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景行在她耳畔语道:“现在不是翻脸的时候,跟我回去。”话说完,他顺势拉上了沈约秋的手,正要以为她会跟自己回去时,却发现身后人久久没动过。
当他回头看去时,只见沈约秋正看着自己,正当他困惑时,她猛的甩开了祁景行的手,“你当你是谁啊,躺在那里的不是你父亲,所以担心的不是你!”她的怒吼声引来了街里间的注视。
或许是还没察觉到异样,他走到沈约秋的面前,很认真的说道;“你先冷静些。”
“别碰我!”她一把推开对方,而后将手中棍子递了过去,“昨晚你不是求我不要和你解除婚约吗?冲进去,替我爹报仇,若还有命出来,我明天就嫁你。”
听到这话,祁景行本能的便想接过棍棒,可眼下的沈约秋的样子,他怎么想怎么觉得不太对。
幕后。
这两个字无声的从沈约秋嘴中轻吐出来,顷刻间他好像明白了什么,不等祁景行再说,沈家大房的人直接出来了。
“何人竟也敢在我沈府门前撒野。”首当其冲走出来的是沈于钵的夫人,也是沈约秋的婶婶。她握紧手中木棍,转头看向高台之上的人。
“别来无恙啊婶婶,您家重伤了我父亲,竟也不记得来探望一眼,怎么连基本的关系维护也做不到了吗?”她的话语中带着根根分明的尖刺。
沈于钵的夫人赵氏听完脸色当即变了,“小丫头,你胡说什么?”还不等赵氏说话,她后面的管家先这样喊了一声。
眼下沈府门外里外三层都是人,只要沈约秋说的不当,那便是回门楣的结果。
“我说错了吗?”她笑了一声,“昨夜药行被抢,当日我父亲正在药行为我寻药,然后店内遭遇抢劫,伙计小吉说,亲眼见大伯就在巷子里观望。”
不等对方开口,她又言,“若小侄有半句虚言,不妨请大伯出来,亲自说明!”虽是女子,但她中气十足,说的铿锵有力,众人面前没有半分胆怯之言。
“笑话,我爹凭什么要听你一个后辈的,要问也得是你进去问!”沈千磊说的话算是中了沈约秋的算盘。她抑制着嘴角压不住的笑意,“好。”言罢,抬脚便想进沈家大门。
“慢着。”赵氏喊住了她,“既然事情已经闹到这种地步,不如就当着各位街坊的面儿把话说清。你说,店内伙计看到你大伯当时躲在门外,又怎么就敢断定,他同那伙儿人就一定有关系了呢?”
闻声,沈约秋嘴角笑意渐渐淡弱了不少,她看着对方,继续说道:“若不是大伯亲自出来解释,婶婶又怎知不是呢?”
“我是要证据。”赵氏眼神严肃,“沈约秋,你在此毁我门第,按说你我亲戚一场,我该和你坐下聊,可这种事情只怕惯着你一次就有第二次,所以若你拿不出证据,我定亲自送你去见官!”
祁景行拉住了沈约秋的手,还不等说些什么,手便直接被甩开了。
她上前一步,“既然婶婶这样说了,那我藏着掖着也没意思。”
“大伯贪图我家生意是街上百姓都知道的事情,小女母亲身世并非显贵,父亲也只是这镇子上不太出名的大夫,侄儿就在此问婶婶,为何那伙人放着偌大的永安堂不偷,非要来偷我外祖父那小小的药行呢?”
见人要开口,她又补了一句,“不,眼下是偷是砸还没定性,若说是大伯故意图之要砸我祖父生意,不小心被我父亲撞见了,便要下狠手,这也是说的通吧。”
“沈约秋,你休要在此胡言!”
赵氏敏锐,沈月春说完这句话的一刻,她便感觉到了有些不妥的地方,可还不等她将话接过来,便听到沈约秋直言:“我是不是胡言,让大伯出来便可知。”
“对啊,说了这么久,这大老爷怎么还在里面躲着不出来啊,是不是最贼心虚了啊。”旁人只是当做看乐一般的随口说了一句。
可沈家的人却已经慌了,赵氏不想再同其多费口舌,便随口说了一句:“你大伯今日不在府中,若有问题改日再来吧。”这话说着,她已经准备回府。
“是真的不在,还是被秋儿说中了呢?”
一句话逼得赵氏停下了脚步,她想回头问沈约秋到底想干嘛,可眼下那么多人看着,她不能乱说话。咽一口气,她正不知该如何是好时。
只听沈约秋又开口说道:“我只想知道大伯到底为何要伤我父亲,婶婶这个问题就这么难吗?”
赵氏身边的默默看的出自家主子的为难,她说上前一步说了一句好听的,“二小姐啊,今天老爷确实不在,夫人才没办法答你的话,你看这也是我们的家事,不如……”
“那便让我进去搜,若大伯是真的不在,我也定然不会在此为难婶婶。”她的话也像是表明了自己来意。
“若,我说不呢。”赵氏回身,再看向沈约秋的一刻,眼神间早已经布满了提防。
“那就别怪侄儿无礼了。”沈约秋说,“不论如何,今日我定要替我父亲讨回一个公道。”话说完,她只感觉手中的棍子被人接走了。
待她回过神,祁景行已经持棍站在她面前了。
那一刻,沈家大房所面对不是沈约秋,而是整个福安镇,她玩儿的这一套就叫做师出有名,事情说的清楚还好,说不清楚,纵然今天沈约秋找人踏平了这沈家大院,也会搏的一个为父报仇的美名。
所以眼下,赵氏根本没得选。
正在这时,小吉从人群中跑了进来,嘴中还不停的喊着,“老爷醒了,小姐老爷醒了!”
这一句话打乱了沈约秋所有的计划,她有些不甘心的看了一眼沈家的大门,随后还是和小吉急忙回去了,这件事情没完,可事已至此好像暂时也只能这样了。
看着沈约秋离开的背影,赵氏本能的松了一口气。
她没再多逗留,转身直接回到了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