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当然是现场创作的,只是有些东西未尝不能先记在脑袋里。
尤其是明妙的这幅画。
为什么别人都构图都在屋外,偏偏只有她一人在屋内?
真的如同她说的这么好听吗?
恐怕没有。
明茵猜测,名妙之所以会绘制一幅室内的梅花图,是因为她看了许多自己的笔触和风格。
明茵差点忘了,她最擅长的就是画室内的结构,这大概也在潜移默化中影响了明妙,才让她画出这样一幅作品。
无数摄像机对准了明妙和杏山先生,甚至暗自希望他们能够当着所有媒体的面大吵一架。
这样一来,今后半个月的热度都有了!
“明小姐的画里有我的影子,这是毋庸置疑的,是个人都能看得出来。”
“有些心思憋着藏着,不如大大方方地说出来,大家心里都痛快不是吗?”
杏山先生不卑不亢,语气平静,反倒是明妙脸色惨白,不知该回应些什么了。
她的画里当然有杏山先生的风格,明妙不知临摹了多少幅,才终于得到了如今的神韵。
可杏山先生看见后非但没夸奖,甚至还低声嘲讽,这让明妙委屈又难过,总觉得一腔真心好像都错付了。
“杏山先生这话也太欺负人了,我是很喜欢你的作品,但我绝对没有抄袭,我可以对天发誓!”
明妙绝对不会承认自己这种行为叫做抄袭。
因为在她眼里,她认为这是借鉴,是在向大师借鉴,所以自己完全能这么做!
有时候和这种人谈道理,是完全谈不清的,只会让自己更疲倦。
明茵不再纠结,低笑一声:“是吗,那或许是我看错了吧。”
话音落下,明茵分明看到明妙长长地松了口气。
别着急,这还只是十进九,好戏还在后面呢!
由于一场比赛三个小时,因此一天只举行两场。
很快,便到了四进三的比赛。
只要再淘汰一名,剩下三名就能够按照成绩高低排序了。
而明妙,恰好进入了前四。
她的作品在网上引起轩然大波,每一副都别具匠心,但都经不起推敲。
如果仔细看的话,必定会在其中找到大师的影子。
不仅仅是杏山先生,甚至还有国外画师的风格。
明茵在这一点上还是挺佩服名妙的,她并不是没天赋,自己明明可以琢磨出风格,可她偏不要这么做,反而刻意去模仿别人。
各种风格叠加在一起,竟还真形成了属于她自己的独特风格。
只可惜,这种风格是令人所不齿的!
他们今天的题目是,家。
这个词也是恒古不变的经典,只需要围绕这个字写,内容没有限制。
三个小时在紧张而刺激的比赛中,不过转瞬即逝,很快就到了点评环节。
前三位的作品,都一一经过了导师的点评,并且给出了分数。
最后一个,则是明妙的。
看台上有不少明妙的脑残粉欢呼着,就连林嫣也坐在其中,为自己的宝贝女儿加油打气。
她相信凭借自家女儿的优秀和天赋,一定能挺进三强,甚至拿到冠军!
“妙妙,你是最棒的,妈妈爱你!”
林嫣的叫喊声淹没在人群中,可或许是母子连心,明茵还是从喧闹的声音中,一眼就锁定了林嫣的方向。
她目光平静地望过去,林嫣并没有注意到她,而是一直盯着明秒。
明茵嘴角勾起一抹苦笑,又很快消失不见。
算了,本身就不在意的东西,何必非要强求?
很快,明妙的作品展示在了大屏幕上。
她所描绘的家,是一栋房子,却又不像房子,是四个人拼凑起来的模样。
明明是正宗的国画,却又具有后现代主义风格,前卫又新锐。
古典与现代感相撞击,非但不突兀,反而和谐得不行。
“这幅画……”
众位评委看到时,眼睛都亮了。
这次国画大赛,他们见识了太多太多优秀的,有天赋的选手。
可他们的天赋,似乎都有局限性。
明明他们定下的题目永远都只有一两个字,然而他们只会按部就班,把最具有代表性的画出来。
永远不能推陈出新,带给他们耳目一新的东西。
可明妙做到了!
“这幅画可真是不错啊,还真是验证了那句诗,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
“没错,确实是一副佳品。”
明妙又瞬间骄傲起来,她高高的昂起头,脸上带着甜美的笑容,宛若公主一般。
“谢谢各位老师的夸奖,其实也没那么好……”
“你说的不错,的确没那么好。”明茵默了半晌,低声开口。
此话一出,现场立刻鸦雀无声。
明妙抬眸,震惊又不解地看向明茵。
她不明白,为什么杏山先生一直针对她,她究竟做错了什么,如此惹得对方厌烦?
“杏山先生,我……”
明茵没搭理她,绕过她后走向了投屏。
她看着明妙的画,手指不停在手机上翻找,四周议论纷纷,无人知晓她要做些什么。
只有明妙,脸色瞬间惨白。
应该不是如她想象的那样吧?
不可能吧,怎么可能真的有人找出来?她明明已经融会贯通,变成自己的东西了呀!
可很快,现实便给了她狠狠两巴掌。
明茵面色平静如水,将大屏幕一分为二,一部分依旧是明妙的作品,另一部分则放映她刚才收集到的画作。
刚展示了两张,会场中便哗然不已。
“怎么会……上面的花纹好像啊,简直一模一样!”
“是啊,只是排列顺序不同了而已。”
“这张的构图也好像,要不是后来细分了,简直就是同一张图嘛!”
……
哪怕再不专业的人也看出了端倪,更何况是与明茵同为评委的大师们。
他们个个脸色苍白,望向明妙哪有方才的和蔼,此刻满脸皆是怒色。
更让他们羞愧的是,他们居然无一人看出明妙抄袭!
明妙抄袭的技巧之高,简直让人叹为观止。
这样的人,某种意义上来说又何尝不是个人才?
明茵抬眸,套着杏山先生外皮的她,依旧温润如风,一副谦谦君子的模样。
“明妙,你还有什么好解释的吗?”