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旁人这么说,凌玥不会有任何异议,毕竟大千世界纷扰太多,顾虑太多。
可明逸是高僧,这种无奈之言从他口中说出,她有些难以置信。
「大师也不可以吗?」
明逸恢复了淡然微笑:「贫僧尽量可以。」
薛老夫人总觉得明逸有心事,终究是外人,不便多问,起身告辞。
道别之言尚未说完,只听一声疾呼:「奶奶,玥儿,小心!」
凌玥循声望去,两个身穿灰色、青色僧袍的和尚正向他们而来。
两个人眼神凶狠,手中都握着一把剑。
薛天紧随其后,一脚踢飞了那个灰衣和尚的剑,赤手空拳与他打了起来。
青衣和尚则一剑往薛老夫人刺去。
凌玥大惊失色,没想到老太太只是轻蔑地扫了一眼:「无知小子也敢在老太太面前班门弄斧!」
手中拐杖一挥,挡住了那把剑。再一用力,和尚往后一翻,踉跄了几步。
凌玥激动地鼓掌:「奶奶好厉害!」
薛老夫人得意地摆手,示意她谦虚一些,好歹是薛定安的夫人,怎会怕这些样儿的!
青衣和尚恼羞成怒,凌空一跃又刺了过来,薛老夫人照旧以拐杖迎战。
凌玥刚想鼓掌,却见老太太步伐不稳,险些摔倒。
薛天急得不行,想去帮老太太,奈何被灰衣和尚缠住了。
只听凌玥道:「二哥,你管你那一个就行了!」
听她此言,薛天放心了。
凌玥飞身一跃,挡在薛老夫人身前。
她眸子沉着冷静,手上却凌厉至极,没一会青衣和尚就感不敌,不仅手中的剑被夺了去,还被她踢翻在地。
凌玥乘胜追击,又补上一剑。幸而那和尚闪得快,只伤了胳膊,不然小命休矣。
换薛老夫人激动鼓掌了。
「玥儿好样的,比天儿厉害多了,这才是咱们家的孙女,有奶奶和你爷爷的风范!」
薛天刚制服那灰衣和尚就听到亲奶奶这一番言论,扎心!
向着倒地的两个和尚怒道:「说,你们是谁?为什么藏身于玉明寺?」
青衣和尚望了眼同伴,但见他点头,便抓起了旁边的剑。
薛天以为他要对薛老夫人下手,忙挡在身前,谁料他却纵身一跃到了明逸身边,剑横在了他的脖子上。
「大师!」
薛老夫人大惊失色,来吃斋菜却给大师带来了无妄之灾,若真有个三长两短,她这后半辈子都不能安生。
拉着孙儿的胳膊:「天儿,别让他伤害大师!」
薛天持剑挟持灰衣和尚,向他同伴道:「你放了大师,我放了他!」
青衣和尚哼了声:「我不相信你。」
薛天冷声道:「那你们就都只有死了。」
「死也要拉着这个和尚!」
明逸眼神淡定:「薛二公子,不用顾及贫僧。他们不是玉明寺的人,想来有阴谋。」
薛天道:「如我所料不错,他们就是大梁的女干细。」
明逸道:「既然如此,更不能放过了。」
青衣和尚眼神一凛,将剑握得更紧了,咬牙切齿道:「和尚,我劝你少说话,不然现在你就能见佛祖了。」
他的剑离明逸的脖子更近了,他白皙的颈上多了一道血印。
但他目无惧色,傲立于前。
「你放不放?」薛天也把灰衣和尚的脖子上划了一道血痕。
「薛二公子,看样子你比我紧张。你猜得没错,我就是大梁人,潜入你们大
周就是为了刺探军情。可是你知道了又怎么样,你能奈我何,只要我.」
青衣和尚的话戛然而止,他已经说不出来了。
他的脖子上赫然插了一支簪子。
手中的剑落在了地上。
人也倒在了地上。
只不过眼睛睁着。
薛天不可思议地望着凌玥:「玥儿,你.」
凌玥扭头看他:「我什么?你不会要将我扭送到京都府偿命吧?」
见他不说话,她有些慌了:「真真要偿命啊?可.可我不杀他的话大师就死了」
明逸从她出手时就被她的身手惊艳到了,她又救了他一命!
他走了过来,双手合十:「多些凌小姐相救。若真要治罪,贫僧来偿命。」
薛老夫人拍了下孙儿的额头:「死小子你瞎说什么,看把玥儿吓的。」
薛天回过神,笑道:「玥儿,怪我没说清楚。杀了大梁的女干细是立功,再说有哥在,偿什么命?我是没想到你能用一支簪子杀了他!」
听到簪子,凌玥的脸色变了,赶紧跑过去拔了下来。
找明逸要了清水好好洗了,又用帕子仔仔细细擦了。
口中嘀咕着:「小狼崽子要是知道我用他送的簪子杀人,指不定又作什么妖了。」
将簪子插在发上,叮嘱着:「二哥,你可不能和阿昀说,他最近情绪不稳,再气得吐血就不得了了!」
万一再被他爹妈知道,真的要不安生了。
薛天闷闷「嗯」着,拔簪子的时候手链上也沾了血,她怎么就不知道好好洗洗?
就因为他不会作妖吗?
心塞!
薛老夫人瞥见孙儿幽怨的眼神,可真尴尬!
「天儿,将这一死一活的都带回去!」
武安将军府。
薛执见儿子拎来一死一活的和尚,眼带迷茫。
听说是大梁的女干细,高兴得不得了,亲自参与审问。
夜幕降临之时,漱玉阁内闯入一队官兵,为首的是李越。
老鸨哪里见过这阵势,惶恐地迎了上去。
「你就是老鸨?」
老鸨点头哈腰:「是的官爷。不知来此有何贵干?我们这里都是守法良民,绝对没有任何.」
李越摆摆手:「不要说这么多。你这里是不是有个姑娘叫夏荷?」
「夏荷?有有有,官爷是要听曲还是听琴?夏荷姑娘最擅长的是唱歌,那歌声犹如天籁,客人都喜欢」
李越扫了她一眼,不耐烦道:「听什么听?将她带来!」
「是是。」
老鸨亲自去喊人,再回来时一脸土色,走路都晃了。
李越心觉不妙:「出什么事了?」
「夏荷.夏荷死了。」
李越一惊,怎么这么巧?刚被供出来就死了?
「她的房间在哪里?带我们过去!」
老鸨的腿直抖,喊了另一个人引路,她则瘫在地上。
这才开张几日就出了人命官司?流年不利!
客人们听闻死人了都忙不迭跑了,生怕被牵连。
李越将夏荷的尸体与房内搜到的一些信件带到京都府衙交给了孙安。
孙安递给薛执先行看过,「薛将军,您看是不是可以结案了?」
薛执将信还给他,站了起来。
「孙大人,若是那个和尚还活着,你可以结案。若是他死了,怕这件事远远没有结束。」
孙安品着他这句话,手一挥:「李越,快去大牢看看!」
李越回来后,耷拉着头:「大人,那和尚,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