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约秋愣了愣。
她没想到这父女俩之间还会有这样的纠葛,但这是别人的事儿,陈年旧事,早就在心里形成了不可抹去的疤痕,安慰早就不能起什么作用,所以她转过头不在说话,倾听便足以了。
而且,她发现越如歌或许并没有别人所说的那么坏。
她心底还藏着柔软,要不然,这会儿怎么肯将被刺中柔软心脏的伤口又掀开给别人看呢?
又是一会儿沉默。
越如歌看着沈约秋的脸,忽然笑了笑,小声道:「你就要结婚了啊,我本来还想着,或许如今黄沙寨已经不一样了,你会愿意跟我回去,我们一起将黄沙寨变得更不一样,但看你的态度,似乎是不太可能了。」
「不过,好在你摆脱了越天长那个魔头,以后你的生活也安生了。」
沈约秋皱了皱眉,心中有些疑惑。
她不明白越如歌为什么要跟她说这些话,是真的将她当成了朋友吗?
想了会儿,她才问道:「黄沙寨不一样了?有什么不一样了?」
「更有秩序了,而且,我提拔了很多女人。」
越如歌脸上闪过一丝骄傲,「当初是你告诉我的,男女没什么不一样,是这时代将女人压迫成了奴隶,所以,我改变了黄沙寨的规矩,只要有能力的人,便能成为人上人,性别再也不会是一个衡量人等级的标准。」
说着,她忽然一笑,盯着沈约秋道:「若是女人有能力,也可以跟男人一样,有好几个丈夫,怎么样,如何?」
听到这话,沈约秋倒是真的有些吃惊。
「你真的做到了?」
「自然!」
「若真是这样,我以后说不定还真得去看看,你所说的这种景象,便是京城也不曾有过。」沈约秋眼睛微亮,心里有种莫名的高兴,这高兴不是为自己的,而是为所有人的,所以带着一种激动的平静感,同时也让她对越如歌有些感观了。
见沈约秋高兴,越如歌嘴角的笑容也大了些,忍不住高兴的说道:「我这次过来找林如峰,就是为了让黄沙寨完全摆脱之前那种无序的混乱状态,同时也在为黄沙寨的人谋求更多的福利,黄沙寨地处特殊,若是能连接起一条铁矿的通商之路,对谁都好。」
「林如峰以为我只是想将铁矿卖给匈奴,但匈奴那边懂炼铁的又能有几人?我反倒可以将匈奴的铁矿买入,再卖给朝廷,或者是其他人,我找她,最重要的就是多要几条渠道而已,尤其是他不敢接手的那种渠道。」
听完后,沈约秋不由得吃惊,「若是这样,你来此倒不是给林如峰添麻烦了,倒是给他就解决了不少的麻烦。」
「呵呵。」
越如歌从路边随意扯了一根野草下来在口中咬着,翻了一个白眼说道:「不过那家伙太死板了,对我太有偏见了,总是不肯和我好好的谈一谈,也不肯将多余的路子介绍给我。」
「只怕,你说的不完全吧。」沈约秋不由得笑了笑。
「当然了,肯定还是要从他手指缝里面扣一点矿石出来的啊。」越如歌无语的道:「匈奴那边虽然现在也有人在偷偷开采,毕竟规模太小了,要是想要多的,还是得找他。」
「原来如此。」
沈约秋点点头,「这一点我倒是帮不了你,不过你要是想要渠道,说不定我能帮到你,最近不少人来找林如峰,全部被他躲掉了,随后那些人全部都找到我家了,我正不知道该怎么打发呢,要不,你帮我打发打发?若是有能用的,正好你就拿去用了。」
「行。」
两人说定,沈约秋想起来正事儿,便让她在京城等她回来。
没多久,她来到李思之
的草棚之中,但李思之不在,院子里也灰扑扑的,看起来有些天没人住了,她顿时有些无奈。
一两个月前,李思之说要出去游历一番,没想到这么久都没有回来,也不知道会不会回来参加她的婚礼。
李思之不在,小白也不在,她便绕过草庐去了山上,但是找了一大圈,还是没有见到有小白的身影,眼看着天快黑了,她无奈之下只能先行下山。
说不定,祁景行已经带人找到了那小胖狗了呢?
那么胖,应该是不会引起人注意的吧。
不对,那么胖,如今接近年关,有不少人馋狗肉,会去别人家偷狗吃,小白那货胖成那个样子,还不会是被哪个馋嘴的家伙给盯上了,捉走了吧!
但小白怎么会被一个普通人困住?
沈约秋心里担忧不已,以最快的速度下了山,直奔家中,又在城门处碰到了一直等着他的越如歌,想了想,直接将越如歌带回了家中。
一进门,林如峰正抱着如月,教她下棋,沈玉玲坐在一旁,一副好奇崇拜的模样,那眼神,几乎想要将林如峰吞下去。
不过,林如峰自己似乎并没有察觉,只单纯的感觉到自己的棋艺好像真的挺厉害的.
这和谐的一幕,在越如歌进来的一瞬间被打破了。
林如峰眉头瞬间皱了起来,语气也有些不客气。
「我们不是说好了吗?你不准再来骚扰他们,怎么又跟来了?」
越如歌靠在门边,双手抱在胸前,神色慵懒不屑,又带着一种漫不经心的挑逗,「我不是来骚扰啊,是姐姐带我来的,你说是不是啊,姐姐?」
她看向沈约秋。
看这两人之间气氛不对劲,沈约秋赶紧解释,「她是我带来的,不过,你们的事儿不准在沈家谈,要谈,就出去谈,谁要是坏了这个规矩,谁就别再进我家的门儿了,明白吗?」
「除此之外,你们要是真的谁也看不惯谁,就当对方是透明的,行吗?」
听完,林如峰皱了皱眉,有些担忧的对沈约秋说,「沈姐姐,你是不是被这个女人给骗了?你知不知道她——」
「我比你认识她更早,不用担心我。」
见沈约秋都这么说了,林如峰皱了皱眉,虽然还是很警惕地盯着越如歌,然后很不情愿的点点头。
「好,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