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寿宫内,一位白发苍苍,慈眉善目的老人坐在铜镜前,岁月在她的脸上留下了痕迹,但依旧能够看出年轻时是一位美人。
“阿玥那个丫头到京城了吧。”问话的老人正是后宫最尊贵的人——太后。
身后的老嬷嬷将发簪拆了下来,“听说是到了京城,与户部侍郎家的小公子发生了一些小矛盾。”
“慕家那个?”太后眉间闪过一丝忧虑,“这个丫头回来就对上慕家,以后这京城怕不是太平咯。”
“让人看好那个丫头,别让她出什么乱子,哀家已经对不起她的母亲了,万万不能再让她出了什么事。这样,哀家百年之后该怎么跟她娘交代啊。”提起那个那个风华绝代的女子,太后便满脸可惜。
“那丫头要是闹就让她闹吧,当年慕家的确做的不地道,导致落卿与濯儿和离,让落卿年纪轻轻就香消玉殒,让我的阿玥在落安城待了十年,她心中有怨,让她发泄发泄也好。”太后说道,“但是宸王府里还有一个慕家女,闹得太过难看会让陛下跟濯儿为难,你就多派人看着带她吧。”
要是说到这太后最疼爱的孩子是谁,那当属这位在落安城待了近十年的洛安郡主了,纵使大长公主也是要往后排的。
“让桂嬷嬷过去照应着点,别人欺负了去。”太后又感叹了一句,“这孩子命苦啊。”
“对了,还是没有祁小将军的消息?”
“尚未。”老嬷嬷说道,“陛下和大皇子也一直派人在找呢。”
“大皇子?”太后愣了一下,说道,“他有这么好心?对了,你过去派人看着点,别让大皇子去招惹阿玥。”
这话说的十分偏心。
大皇子与慕家是表亲,这洛安郡主之前在京城便与大皇子关系不是很好。如今太后心心念念的宝贝孙女回来了,自然不能让不长眼的惹了去。
此时的宋安玥正悠闲地在最大的酒楼听曲儿,一个护卫打扮的人走了进来,对着宋安玥恭敬地行礼,“郡主。”
“人找到了吗?”宋安玥捏了一块儿果子,目光一直看着在戏台上咿咿呀呀唱着的人,问道。
“找到了,祁小将军在福安镇。”护卫十一说道,“大皇子似乎有察觉,他已经派人去了福安镇。”
“你在暗中相助便可。”宋安玥手微微一抬,一旁的丫鬟端来了茶水,果子太甜,“我可不想惹什么麻烦被大姐骂。”
身后的丫鬟嘴角微微抽搐,自家主子那惹祸的本领,全天下找不出第二个,嘴上说着怕惹麻烦,还是让十一去相助。
“郡主,若是大皇子知道的话”
“知道又如何?”宋安玥丝毫不在意地说道,“我这个大堂哥长得人高马大的,心眼极小,就该搓搓他的锐气,反正皇伯父素来疼我。”
“太子那边可有什么消息传来?”
“听闻太子一直身体不好,闭门谢客。”
“是该备些礼去探望一下。”宋安玥将自己手上的上等镯子退下来,递给一旁的小丫鬟示意去打赏,“待我进宫去给皇祖母请过安之后再去吧。”
福安镇。
卫炆看着桌子上的兵器,问道,“这个兵器出自谁人之手?”
一旁的小吏连忙说道,“回大人,乃是沈家铁铺。”
“沈家?就是那个将钱家父子和郑县令告倒的沈家?”说起沈家,卫炆还是有些印象的,能将郑县令这个在福安镇盘桓多年的大树一击毙命,可见出手不凡,又加上能够制造出如此精良的武器,若是能够用到那件事上,大业指日可待。
他回去之后,让虹霓儿去私下定制一批给大皇子送去。
沈约秋在烛光下绣着东西,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等她再次醒来,是在一个富丽堂皇的屋子里,她意识到自己可能又做梦了。
这次梦到的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这里的人穿着皆华贵,来往的下人们训练有素,在一个屋子里进进出出,似乎十分紧张。
沈约秋不由得走了进去,里面的床上躺着一个脸色苍白的男子,少年长相清俊,一旁站着一个衣着华丽,却看不清脸的夫人,正在哭泣,在床边还有一个医生打扮模样的老者在诊脉。
“殿下怎么样了?”那女子关心地问道,只见老者点点头,说道,“毒性已经控制住了,若是想要彻底根除,恐怕还需要一味药材。”
“您尽管开口,就算倾尽所有,吾亦要得到。”那女子脸上还带着泪光,眼睛却异常坚定。
大夫将药方开了出来,又反复嘱咐那女子定要找到那个药材,沈约秋还没来得及思考,身子一晃,眼前的场景换了。
只见一个高大的男子背对着自己,正在给一旁的属下下达命令,也是要寻找这种药材。
沈约秋醒来之后,努力回想那床上的男子与哭泣的女子、老者,可是怎么也想不起他们的样子,唯独记得这两队人马都在寻找——紫萱草。
紫萱草福安镇有很多,只不过生长在极其险峻的地方,平常有的药材也能替代紫萱草,所有很少有人买卖。难道这是上天警示自己,紫萱草是一个商机?
既然这样的话,自己当然要先下手为强了。
沈约秋说干就干,准备去找莫老大夫商量一下,谁知道刚出门就看到了祁景行正在院子里拿着一个木剑练剑,阳光之下,男子挺拔俊逸,几个招式下来,行云流水,异常养眼。
“你准备出门?”祁景行见到沈约秋,便收起了手中的木剑,好看的桃花眼上带着点点笑意,如同天上的星辰。
“我陪你去。”祁景行说道。
沈约秋想也没有想,便拒绝了,“我去药行,你跟着去做什么?”
祁景行还想说什么,忽然听见外面有人吆喝,“卖糖葫芦嘞,又大又甜的糖葫芦。”
这是他跟雷言之间的暗号,有什么事情便在沈宅外面卖糖葫芦,自己听见自然会出来相见,沈约秋见祁景行晃了一下神,连忙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