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会考什么呢?
她想了想。
茶道,那就是喝茶,现在喝茶也来不及了,做茶?那倒是可以,于是她赶紧去将做茶的那一套工具弄来,将过程温习了一遍。
做完这个,她又拿起古琴谱背了一会儿,最后,又拿起医书翻了一遍,确保自己每一样东西都复习到了,这才安心的沉沉睡去。
等她睡着后,祁景行站在窗外现出身来,脸上露出宠溺的笑容。
竟然会因为考试这种事情焦躁成这样,看来,她的心性基本上接近从前了。
怪不得李前辈这个时候提出要考核。
说不定,她明日什么都不做就能通过。
在门外等了一会儿,他回到军营,却收到了一个不好的消息。
刚刚有一批送来的铁矿石,竟然被半路劫持了,而且劫持的那一伙人并不是第一次作案了,这已经是他们第二次将铁矿石劫走。
只是,第一次所劫持的量并不算大,而且这伙人极其的狡猾,他们劫持了东西后,便立马消失的无影无踪,朝廷派人查找了一段时间无果后,便没有再找了。
但是不过半个月,这伙人竟然又对铁矿石下手了,而且这一次他们还杀了不少的官兵。
这下性质可不是一般的严重了。
很快,朝廷便下来旨意,让祁景行带着人前去查找劫匪,并且务必要将被抢走的十车铁矿石都找回来。
而此时,正在家中睡觉的沈于衷仿佛听到了什么动静,像是瓦片碎掉,又像是别的什么东西掉在了地上一般。
他睁开眼睛,对着外面看了看,但是却什么也没看到,看了会儿后,他又继续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沈约秋盯着两个有些发青的眼圈,迷迷瞪瞪的看着李思之。
「师父,你要考什么啊?」
她问道。
李思之指了指旁边的一个药箱,咳嗽了一声,道:「走,跟我出去看诊。」
「看诊?
「不是考试吗?」
「这便是考试。」
「好吧。」
沈约秋这才意识到,昨晚自己做的全都是无用功,不过这还是李思之第一次带着自己出诊,她心里面忍不住有些雀跃。
于是,她很自觉地将药箱背在了身后,跟着老头子一起出了草庐,然后朝着远离京城的方向走了过去。
他们走了许久,越过了好几个村庄。
如今正是秋天,正是农忙的世界,金黄色的稻子和麦子像是一根根茁壮的小树苗一样,在田地里拥挤着,散发出让人欣喜的生命力
即便太阳很灼人,但是农户们还是抓紧了所有的时间,在一刀又一刀的快速的将稻子割下来。
这样的收获的时刻,所有人都是很高兴的。
师徒俩走了很久,也没有碰到什么病人,这时,沈约秋注意到一片不怎么肥沃的田地之中,一个女人背上正背着一个小娃娃,手里拿着一把镰刀正在割麦子,而在她不远处,还有两个小孩儿在自己玩儿自己的。
那妇人像是被太阳晒得不行了,脸颊通红,额头上的汗水像是雨水一样不断的滑落下来,但是她还是死咬着一口气,动作毫不迟疑的割着麦子。
沈约秋看得有些同情。
「师父,要不我们帮她割一会儿吧。」
沈约秋最终还是没忍住提出了这个请求。
本以为李思之会拒绝,没想到他思考了一下后,直接点了点头,对她说道:「这位妇人确实是很辛苦,既然如此,你就帮她一会儿吧。」
说完,他自顾自的找了一个阴凉的地方,然后
就靠着大树歇下了,那态度,明显就是让沈约秋一个人去帮忙。
看他这一副事不关己,并且还只知道享受的模样,沈约秋就气不打一处来,索性不看他了,直接走向麦田准备帮妇人割一会儿麦子。
没想到她刚说两句话,突然发现妇人背上的孩子有些不对劲。
孩子的脸被晒得通红,眼睛紧闭,嘴唇却是苍白的,看起来像是沉睡了过去,实际上呼吸却已经很微弱了。
「快,快将孩子解下来!」
她心中一紧,急忙道:「孩子怕是被晒中暑了,快啊。」
谁知那妇人却很警惕的看了她一眼,然后有些无奈的低声道:「若今日割不完这麦子,过两日下雨了,我们一家人今年冬天全部都会饿死的。」
说这话的时候,她苍白的嘴唇在颤抖,那些话像是***掉的野草用生命挤出来似的,带着让人心寒的干涩。
「我来帮你割!」
沈约秋又心塞又心疼,「有我在,你放心,绝对能跟得上进度,看,我师父也在那边呢,等会儿我让他也帮着割,绝对比你一个人看。」
说着,她指了指正悠闲乘凉的李思之。
「你们是?」妇人疑惑的问了句。
「我师父是大夫,我也学了一些。」沈约秋着急的道:「我看你们母子俩都有中暑的迹象,得赶紧休息,要不然命都没了,还割什么麦子啊?」
说着,沈约秋连拉带拽的将妇人带到了阴凉的地方,然后拿出自己的水壶给他们喝。
最要紧的是孩子。
她迅速将孩子解下来,把衣服解开,让孩子平躺在阴凉的地方,不断用打湿的布料给他散热,旋即在药箱里面翻了翻,翻出藿香,金银花等药物,简单的碾碎,加上一点水混合着,然后放在了孩子的口鼻之处。
见折腾这么久孩子也没有醒过来,反而面露痛苦之色,妇人脸上也露出了极其痛苦的神色。
不知道她是想到了什么,竟然突然背过身去,用手捂着嘴巴,开始忍不住的抽噎,小声的哭泣了起来。
看着这一幕,沈约秋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尽心的照顾着孩子。
好一会儿后,孩子渐渐缓过来了,超高的温度慢慢下降,看孩子似乎没有生命危险了,她才对那妇人说道:「你照顾着孩子,我去帮你割一会儿麦子。」
说完,她就拿着镰刀冲向了田地中央。
她的速度可比妇人快多了,一手抓起一大把的麦子,另一只手用力的一割,麦子就利利索索的躺在地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