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厌还需要审问一下,他进了包厢,警方会问的仔细些。
这些个老总,黄总、王总、张总都不是什么好人,黄总手上还有人命官司,警方原本在收到匿名的那一堆证据后,就准备抓这几个了。
谁又知这一举报刚好把人抓了齐了,一丘之貉一网打尽。
裴厌的衣服也不太干净,头发还有些凌乱,身上还有些伤痕。
白棠还清楚的听到他肚子传来的轻微响动,看样子,他是有一段时间没吃东西了。
也是,她在扣住他腰跳下来的时候,已经感觉到了,裴厌体重轻瘦的厉害。
白棠可以离开,于是便道:“阿裴,我出去一趟,你在这里等我,别走开了。其他事,晚些再商量。”
裴厌手缩了缩,灯光照在细碎柔软的头发上落下了阴影,不怎么看得清楚他的神色。
意味不太明,浅浅的应一声:“噢。”
白棠出去先买了衣服,又买了跌打损伤的伤药,再买了满满一盒饭菜,特意多要了两个菜,又十分贴心的买了水果和水就回来。
裴厌坐在凳子上,犹如一具雕像一般,分明是亮堂堂的白日,却普通坐在黑夜里一般。
白棠走过去,袋子往他怀里一塞:“去换身衣服,尺寸应该差不了太多,动作快点,回来好吃饭。”
裴厌愣了愣,如墨般深的眸子看不到底。
白棠有几分无奈:“快去吧,我等你。我二十一岁,看过你的资料,今年十九岁,你可以叫我姐姐或者白姐。快去吧。”
裴厌执拗的盯着她看了许久,没有说话,然后才拿着衣服去洗手间换了。
白棠手撑着头,想着裴厌的那份资料。
十九岁,学历却是……小学。
没读过初中,也没读过高中,更别说大学。
对方似乎非常不愿意他多读书。
他的状态已经比最开始的时候好很多了,证明她曾经告诉他的,教给他的还是有用的。
之前在一家酒店里当服务生,后面被马连虎找到,和他的父母谈下了,把他签了过来。
马连虎是纯粹的恶,尤其是对裴厌。
他的身边总是特别容易集结纯粹的恶,他本身并没有足够的能力挣脱出来,所以才会被逼着走向万劫不复。
裴厌换衣服的速度很快,出来时,叫人眼睛一亮。
白色短袖,稍宽松一些的黑色长裤,少年气息满满。他手臂上的伤,瘦弱的身体,添了些脆弱与凌虐美,满含戾气的眉眼叫人看着边觉得不好惹。
饭盒打开,筷子递过去:“吃。”
裴厌有几分无所适从,直到白棠把筷子塞到他手里,细长的眉眼垂了垂,少年捏着筷子的手有几分颤抖。
白棠提前招呼道:“阿裴,你先吃,你后背上还有伤,我给你上药。”
衣服掀起来,裴厌浑身僵硬,不太敢动。
柔软的指腹轻轻按在他红透了或是乌紫的伤口处,他的背后有不少的伤疤交错。
药是冰凉的,温热将它散开。
裴厌夹起一块肉,手微微一颤,又掉下来了。再度夹起来,才吃下。
香软酥糯,味蕾的体验极棒。
白棠打趣道:“阿裴这么不紧惕吗?第一次见面,就这么乖,很容易被骗的。”
裴厌自在了不少,否认道:“我不好骗。”
他相信心告诉他的感觉。
心告诉他可以信任这个年轻女子,所以,他没有反抗,他会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