飘,你就当正常人使唤,不用特殊照顾。至于赵大有,不用干活,专门监管陈飘飘。」
「既然是皇后娘娘的旨意,奴才定当遵从。陈飘飘,去,将墙角的柴劈了。」
陈飘飘艰难的拄着拐,刚走一步,蒋公公扯着尖细的嗓子怒道:「本公公同你说话,你哑巴了?」
翠云道:「蒋公公,忘了告诉你,这陈飘飘与魏八贤一样,只要说一个字,即刻仗杀!」
蒋公公摸了摸拂尘,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听说这样的命令。
「姑娘,为什么不直接拔了舌头呢?」
陈飘飘吓得差点咬掉了舌头,这些太监身体残缺,脑子也残缺了吗?
但她不敢质疑,生怕真的被拔舌头。
失神间,被赵大有对着后脑勺打了一下:「动作麻利点,别连累我!」
陈飘飘心里把这个贱男人骂了千百遍,口中却一个字都不敢说出来。
临仙居,长青阁。
美酒在前,美人在侧,四个男人听曲畅谈,好不惬意。
府尹孙安恭敬地给凌烈、薛执和钱进倒了酒,然后又静静地坐在一旁。
凌烈举杯:「孙大人,别这么拘谨,我们要多谢你将秋心姑娘请来,否则如何能听到这天籁之音?」
孙安忙又站起:「凌相言重了。凌相和薛将军能赏脸来,那是下官的荣幸,也是秋心姑娘的荣幸。」
薛执挑了挑眉,他也是没办法。
若不是两个儿子死活不再去漱玉阁,他何至于拉着老脸去找凌烈安排。
反正都是没媳妇的人,影响再差也差不到哪儿去。
侧眼一看,这个姑娘虽然是青楼女子,却少有风尘气,而且总觉得心思不像表现出来的那般单纯。
也是,总归是青楼女子,单纯能单到哪儿去?
钱进闭着眼睛听着曲、喝着酒,一脸享受。
「钱大人,好
听吗?」薛执问他。
「好听。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
凌烈揶揄着:「本相还以为钱尚书只认银子呢,想不到还是满腹诗书!」
钱进睁开眼睛笑了:「凌相这话说得下官都无地自容了。说来惭愧,这两句诗还是您家大小姐教给莺莺的呢,下官觉得妙就记着了。」
薛执一喜:「我女儿教的?」
「不是,是凌家小姐。」钱进直接否认。
他不就俩儿子,哪来的女儿?
薛执闻言杯子重重一放,胡子一翘:「钱进,你要是记性不行了干脆向皇上请辞吧,免得把咱们大周的家当给搞没了!」
钱进不知何时得罪了他,一头懵逼:「薛将军,您此话何意?下官怎么就记性不行了?」
「本将军寿宴你没去吗?」
「去去了」
「去了你不知道本将军认了玥儿为女儿?」
钱进后悔不迭,居然把这事给忘了。
幸而脑子转得快,陪笑道:「薛将军,您误会了。下官一直听莺莺说凌家小姐与您家二公子关系亲厚,所以以为她以后是您的儿媳妇。」
儿媳妇?
薛执怒气顿消,真会说话!难怪六部尚书中就他干得久!
做儿媳妇是好!
「行了,借你吉言,若是两个孩子成了,定不会少你一杯水酒。」胡子又翘了,眼中满是笑意,示好道:「凌烈,你看呢?」
凌烈本来想看笑话,谁料又扯到这事了。
哼了声:「薛执,你说,咱女儿怎样?」
听到「咱女儿」,薛执更是笑得嘴都合不拢,「当然好了!就她那身手,天儿都不见得能胜得过,像我!」
呸,自恋!
凌烈给了他一个不屑的眼神。
薛执呵呵笑了,又加了句:「那文采、那气质,绝对是你的功劳!」
凌烈心里舒坦了些。
「那你觉得咱们这么好的女儿嫁给你声名狼藉的儿子是不是可惜了?」
薛执语塞,原来话在这儿等着他。
「凌烈,天儿其实不是你想得那般不堪,他只是喜欢玩闹.」
薛执实在想不出什么理由给他儿子开脱,总不能说为了查大梁女干细所以深入漱玉阁。
凌烈哪里知道这些,他只知道薛天那小子白费他当初撮合的心思。
薛执手一挥,秋心停了下来。
「薛将军有何吩咐?」
薛执站起身,走到她面前:「秋心姑娘,我问你,我天儿上次去漱玉阁与陈文飞打起来所为何事?」
秋心盈盈行了一礼:「回薛将军,是陈公子对秋心动手在先,二公子仗义出手相助才与他打了起来。」
薛执将右手手背放在左手手掌里不住拍着:「怎样?凌烈?你还有什么话说?我薛家的儿子怎可能在青楼争风吃醋大打出手,都是无聊之人以讹传讹!」
凌烈又哼了声:「那设赌局的事呢?」
薛执望向秋心。
秋心道:「是是与二公子一起来的凌公子建议的。」
「凌公子?」
凌烈有些奇怪,薛天那么骄傲的人,也就与白逸近一些,还有哪个凌公子?
「回相爷,是的,凌公子单名一个晔字。」
不仅名字好听,人还俊俏,尤其才情好。想到他,秋心的脸上就泛起红晕。
凌烈直接炸了:「凌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